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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博名家】讲解员朋朋:志愿讲解员让博物馆与公众更亲近

2015-05-16 弘博网


一个偶然机会,他成为了一名国家博物馆的志愿讲解员。在微博简介上,他这样写道:“终此一生以博物馆为好,义务讲解12年,知识需要传递才更有力量”。他是这样写的,更是这样做的。如今在北京,去博物馆参观的很多孩子们都知道有一个“朋朋哥哥”,甚至有些孩子还专门从外地来北京听“朋朋哥哥”的讲解。他用身体力行,践行着志愿讲解员的使命,更执着着自己对博物馆的那份热情。他的名字叫做——张鹏。
弘博网记者对张鹏做了一次专访,请他谈了一些关于博物馆志愿服务和四月公益组织的事情。四月公益,是张鹏发起的一个博物馆爱好者组织,旨在立足博物馆,向大众传播历史文化知识,提升社会人文素养。社会教育职能是博物馆最重要的职能之一,博物馆讲解员是沟通博物馆与观众的桥梁和纽带。四月公益组织的成立,就是希望能够搭建一个观众与博物馆直接对话的平台,使博物馆更好的为社会公众服务。

机缘巧合下的简单坚持
记者:您当时是如何走进博物馆志愿讲解员这项工作的? 而且一做就是12年,是什么动力支撑您做这么久呢?
张鹏:应该说,是一个挺偶然的机会。我家是陕西的,选择来北京上大学,除了因为首都的位置外,北京深厚的历史文化氛围,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的。2003年春天,我去国家博物馆参观,参观时无意听了一位老师的讲解,觉得很好。我就去问他能不能也加入讲解员这个队伍,结果他告诉我,国博正在做志愿者招募工作,而且那天恰好是最后一天。然后我就去面试,并顺利通过了,就这样,开始走上了志愿讲解员的道路。那天,是我第一次听到“志愿者”三个字。
一开始,我也没想着一定要做十年或者多久,但在做的过程中我慢慢发现,这件事儿是可以坚持下来的。在大概做了第四、五年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周末不去博物馆讲解,就感觉生活少了点什么。这就像有的人喜欢看电影,有的人喜欢逛街,有的人喜欢收集杂志一样,我就是喜欢去博物馆、喜欢去博物馆做讲解,很简单。我觉得能把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介绍给更多的人去了解,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儿。我周围也有一批做了十多年的老志愿者,今天我们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常会有这样的感受,我们应该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去做这件事情。这话听起来可能有点大,但确实是我们的真实想法。

记者:您在这期间有哪些收获?关于讲解您肯定有很多心得,您是怎么克服讲解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的?比如不擅长在公众面前表达、害怕回答不出观众的问题等等。
张鹏:个人的成长肯定是一方面,比如说知识上的积累。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你帮助了别人,别人因为你的讲解有所收获、有所改变,特别是孩子们,这应该是最大的收获。
刚开始的时候会碰到很多技术层面的问题,这是不能避免的。我记得我第一次讲解的时候,一个展览讲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做讲解其实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你讲的越多,积累的也越多,慢慢地就会变得熟练。也有大学生来向我讨教经验,怎样才能做好讲解工作。我告诉他们,讲解是需要一个过程的。第一步要先背,要首先保证准确性;第二步要把刻板的文字做灵活变通,能够用自己的语言复述出来;第三步,要因人施讲,针对不同的观众群体用不同的讲解方式。讲解的最佳效果是,你虽然只给他讲了一个小时,但是能让他找到这个展览的线索,能让他在以后的学习、生活和工作中依然对你讲过的内容有认识、有影响。这样,观众就可以把在博物馆学习到的知识拓展到另外一个空间了。

