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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级耐看的小说之英国万能管家

贝小戎 贝书单 2022-11-05

 

很多作家过着愁苦、悲伤、自恋、狂暴、绝望的生活,因为只有性格敏感、无法忍受生活之荒诞无聊和残酷的人才会选择走上写作之路,这个职业前景不明,报酬不高,同行倾轧严重,对心理健康有严重的负面影响。

 

写作生涯也牵着人远离稳定的生活,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所以在作家中自述过得快活的人很少,而P.G. 伍德豪斯是罕有的毕生快活的作家。他的著作也主要是幽默喜剧作品,这就更稀罕了。伍德豪斯作品面世已超过一世纪,在英国仍然很受欢迎。

 

P.G. 伍德豪斯


和几乎所有别的英国作家不同的是,伍德豪斯有幸福的一生。他的父母都出身古老的贵族家庭,在殖民地上层做事。他很小就跟父母去了香港,小时由“阿妈”照顾。略大后被送回英国,在外祖父母身边长大,成了上层社会的“留守儿童”,日常由保姆照顾。

 

幸运的是,伍德豪斯的保姆既严格又慈和,没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后来他随哥哥进入伦敦的达利奇书院,在那里又度过了数年的欢乐时光。伍德豪斯从书院毕业后,本该进入牛津继续上学,但是他父母的退休金缩水,家里开销日渐吃紧,他决定出来工作。他先是进了汇丰银行做事,但很快发现自己完全不喜欢银行工作,但是很喜欢写小说,每天都盼着下班回家写东西。他开始给英国报纸杂志写文章,积累作品。

 

作为二十世纪初的英国人,伍德豪斯非常向往美国,认为那里是“浪漫之地”。等他存够了路费,就迫不及待去了纽约。当时的英国人对美国还不太了解,所以伍德豪斯的美国经验给他带来了迅速上升的名声和丰厚的稿费。他非常喜欢美国,去了好几次,在那里度过了一次大战,并遇上一位英国寡妇结了婚。这段婚姻也很成功,他的妻子外向,积极,有决断,刚好跟他互补,二人白头到老。

 

伍德豪斯最著名的作品是《万能管家吉夫斯》,讲的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单身乐天公子哥儿伍斯特和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管家吉夫斯的快乐生活。伍斯特有钱有闲,还有一大堆损友和甩不开的家庭;吉夫斯则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他的全部职业生活就是侍候伍斯特,安排菜单,收拾房间,擦银器,给鞋子上油等。仿佛一天到晚只在伍斯特身边打转;但他同时也认识一大堆人,身处看不见的管家厨娘神秘情报网中,并藉此轻松解决伍斯特遇上的种种麻烦。

 

《万能管家吉夫斯》书封


小说名叫《吉夫斯和伍斯特》,所以吉夫斯才是真正的主角。伍斯特的设定是年轻、有钱、浅薄,没什么坏心眼也不想受任何约束,伍斯特是一个理想化的年轻绅士模型,就像存在于真空中的球形鸡。他的麻烦也都是绅士的麻烦:被姑妈逼婚,被自私又神经病的亲戚朋友卷进麻烦里还不能不出手相助,破财消灾。紧急关头求助吉夫斯,万能管家总能出手帮他平衡各种关系,让他能继续做没心没肺的快活单身汉,代价是带吉夫斯一起去旅游胜地,并放弃掉他衣柜里一些特别不合规矩的领带袜子之类——英国绅士非常重视穿着,各种搭配绝对不许出错,虽然未经训练的眼睛看出来他们都跟企鹅差不多,无非胖瘦有别。

 

古代中国的公子王孙奶奶太太身边侍候的人主要是女性,宝玉离不了袭人,黛玉离不了紫鹃,贾母少不得鸳鸯。英国绅士最得力的侍候人则一概是男性,贴身男仆从衣服饮食到交际应酬,家里家外一把抓,最贤能的妻子也无法匹敌。绅士和贵族离了贴身男仆,就会手足无措,进退失据。

 

喜剧《黑爵士》也讽刺王子没有管家,连裤子都穿不上。只有最强大的主人基督山伯爵才能“反客为主”,把他的管家和男仆治得服服帖帖。管家能制住主人,也许是因为知道主人私下里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没有那么喜剧的场景中,绅士贵族和他们的管家既是共谋关系,也是不公开的敲诈勒索关系。绅士跌倒,管家吃饱。但是伍德豪斯没有这样写,可能因为他不喜欢没有喜剧感的情节,而营造喜剧感除了需要讽剌,更需要默契。吉夫斯和伍斯特就像汤姆和杰瑞、查理·布朗和史努比、约翰和加菲猫,他们都为对方存在。

 

《黑爵士》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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