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俤：医学科普小说《大医治“痨”记》（下）
作者满头皤皤，职业医生，退休，还聘。现见着文学沙龙，幸甚。我做传染病（包刮结核病）工作20多年。
大医治“痨”记
献给战斗在结核病防治战线上的同志们！
七
方所长到市局开完会回家，天已黑了，詹甘英已摆好饭菜等候丈夫回家。詹甘英知道丈夫会回家吃晚饭的，因为方晓洲要不在家吃饭会打电话告诉她的，他虽不是“妻管严”，可是很遵守家庭纪律的。果然，方晓洲一打开房门，就嚷道：“甘英，饭煮好了吗，肚子好饿呀。”“好了，等着你啦。”方晓洲正扒着饭，詹甘英就凑近跟丈夫说上了话：“今天你急匆匆的上局里开会，有什么重要的精神。”“没什么要紧的事，跟你无关，少打听。”方晓洲的回答使詹甘英不痛快了。“又不是军事秘密，我才懒得问，看你口紧的。”詹甘英嘴一撇，想起今天在病房听到关于方晓洲“山洪”的事，就试探着问：“听说一个多月前你在马渚开发区出差遇到山洪，差点危险了，有这事？”“没这事，你听哪个长舌妇说的？”方晓洲一直瞒着这件事，怕她闹，当然他知道妻子如果为这事闹也是关心他的，这不，夫妻嘛，但被她知道闹起来单位同事听了毕竟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好听，自己难堪。“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瞒着，我这不是为你好？干工作不要往死里干，什么时代了，你还想当焦裕禄？”“好，好，你别越说越没谱，让人家听见了可不好。”“好，我就说到此为止，你往后干工作也得小心点，也到此为止。”詹甘英说着说着就滴下了眼泪。方晓洲见不得妻子的眼泪，“你这是何苦哩，我听你的不就是了嘛。”
这对老夫老妻像小俩口似地，可缠绵着哩。
屋外和风丝丝地吹着，穿过窗门，沁透着这对老夫老妻的心扉。
八
在福榕市结防所内科病房里住院的黄家兄长在内科主任和全体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护理下病情有了奇迹般的转机，面容红润了，能够下床行走了，气力也有了，黄家弟弟脸上都是乐呵呵的，见到医生、护士出口都是“感激”。黄家兄长在这里住院近二个月时间，准备过几天出院回家去。黄家弟弟在结防所附近找专门替人写文字的老先生写了一封饱蘸情感的感谢信和一面旌旗，旌旗上大书八字“擒拿病魔、妙手回春”，信和旗在出院那天黄家兄弟郑重交给了内科主任，此刻他兄弟俩泪流满面，并要内科主任向方所长转达他俩的感激之情，口中还不停的念叨“谢谢、谢谢”出院去了。
唐光祥在张医生的悉心诊治下，平稳地服用了二个月的抗痨药，由于他是痰阳患者，这头二个月的抗痨药是关键期，按抗结核治疗期6个月，在2个月时、5个月时、6个月时要查三次痰菌，不论痰阳、痰阴病例，这三次痰菌都应是阴性，尤其痰阳患者在抗痨治疗满二个月的时候查痰菌要是阴转，说明抗痨治疗有效，倘若查痰菌仍是阳性，说明抗痨治疗失败，该病例即是耐四联药物的患者，对耐药四联的结核病例，就只好加用肌注药物链霉素，但链霉素肌注不可超过2+周，因为链霉素的一个严重毒副作用是致人耳聋，且是不可逆的耳聋，就是不可恢复的耳聋。因此，耐四联抗痨药的肺结核患者意味着无药可治。可怕！这二个月抗痨药服毕后，查痰菌怎样，唐光祥很耽心查痰菌还是阳性，所以他忐忑不安等待痰菌的结果，二天过后他和妻子来到结防门诊看痰菌报告，张医生告诉他夫妇痰菌转阴了，并叫关护士把痰菌报告单拿出来给他夫妇瞧瞧，好让他们放心，细心的刘真珠发现复查痰菌的报告单只有二张，心里寻思，第一次查痰菌时这痰菌报告单是三张，这回怎么只有二张嘞，是不是给藏起了一张，难道第三张是有问题的给藏了起来，因此，便提出了这个疑问。张医生和关护士提醒他俩复查痰菌只吐二个痰盒里，报告单自然也是二张，哪来的三张痰菌报告单。其实，唐光祥就是耽心复检痰菌仍是阳性，这痰菌转阴了，他俩可高兴啦。口中一直说着“谢谢张医生，谢谢关护士”。
九
