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博头条 | 张旎访谈：将博物馆儿童教育带到中国
儿童博物馆的理念起源于19世纪末的美国，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儿童博物馆是1899年成立于纽约的布鲁克林儿童博物馆。美国博物馆联盟（AAM）将其定义为刺激儿童的好奇心、诱发学习能动性，为满足儿童的要求和兴趣提供展示和教育活动，完全以使用者为中心的体验式博物馆。目前，在全美国已经有接近400家儿童博物馆。在中国，儿童博物馆的发展一直未得到重视。而最近，全部以美国场馆标准进行建设的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引发了一波参观热潮，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了儿童博物馆上。
对此我们采访了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中国儿童博物馆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理事、呼和浩特市儿童探索博物馆理事长兼馆长张旎女士，希望她就老牛儿童探索馆的筹建背景、运营和发展模式做出解答，对所有对此领域感兴趣的人士提供帮助。
张旎：谈到背景，不得不提到老牛基金会。它是由蒙牛集团前董事长牛根生先生携家人将自己持有的蒙牛乳业全部股份和大部分红利捐出后成立的非公募基金会，主要致力做环保、教育和公益推动等事业。在2011年底的时候，牛根生先生到夏威夷考察一个环保项目，偶然间拜访了夏威夷儿童探索中心，发现其中的教育形式，尤其是早期教育方面的理念和中国的理念很不一样。在和夏威夷儿童探索中心理事长交谈后，他发现这个项目是以公益的形式，由政府和民间组织共同资助成立的。所以，他希望在中国采用一样的模式将儿童博物馆项目引进中国。回国后，牛根生先生通过全国妇联找到了中国儿童中心当时的书记和主任，以及老牛基金会所在的呼和浩特市政府相关领导，组织了一个考察团，在2012年5月前往美国进行考察。他们走访了五六家大型儿童博物馆，以及美国儿童博物馆协会，具体地对这个项目是如何操作，包括其背景、操作模式都进行了细致的考察，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中国可以采用与美国相同的模式进行尝试。
张旎：对，这个涉及到一个长期设想。老牛基金会想把北京和呼市这两个馆做成示范馆，先让大家能够直观的了解这个项目，未来，先在中国的几个大城市捐建儿童博物馆，逐渐发展到其它各个城市。因为美国有近400家儿童博物馆，覆盖大小城市，甚至一些大城市还会有好几家。而中国的孩子数量多，理应有更多的儿童博物馆才对。所以基于这样一个战略想法，老牛基金会认为应该有一个核心团队，对场馆的建设和运营制定一套标准化的规范，所以，当时便和北京师范大学谈了合作，希望把这个研究中心设置在中国公益研究院下面，在公益领域和教育领域都可以做一些事情。中国儿童博物馆研究中心就是在这个背景下成立的，现在的主要任务一是在场馆建设、教育研发、运营管理和人员培训等方面支持现有的两个示范项目，二是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儿童博物馆教育，希望能够达成更多的合作项目。
张旎：这个困难应该是合作机制的问题，因为这种由公益组织、政府以及基金会三方合作的模式在国内还很创新。在项目的实施过程中，每一方的诉求和目标都不太一样，需要整合几方力量，发挥各自优势去做事情。这也是我们在做场馆时遇到并探讨的，因此我们建立了理事会制度，前期建馆阶段理事会还比较松散，进入运营阶段后，为了实现合作的有效性，开始落实理事会制度，让三方的合作者在理事会层面发挥作用。理事从不同角度对场馆的运营提出具体目标，这些目标在理事会层面先要达成一致，然后管理层想办法去实现这些目标，满足各方的期待。这样就不会在运营层面出现很大的分歧。
呼和浩特市儿童探索博物馆
张旎：一部分来自于老牛基金会。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的情况是，装修和基建的资金来源于中国儿童中心的财政经费支持，而展项布展的费用来自于老牛基金会。呼和浩特市儿童探索博物馆的情况基本一致，园区的建设和装修都是政府的资金，展项布展的资金由老牛基金会和政府共同支持。
张旎：对于老牛基金会捐建的项目，基金会承诺在开馆前三到五年，每年补贴51%的运营费用，这个数据主要是通过考察美国场馆得出的一个结论。因为美国的场馆每年自营收入至少可以达到40%，最多50%，所以如果给予51%的补贴，一定可以保证其良好的运营。我们给呼市的场馆做过专业的运营策划，首先门票会有一部分收入，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公益项目，收费不高，所以只占很少一部分；呼市项目的园区比较大，它除了儿童博物馆外，还有附属幼儿园和配套设施，这些幼儿园和配套设施也能够提供一部分收入；剩下的不足部分，未来需要通过老牛基金会、政府、公益筹款、以及商业赞助等多个方面来支持。在场馆运营初期的三到五年有老牛基金会的资助来保证其健康稳定的运行，这个阶段对于场馆来说也非常关键，场馆在此期间需要发育自己的筹款模式，保证在后期能够良性地循环下去。
