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 ‖ 那些年，我们家的贫苦生活之二《干农活篇》
作者简介：刘钰，笔名刘姝伶，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五华县一中学语文教师，喜爱儿童文学，其作品多次在《梅州日报》、《儿童诗》、《客家儿童》、《长乐文艺》等报刊杂志发表。居五华县华城镇。
干 农 活 篇
文图 / 刘钰
住在农村，干农活是最熟悉不过了。但我却很怕干农活，总以读书为借口逃避，然而终归只逃得了一时。因父母经常不在家，自己是家里的老大，为了照顾好弟弟妹妹，只好咬牙坚持带头干农活。
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到家，要忙着挑水、生火做饭。那时家里饮水不便，要去离家二三十里外的老屋天井里挑水。井水上方安装有一个“摇水井”手柄，气压不够，要灌些水使劲摇井水才能吸上水来。年幼的我双手使着吃奶的劲拼命摇，两脚也配合着手摇的节奏蹦跳着，似玩非玩，家里的水缸大概要挑够四担水才填满。
挑完水后便是生火做饭。当时家里刚砌好新的厨灶，但不知是不是师傅没修完善，很难取火，鼓捣一通，厨房里灶头锅尾满是呛人的浓烟。我和弟妹们只好在厨房外另搭了一个用几块土砖叠垒的简易灶台，做饭烧的是木柴、鲁草或禾秆。而收割季节时晒干的禾秆燃烧的浓烟甚是呛人，灰烬又很多。我们用火钳夹出经柴木燃烧过后变成的火炭，装进买来的另一个炭灶里，用来取炭火。先是煲一锅粥，然后煮一锅洗澡水，最后是炒菜，总之忙个不停。弟妹们会帮忙打打下手，做些择菜、洗菜、收拾碗筷、洗碗、洗衣等轻便的家务活。
而到了周末，要干的农活更多了。母亲总会事先给我们布置任务:去菜地淋菜、摘菜、拔草、割鲁草等。要把所有自留地里的菜淋完，菜地分散各处，或远或近，幸好附近都有河道，方便挑水。然而等全部淋完后已是大汗淋漓，累成一瘫泥了。偶尔自己会使用大姐特权，吩咐弟妹们去做事。有一次，我吩咐四妹去摘黄叶菜给鸡群吃，她因年幼，平时很少去菜地，竟把蒜苗的细黄叶当成黄叶菜，手提一个菜篮屁颠屁颠赶去摘了老半天，却只摘了一小捆回来，真让人哭笑不得。
为了鼓励我们干农活，一向经商的母亲根据我们的各类表现给予零钱奖励。如吩咐我们去某块菜地拔草，拔得干净的会奖励5毛钱，不太干净的奖3毛、4毛。每当这时，我会老老实实完成任务。炎炎夏日，骄阳似火，虽戴着草帽，但仍是汗流浃背，而脸晒得通红，好像熟透了的苹果。那时深深体会到一刻钟好似一年那么漫长，杂草丛也似和我作对一样，不管使多大的劲还是纹丝不动，只因土地被曝晒得太干的缘故。既烦躁不安又疲惫不堪的我边拔边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有出息！惟有多读书才有出息，才能踏出农槛改变自己的命运，走出围龙，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尝尽苦头的我可不希望未来的自己每天面朝黄土耗费精力干农活呀！
待我好不容易把整块地的杂草拔完大功告成回到家时，却发现三妹早已和她的同伴们在禾坪上玩得不亦乐乎。原来，三妹听完老妈的任务后，把邻居家的虾兵蟹将喊来，同样以奖零钱的方式吩咐他们拔草，一人只奖几分或一毛。人多力量大，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一块菜地搞定。人虽多，却马虎应付，只拔了茎叶，根仍原地未动。一向做事严谨，见不得瑕疵的我是绝不赞成和效仿这种不踏实干活、“狗躁屎缸”的做法的。
印象深刻的还有就是和同伴们一同去割鲁草。凑上个同伴，沿着四、五公里的山路徒步前行，一路说说笑笑，花上一个多钟头才赶到山脚下。挑选了不太陡峭、鲁草不甚茂密的地方开始攀爬到岭岗半山腰上。若是周围鲁草不够两人平分，同伴则另选附近地盘割。深山密林，割着割着回头一望竟寻不见同伴身影，心头一紧忙大声叫唤:“哎！你在哪呢？”山林对岸回荡着焦急害怕的呼唤声。“在这呢！”忽然从另一处密林里传出声音，循声望去，果真看到同伴正探出头挥手示意，这才放下心来。若是正逢稔子成熟时节，我们会采摘好些用树叶包住，夹在鲁草中间一起绑上。
我不擅长绑鲁草，力气又小，绑得松松垮垮。这时，已绑好的同伴过来教我，她先把绳索摊放地上，将鲁草井然有序摆放好，拿起绳索一头，一只脚用力跪在鲁草上使劲压紧，再拉起另一头绳索麻利娴熟地捆绑起来，最后系上绳结。用竹竿两头串在绑好的两捆鲁草上，一左一右便挑着回家了。
路途遥远，精疲力尽的我们边赶路边就地停留休息。在清澈见底的溪流里捧水洗脸，再喝上几口甘冽的山泉水，清凉透顶，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即松懈下来。这时，山风阵阵，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除以上农活外，炎炎夏日割稻谷、插秧、大雨忽降抢收稻谷……农村的活数不胜数，这些农活也见证了老一辈人特别是农民的艰辛，也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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