暑去寒来，春节已过，很快到了3月24日，这3月24日是“国际结核病防治日”。今年结核病防治的主题是：让人人健康。这一天，马渚开发区结核病防治科主任刘景和副主任苏琦大姐组织全区有关防治结核病的医护人员在马渚开发区的“东街口”步行街举行结核病宣传、义诊活动，结防门诊的张医生和关护士也去参加这一活动。张医生在热情地招呼群众，群众都来找他测量血压、咨询、开方，他的面前排起了长队，他忙的不亦乐乎，刘景主任乘这“大好形势”抓拍了好几张热闹场面的照片，用来日后作宣传资料。苏琦大姐和关护士，还有几个社区的结防人员正忙着向群众分发结防宣教材料。这时马渚开发区电视台、开发区周报的记者也来录像、拍照。可以看出马渚开发区对结防工作宣传教育是重视的，也抓的很好。做传染病防治工作的人都知道，宣教工作是第一步，如果群众的知晓率不高，那么传染病防治工作的深入就会大打折扣，因此一定要首先发动群众，让群众懂得什么是肺结核病，肺结核病的症状、体征是怎样的，只要群众掌握了肺结核病的知识，肺结核病的病人才能更快地发现出来，传染病的一个重要环节传染源才会最快速度地切断，肺结核才会更快地控制。由此可见肺结核病患者在社会隐藏久了，对社会是一种祸害。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群众也就渐渐散去了，只有三二个群众还在张医生那里测量血压、咨询病情、开处方，苏琦大姐见张医生对工作认真负责，态度平易近人，待人随和谦逊，并且没有因为前不久被女朋友“吹灯”而坠头丧志，女友嫌他做结防工作，没有大的前途。医学界有传言：“金眼科、银外科、婆婆妈妈妇产科、哭哭啼啼小儿科、半死不活传染科”。因此，有些人对传染科工作看不上眼，可张医生认为革命工作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人民服务，他拿的起放的下，为此，苏琦大姐看在心里，放在心上，对他心生恻隐，想帮他一把，他看了一眼安亭社区漂亮的结防人员卞婷婷医生，卞婷婷医生毕业于省卫校大专班，苏琦大姐心中不禁笑了，她觉得张医生和卞婷婷医生是挺合适的一对，她想好助人为乐之后就准备在适当时间撮合他俩一下。苏琦大姐微笑地对大家喊道：“好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结束了，大家把东西收拾一下，放到车上”。
十
3月24日“国际结核病防治日”宣传教育过后，开发区电视台播放宣讲了肺结核病防治的知识，开发区周报也专版刊登了肺结核病的文章，来结防门诊的患者就比平时多了，结防门诊自然也就忙碌了一些，许多群众了解了咳嗽、咳痰三周以上，当着感冒、气管炎治疗不好的就要怀疑得了肺结核病，懂得上结防门诊排除肺结核病，再说国家免费做胸透检查，何乐不为！有的群众还手里拿着二张防治肺结核病的宣教单，一张是“防治结核，造福人民”，这是福建省卫生厅、福建省妇女联合会、福建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福建省预防医学会（宣）的宣教单，另一张是“公众结核病防治知识”，这是福州市卫生局卫X项目办公室、福州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宣教单。
张医生和关护士见到宣教工作有了成效，都高兴的很，虽然忙碌些，心中都是乐陶陶的。领导信任自己，让自己做结防工作，就要干一行爱一行，彻底把结核病魔控制、消灭，为保护人民健康，尽自己微薄的力量。因此，他们俩在结防工作上是尽心尽责的，这样才不辜负白衣天使的美誉。
经过一段时间的筛查，发现了不少肺结核病患者，这些患者当中主要是外来开发区打工的农民工朋友，当地的病患者人数相对少些。说明外来农民工在休息、卫生、营养方面不如当地的居民，因此他们的人体免疫力相对更差，对这些弱势群体更应该敷施更大的关爱，张医生、关护士正身体力行着。
和谐似一股春风，如蜂蜜、如蔗汁、如冰糖……
人们都沐浴在这股春风当中。
十一
福榕市结核病防治工作已进入第三个年头了。世界卫生组织要派世界结核病专家来实地检查福榕市的结核病防治工作，因为世界卫生组织耽心中国的结核病防治工作会含有泡沫。世界结核病专家和卫生部防疫司的专家检查了福榕市基层的几个结核病防治点后，得出的结论是：不花钱，结核病防治工作干好了。
