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丨合作、合作、再合作，全面借力打造博物馆品牌
钱和人的问题，是运营管理中的关键性问题，博物馆也不例外。近年来，在博物馆行业开源节流的大背景下，有限的经费如何让博物馆的文化服务发挥更大效应，如何更好地调动博物馆人的工作积极性，是每个博物馆都在思考的问题。
接着上一期的内容，本期我们继续关注中国丝绸博物馆（以下简称“国丝”）的运营管理。在国丝馆还处于新馆改扩建阶段之前，也就是赵丰馆长的“至暗时刻”，他一方面作为学术带头人深耕科研领域，另一方面他寻求广泛的跨界合作。而这些都为现在国丝馆的运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博物馆能否建成都不确定的那些时光里，赵丰把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学术研究上，他写论文、编著书，做纺织品的修复、鉴定。那时他也在高校任教，作为学术带头人做了好几个项目，也有不少与国际上交流合作的机会，他的研究领域也从工科的技术延展到了综合性的文化遗产领域的保护、研究及应用等方面。
现在他依然在高校任教，与学术圈有着密切的联系，国丝的很多展览、活动及研究都是多方合作的结果。赵丰坦言，馆里运营主要还是靠政府的财政拨款，但国丝馆的经费一直不够，也不足以支撑做这么多事儿。所以他会去适当地“找”一些钱，这些钱主要用于预算经费难以覆盖到的地方，比如国际交流等。
图1：实验室
国丝能比其它博物馆做更多的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得益于高校独天得厚的资源。国丝与东华大学、浙江大学、浙江理工大学有密切的合作，同时赵丰的另一个身份是国内纺织科学排名第一的大学——东华大学的博导。
博物馆与高校合作不同于一般的购买服务，双方是互利互惠合作共建。高校发挥学术研究的优势，博物馆提供沟通与展示的平台，进行深度合作。双方还会共同申报课题，申请科研经费，这样既有助于高校的学科建设，又能完成博物馆的实际业务工作。赵丰长年都会带着一批学生，无论是丝绸纺织，还是时尚领域的研究，他都会让学生在实践中进行学习，并为国丝发挥作用。2019年5月，浙江理工大学与中国丝绸博物馆正式签约，共建国际丝绸学院，将在丝绸领域学科建设、丝绸人才培养、丝绸科学研究、丝绸文博场馆共建、丝绸遗产和传统工艺保护、丝绸产品创新开发、丝绸国际交流与合作等方面开展深入合作。2019年12月年底，双方共同组建了理事会，并在优势资源共享、满足人才多样性的需求及探索可持续性的共建模式等方面达成了共识。2020年，国丝将派出更多人去学校担任博导和硕导，也会带着学生做出更多的实际成果。
在做项目规划时，国丝会从“十二五”“十三五”等纲要性文件入手，根据文物保护的实际需求进行项目和选题策划，主导项目或课题的研究思路。但到了实施阶段，仅靠博物馆非常有限的人力并不足以完成科研项目，必须要引入高校的力量，形成强力支撑，然后再由双方共同来完成课题。合作方基于这些已有项目，扩展其他项目，充实研究体系。如今两方每年都会在国内外重要期刊上发表多达十多篇的论文，赵丰每年也会和学生一起完成几部学术著作。而相关的课题经费或项目经费就会对博物馆的总盘子起到一个很好的补充。
图2：科研论著书影
可以说，国丝始终秉持借助社会力量共同建设的办馆思路，大到高校学术团体、社会企业，小到手工艺人，都曾为建设国丝奉献了自己的力量。
在编人员不足40人却承担着如此之多的博物馆业务，是一件颇为不易的事。如何上下一心做好博物馆的品牌，是赵丰经常思考的问题。他也坦诚，把博物馆的定位及品牌理念贯彻到各部门，充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这是管理工作中最难的部分。
他的做法有点类似互联网企业的运营思路，可以概括为“小步快跑，快速迭代”。有的时候，他的想法还不是很完善，但他愿意先做起来，在实践中不断打磨、逐渐优化。这可能跟他的理工科背景有关，比起反复酝酿，思定而后动，他更倾向于边干边学，实践出真知。在部门设置上也是扁平化管理，层级关系简单直接。用他的话说，是可以“垂直沟通”的。国丝现在一共有5个部门，其中1个办公室，4个业务部门分别是陈列保管部、技术部、社会教育部和去年新设的国际交流部。
赵丰以“国丝汉服节”举例，这个活动的策划人和具体负责人是从基层一线工作岗位中直接选派的。这几年，汉服在年轻人当中十分火热，赵丰的理念是，流行在哪里，我们就去那里。国丝做汉服，也是理所当然。当他得知馆内的一位讲解员是汉服忠粉后，于是就请她为自己和社教部主任一起讲讲汉服圈的由来和现状。交流完毕后，赵丰就把“国丝汉服节”这个事儿交给了这位编外的讲解员，把她推到“台前”，让她放手去做第一届“国丝汉服节”。赵丰就在“幕后”把各种资源对接给她，在她有困难的时候提供必要的支持与协助。他自己喜欢这种简单化的管理方式，剔除多余的沟通成本。
图3：“国丝汉服节”文物鉴赏
他任馆长这十年来，反复强调贯彻的是国丝的“四个特色”。首先是研究型博物馆。以学术作为立馆之本，坚持把科学研究放在首位。这并非弱化博物馆其他职能的重要性，而是让博物馆所有的业务工作，都基于对博物馆藏品的研究，对行业知识的了解，对文物认识和保护的深入研究，为观众传达准确的和专业的知识。即使在社会教育部门，所推出的大量品牌活动，也都是基于自身对丝绸纺织工艺的研究成果。
第二个特色是国际化。在他的理念中，所有的工作、部门都应是国际化的，而不仅是国际部的事儿。国际化也不仅是指国际交流，从藏品开始就是如此，国丝的优势在于丝绸或是丝绸之路的主题已经国际化，所以应该充分强化国际化，在藏品国际化、展览国际化、科研国际化、项目国际化、人才国际化等实行全方位国际化。（相关链接：首届天然染料双年展：专业成果的多元化共享）馆内收藏了几万件西方时装，围绕这些的研究、展示都必然是国际化的方向。（相关链接：多国策展人齐聚：全方位共享丝路故事诠释方式；回望丝路岁月，讲述大时代下的小故事）
图4：2019年5月“天然染料：多彩的世界”国际研讨会
第三点是全链条。这是指国丝跨越文科、理科，跨越物质、非物质，跨越科学、艺术，也包含可移动与不可移动，只要是跟丝绸、纺织、服装有关的都是关注范畴内。
第四点就是时尚范。赵丰说，国丝要做一个最时尚的博物馆，从馆的设计到国丝馆所出品的所有东西都要让人体验到这是一个关注时尚的馆。不仅馆的门面要时尚，连库房的设计都要有时尚范儿。跟当下结合，与美好生活关联。
图7：中国丝绸博物馆外景
新的一年，国丝将在明确的定位及品牌建设思路下，持续推进部署，继续延展各项工作。届时还将打造一个新的IP“丝绸之路周”，联动国际上众多博物馆一起，凝聚“一带一路”沿途的国家共识，共同推广弘扬丝路精神。
内容根据采访整理
图片来源于：中国丝绸博物馆
作者：W
编辑：one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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