博物馆与观众沟通的桥梁——讲解员

记者:现在去博物馆参观的小朋友越来越多了,我注意到在国外的博物馆里经常有一群小孩坐在地上围坐一圈听讲解,这种现象在国内的博物馆里就不太多见。您觉得这种差异的原因是什么?国外博物馆在讲解服务上有哪些值得我们借鉴的吗?
张鹏:我不太敢评价其他老师或者是讲解员的做法,只是说明下我在讲解中的感受,以及接触过的众多小观众们的反馈和回应。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博物馆是个公共场合,小朋友们的参观需要一些规则上的引导,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带领孩子走进展厅前,总会在入口处讲述五到十分钟的规则,当然,这其中主要的还是正向的引导,让他们自己发现该如何去做。另外,我始终认为博物馆作为一个学习的场所,对孩子们来讲是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找到自己最轻松的、最自如的姿态来感受眼前文物的魅力,所以有时候我会请孩子们坐下来,一方面这样队伍比较好带,容易让孩子们形成好的团队氛围;一方面可以让他们很舒服得体会在博物馆的乐趣。
记者:您觉得志愿讲解员在博物馆公共教育方面起了什么作用?
张鹏:简单来说,就是桥梁和纽带的作用。志愿讲解员有着自己的丰富经历和鲜活背景,也不受博物馆的很多约束,就很容易与观众产生近距离的感觉。这种桥梁更自然,让观众更能接受。
记者:博物馆的一个重要职能就是服务社会公众,进行宣传、教育。您觉得博物馆在社会教育方面,还有哪些需要改善的地方?
张鹏:随着国内博物馆事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场馆建设起来,越来越多的展览办了起来,同样的,博物馆社会教育的功能也越来越凸显出来,这是普通观众最好得感知博物馆的方式和窗口。如果要说改进的方面的话,那就是很多大博物馆的社教项目很丰富、很成熟,而有些社教力量比较薄弱的小博物馆,却显得力不从心,说实话,其实很多小博物馆也是值得向观众们推荐,让观众们去参观的。但我相信,将来会越来越棒。
博物馆爱好者交流平台——四月公益
记者:四月公益作为博物馆爱好者交流平台,现在已有相当的影响力。您作为创办者,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四月公益吧。
张鹏:四月公益现在有6个子项目。第一个是“四月i看”,就是带着大家去参观博物馆。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组织了四、五十期,甚至还去过河南和山东等地的博物馆。第二个是“四月讲师团”,我们请专业老师培训了一批讲师,这些讲师培训完之后去不同的学校给孩子们开课,比如说四课时古希腊课程、四课时古埃及课程等等。第三个是“四月沙龙”,我们请了一些行业内的专家、老师给我们办讲座,像上次请的是北京大学的齐东方老师。前三个项目是针对成人的。另外,我们还有三个项目是面向孩子的,其中一个是“四月儿童团”,就是带着孩子们去参观博物馆,并设计一些相关的活动,比如说之前在地质博物馆的“当文物遇见矿石”活动,在自然博物馆的“当文物遇见动物”活动等等。第二个是“四月小课堂”,我们每年会设计一个主题给孩子们开大型公益公开课,比如前年讲的是“世界文明通史”,去年讲的是“中国古代人民的衣食住行”,每次大约能有100多小朋友。还有一个是“四月小使者”,我们在暑假、寒假期间会培训一些孩子,比如暑假时培训了40个,每10个孩子一组,共分成4个小组,我们负责给这些孩子组织稿子、培训,他们每个小组分别负责讲馒头、讲筷子、讲面条等等,所有小组共同穿起了中国饮食文化。家长们在背后会做一些后勤工作,比如做PPT、做横幅、联系场地等等,然后组织各小组去不同的地方讲课,每个小组每月基本上能保证有一次讲课。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两个附属项目,一个就是“四月人文杂志”,这个杂志办了也有十多期了,有很多博物馆跟我们有合作,像江宁织造博物馆。还有一个“四月上海分部”,在上海也是每月组织一次活动。
记者:您当初是如何想到由个人的志愿讲解去成立一个志愿者组织的呢?
张鹏:因为好多年轻人都喜欢博物馆,在我们博物馆志愿者队伍里面本身就有很多年轻人。他们除了想自己学习到知识以外,还希望能有更多的空间去帮助别人,这是我成立四月公益的第一个原因。另外,我们发现博物馆的社会教育方式是单方面的,就是博物馆发布信息,邀请观众来听讲座、来看展览,最多就是做一些社会宣传。我们希望能有这样一个组织,把一批核心观众群体聚集起来,形成一个队伍与博物馆产生对话,从观众的角度给博物馆做一些反馈信息。比如说,博物馆在开放一个新展览之前,由我们四月公益的志愿者先去体验一下,把自己对博物馆、对展览的信息反馈给馆方,现在已经有博物馆开始与我们合作了。总的来说,就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有一大批喜欢博物馆的爱好者,尤其是博物馆的年轻志愿者;第二个,希望能有一个同博物馆正向对话的平台。
新的探索——写给孩子的书以及亲子阅读空间
记者:您刚出版了一本书,叫“宫城:写给孩子的紫禁城”,谈一谈写这本书的想法吧。
张鹏:对于孩子们来说,学习传统文化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举个例子,孩子将来可能要出国读书,以前出国读书,人家可能会问你“你对我的国家了解多少”,但现在更多的是会问你“你对你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文明了解多少”。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关注传统文化,这是我写这本书的一个大背景。另外一个就是,市面上专门写给孩子的这方面书籍太少了。《宫城:写给孩子的紫禁城》这本书,讲的不是故宫知识一百问,也不是告诉你“慈禧太后在哪住”、“珍妃在哪跳井”、“垂帘听政在哪里”等等这类内容,像第一章讲的就是“色彩”,告诉你紫禁城有几个主要的色调,太和殿屋顶上选金黄色的琉璃瓦,除了有等级的象征之外,还因为“黄色”是所有颜色中最活泼、最跳跃的,太和殿屋顶只有选了黄色才能让中国古代的建筑显得更轻盈、更能体现融汇于天地之间的那种感觉。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换了一个角度,更多的是从建筑、遗址和文物的角度来讲这些知识。
记者:除此之外,你还做了很多其他尝试,比如忆空间阅读体验馆,对吗?
张鹏:对。我之前在北京同仁堂工作,白天要在单位写各种材料,晚上回家还要给孩子们备课、写书,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像我讲的世界通史,共有22次课,讲完一次就完事了,如果浪费掉了就感觉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想如果能有时间和精力专门来做这件事就好了,恰好就有朋友帮助,所以就开了这样一个书店,可以让孩子们来这里看书。忆空间提供的是一个亲子阅读的空间,书店上层是面向家长的,下面两层是面向孩子的,这样可以让父母和孩子分开来学习。
记:对于四月公益,您未来有什么规划呢?
张鹏:目前,做文博方向的公益组织比较少,像四月公益这种规模的就更少了。现在,四月公益是有好几千人的队伍,将来也一定会越来越好,这是我所坚信的。未来我们可能要逐步规范化,我们会在今年(2015年)完成注册,注册完之后会提供一些更好的项目。现在比较困难的就是资金问题,所有的经费都是我跟几个老师的课时费,一年下来能有个几万块钱,用来维持各项活动开支。因为现在还没有注册,不是法人单位,不能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在社会捐助方面还是有些困难,所以今年是要做一个规范化的发展。我个人方面,将来主要想做关于儿童的传统文化写作,希望能让更多的孩子学习到传统文化知识。因为无论我在博物馆再怎么努力讲解,每次也都只有二、三十个孩子,所以我希望能拓展一些方式,比如说利用文字和声音,让更多的孩子能够了解这些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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