张旎：会有。每个场馆都有礼品店，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文创商店，它会出售一些带有场馆VI元素的衍生品和教育产品。未来可能还会设计一些收费的教育项目，作为另外一个创收渠道。但是即便这样，场馆也不可能靠收入完全支持运营，所以它一定还要通过一些筹款的方式来获取资金。
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
张旎：还不错，根据场馆提供的数据，半年的人流量是11万左右。首先它还是一个比较新的教育理念，整个展厅又是按照美国的标准去设计和制作的，所以品质高、质量好，禁得起孩子“折腾”。当然设计也充分考虑了孩子的心理需求，所以孩子们很喜欢，来了一遍又一遍，访客多次入馆的比例很高。工作日还好，到了周末和暑假的时候，基本上是满场。因为制定了限流措施，每场只卖500张票，所以出现过“一票难求”的局面。这说明这个项目的市场需求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北京，像这种所谓的高端场馆的价格一般都是好几百块钱，因此大家都觉得场馆目前的价位比较“亲民”。
张旎：设置时间限制主要是出于场馆自身的运营压力，目前每天开放两场（每场三小时，上午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其实通常三个小时对于孩子玩耍体验是足够的，不过目前这种运营方式的确给家庭出行时间安排提出了一些挑战。另一方面场馆的考虑是，因为面积小，只有1800平米展厅，缺少配套设施，没有午餐的地方，如果全天开放也可能让来馆访客觉得服务不到位。
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
张旎：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的恐龙展厅就是临展厅，如果以后有临展，里面的东西可以随时搬走，比较灵活方便。但是因为我们国家的儿童博物馆比较少，没有那么多合适的展览可以互换做临展，所以当儿童博物馆形成规模后，就可以考虑临展，目前也可以和一些博物馆的儿童项目做互换。
张旎：这两个馆的整体教育理念是相同的，只是针对不同地区的父母和孩子需求而做了调整。比方说我们在做一个场馆之前，会对当地的父母和孩子做大量的调研，包括父母对孩子的期待，希望孩子发展哪方面的能力，父母认为最重要的学习内容是什么等等。我们就会参考他们的一些意见，融合当地的文化特色、历史特点，让他们觉得这个是属于当地的，而不是可以随便移植的。
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
张旎：我们很希望利用这个项目平台多产生一些影响。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已经引起了很多方面的关注，近半年以来一共接待了260多个参观团体，几乎每天都有来自各个城市的政府机关、青少年活动中心、妇联、博物馆、公益组织、儿童教育机构、展项制造商等前来考察。因为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一个新东西，会想要过来看看，所以起示范效应的目的达到了。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和理解，进而开展合作，推广儿童博物馆教育。同时，我们希望场馆能够达到更深层次的教育目标，国内早期教育的专家来馆考察后觉得这样一个场所非常适合儿童的早期学习，所以我们需要思考怎样联合国内外早期教育领域的专业人士最大化地发挥场馆的教育作用。一方面，引导父母理解孩子，辅助家庭教育，很多父母和孩子玩耍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为对孩子是没有帮助的，我们可以通过场馆的各种活动来教育父母；另外一方面，和幼儿园、学校开展合作，把一些博物馆的理念和课程（或者活动）输出出去，将这种教育理念带到学校。对于博物馆领域，大家都会关注儿童教育到底应该怎么做。每个博物馆的儿童教育都会结合它的藏品和目标，用孩子能够理解和感兴趣的方式去呈现，所以我们也希望在博物馆领域引起一些关注，将这些理念和方法传达给博物馆。
张旎：2015年12月，中国儿童博物馆研究中心成功举办博物馆儿童教育论坛后，已经有一些博物馆和我们联系。希望能够与我们合作来做儿童教育空间和教育项目。此外，我们也协助一些博物馆与老牛基金会探讨某种形式的合作。如果这种合作模式可以成功，也将成为博物馆领域合作项目的典范。
【友情提示】中国儿童中心老牛儿童探索馆
门票价格： 儿童票价 60元/人 成人票价 20元/人
开放时间： 周二至周日
上午场 9：00—12:00
下午场 14:00—17:00
周一闭馆 闭馆前一小时停止售票
节假日开放时间请注意场馆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