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聪:人海深处(组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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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吴勇聪,现居普洱,教书、写作,偶尔看一眼这个熟悉透顶的世界,常觉不可思议。
人海深处(组诗二)
吴勇聪/文
放 假 回 来
打开互联网,看看这世界
到底咋了。世界很大,事情很多
很多都是新鲜事,很多都是怪事
这世界吸引着我,那些新奇的事情
让我着魔。但桌子上,我的桌子上
孩子们国庆前交来的五本作文
委屈地看着我的下颌
期盼着我低下头浮光掠影
或者细细品读。收假了
生活在关闭浏览器的那一刻
复活
滑板车与过街楼
九个月大的女儿终于盼到了一辆
属于她的滑板车。驱着车
从电工厂的商场里
一路到了过街楼
过街楼已经不存在了
只剩下一个地名
只剩下一条街道
假期未尽,没有拥堵
女儿坐在滑板车上
像花木兰打马经过
过街楼以她的狭窄和古老
接纳着女儿,和她的马蹄声
我和妻子一前一后提防着女儿
偶尔拍几张照片录一段视频
作为证据。多年之后,告诉孩子
看,你是个英雄
父 亲 的 磨 坊
小屋的低矮,容得下一台钢磨
和五谷的叫喊
父亲低下身,把谷子抬进去
把大米抬出来
母亲把碾好的新米送往厨房
中秋的宴席拉开了序幕
磨坊外的石磨悠闲地听着歌曲
唱歌的母鸡离开了石磨上的鸡窝
稻草温热,隔开了一场悲剧
鸡蛋将碰不到石头
将到另一个鸡窝里,成为一只鸡宝宝
它也许会去到自己无法想象的远方
也许,几分钟之后就会上餐桌
抉择在我,与磨坊无关
柿 子 树 下
柿子树并不老,对她来说
屋前的那道坎子就是悬崖
她在那里扎根,慢慢地
那里就有了渐渐长大的阴凉
大量的蚂蚁来到树下安家
还有几只蚯蚓,一些蜘蛛
有蜘蛛的地方,一定会有蝴蝶一样的蛾子
蜻蜓一样的蚊虫。我更喜欢飞鸟
在柿子即将成熟的季节
它们会飞到树间,啄食柿子或者打包带走
飞鸟热爱着山林,也眷恋着人间
人间有山林里所没有的美味
父亲把柿子树当成了森林
飞鸟把柿子树当成了家园
柿子,见证了他们的情谊
父亲说,这棵树就是一只鸟从森林里
带来的种子长成的
我立刻就见到了柿子树的翅膀
在秋风中一扇一合
像是刚刚从天而降的样子
2017.10.8,蛮别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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