为了把世界结核病专家和卫生部防疫司专家的结论迅速传达给全市抗痨防治的第一线，福榕市结核病防治研究所召开全市抗痨防治工作会议，地点在梅清县台山。全市抗痨防治工作基层负责人荟集于此。开会时方晓洲所长主持。他说：“开会了。过一会，市局余副局长要到会讲话，现在我先说几句。这次会议主要是传达世界结核病专家和卫生部专家来我市检查指导结核病防治工作，世界结核病专家都是‘中国通’，看了几处地方，不但检查我们的结防资料，还和病人交谈，了解我们工作的真实性，他们得出结论，说我们不花钱，结核病防治工作干好了。这是什么意思，在外国人那里是钱花了，工作才有干；而我们是钱未花，工作都干了。他们耽心我们钱未花，工作也没干。检查结果，我们结核病防治工作不但干了，而且干得很好，这是他们肯定的。因此，我说大家工作干了，钱要懂得花，帐要懂得做好，结核病防治专款专项使用，干多少工作，就要用多少专款，不要嫌做账麻烦而做迟了账目，不然就产生了‘工作干了，钱没花’的情况。世界结核病专家说了，结核病防治专款该用的不用，可就要带回去啰，因为我们福榕市很有钱嘛。大家清楚了，一定要干多少活，用多少钱。这次把大家集中来聚一聚，感念大家在基层辛苦了，让大家来放松放松。”参会的同志听后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这次会议，令大家非常愉快。
十二
梅清县结核病防治工作总结会议之后，全市结防工作推进了一个台阶。每季度市里都派员到各县区去检查结防工作，每次都分二批人员检查，一批检查以“三本结防资料”为内容，另一批检查到患者家中以现场为内容。此外，到年底还检查一年来的综合评比，评出一、二、三名。马渚开发区每次检查多名列前茅，到年终检查都位列第一。但是由于该区小，人口少，没有太大的典型意义，因此第一名的桂冠落在大县头上。然而为了鼓励总是名列前茅的马渚开发区，将其列为五区之首。皆大欢喜，全区结防工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为了提高全市结防工作的医疗水平，每年夏季都要举办一期结防培训班，把在基层结防一线的医护人员邀到市结防所学习，马渚开发区结防门诊的张安华医生，安亭社区的卞婷婷医生都被安排到培训班学习，他俩被安排到同一期培训班学习，是苏琦大姐撮合的结果，他俩在苏琦大姐穿针引线之下恋爱关系已基本确定，这次在培训班上他俩的关系更加稳固了，进入到了谈婚论嫁的实质阶段。
夏天的夜晚很适合恋人的谈情说爱。张安华和卞婷婷晚饭后到市结核病防治研究所的病房、门诊大楼游览一遍后，回到结防所招待所边的一张圆形石桌旁坐下，他俩面对面相视一阵，不觉脸上都溢起幸福来。张安华望着卞婷婷说：“只有二天的学习太短了，明天下午就结束了，真希望能多学几天。”“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卞婷婷瞟了张安华一眼赞同道。张安华隆起的鼻梁给卞婷婷印象深刻。“今天的学习给你什么印象？”张安华问卞婷婷。“哦？印象？”卞婷婷正心猿意马，仓促应道，她毕竟脑子灵光反应敏捷，眨了一下双眼皮马上就答上话，“今天的学习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方所长的读片，给我们在基层工作是很管用的。”“是呀，我也认为方所长的读片印象深刻。”张安华接着卞婷婷的话茬说道。
这时，卞婷婷站起来捋了一下扎在“马尾式”头发上的橡皮筋束发圈，这是波丽思的饰品，淡红水晶样五星型橡皮筋束发圈。她今晚穿着一款法国艾莎伦斯上身无袖西瓜红色下摆黑色的连衣裙，更使卞婷婷增添了三分妩媚，就像孔雀开屏，有意无意展示一下，浑身充满青春活力。这简单的举手投足动作却把张安华给看呆住了，心中喝蜜似的，心想多亏了苏琦大姐，不然哪有这等好事。张安华自身俗气的服装自然不值一提。
“好了，不说学习的事，还是说说我们俩自己的事吧。”卞婷婷话锋转向和张安华的终身大事。“好嘛，我想定在今年国庆节，你看可以吗？”张安华也似乎胸有成竹略一思考回答干脆，征求道。卞婷婷主动，张安华何乐不为。俗话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就按你说的办。”卞婷婷开朗大方，语言充满幸福感，没有那种忸怩作态的小家子气。卞婷婷面溢微笑着坐下。
张安华抑制不住激动，果敢冲动地抓住卞婷婷搁在石桌上的双手，轻声叫道：“谢谢你，婷婷。”卞婷婷不好意思低下头说：“快松开，让人瞧见……”
张安华和卞婷婷在国庆节如期举办了婚礼，婚礼场面隆重而热闹。
皆大欢喜。有诗为证：“结防”引线再穿针，一段姻缘喜事临；擒得病魔当贺礼，双双互敬爱情深。（完）
福州市马尾开发区医院 林金俤
2010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