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北鱼:写信(外二首)
【作者简介】北鱼,重庆铜梁人。曾在《诗刊》《华语诗刊》《银河系诗刊》《台湾海星诗刊》《重庆晚报》《安源诗刊》《齐鲁文学》《齐鲁诗歌》《诗人周刊》等50余家诗刊,报刊,网刊发表诗作300余首。停笔多年,有作品多次获奖。
文 / 北鱼(重庆)
虚构一扇小窗
春天的影子坐进去写一封信给秋天
夏天写一封给冬天
风在一棵季节缓慢变换的树上
邮递咫尺之间,且又
山高水长的快件
秋天接到来信
果枝被一页密麻的文字压弯
而冬天在形同枯槁的湖面揭掉混沌的老花镜
雾气被眼里一条金色的鱼尾
摇开
在暮年,我也将接到一封来自
现在写下的信
它率直,孤独
每一粒字像摩擦过一条河流的卵石
又像一群天空中离索的鸟鸣
如倦鸟知返胸间
镜 语
现在,这是一池为我
享用的湖光
深藏不露的静。清洗脸上积累的风
稀释唇上搬动的盐
两只鱼尾纹游出一圈圈涟漪
天空向远方斜落,睡入眼底的星星只字不提
庇护了那朵孤独的蓝。白发三千
多像湖畔一片秋日芦苇
寒意逼退有生之年
这一生经营的完好在额头溃败,像惊起的
最后那只抱紧内心的鸟
是的,在这里我围起了另一个弱不禁风的尘世
忌惮说出哀伤
不戳破水滴包容的过去,当生命离开时
如同落定的灰烬
或硕大的夕阳深陷来世
尘 埃
铝质相框里那对情侣,新婚燕尔
灵魂上升的过程
空气同时下沉身体这块巨大的尘埃
可以想象或陷入,我企图以诗歌浮桴人世
不自量力熬制人间药汁
在磨亮的虚妄迟钝之前
内心的核燃烧清晖,那些跋涉的花朵
忍受贩夫走卒的城垣
对抗时间,最终却被大风焚为阴影
在我看来,高远的云朵就像我灵魂的归宿
除此之外暮色中的霞光也好
田野上的倦鸟知返也好
它们都不过是两鬓斑白里化为乌有的风声
秋风在一粒尘埃上刮起,我看到一些
更深的思想
以及我们被大地捏紧的细碎的痛
(插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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