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亿美元税单压顶，马斯克减持特斯拉迫在眉睫？ | 棱镜
作者 | 王凡 编辑 | 杨布丁
出品 | 棱镜·腾讯新闻小满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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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8日，特斯拉的股价盘前一度大跌近10%，换手率激增，超过290万次。股价异动的背后，是特斯拉CEO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发起的是否出售部分股票的“民意调查”。
上周末，在“煮豆燃豆萁”的暧昧发文后，马斯克面对美国探讨征收富人税的大背景，公开在社交媒体上发起投票，要求网民决定，他是否应当出售10%的特斯拉持仓，以履行纳税义务。这位个人资产净值达到3043亿美元的全球首富表示，无论投票结果如何，都会照做。最终，在截止日期前，有351.9万名网友参与投票。其中，近六成投票支持售股。
即将到来的企业高管大宗出售，带动特斯拉股价周一盘前闪崩，也让特斯拉的投资人措手不及。有投资特斯拉的散户在社交媒体上表示，参与投票的人群并非都是特斯拉的股东，这样的投票结果，对广大股民来说并不公平。另有更为“佛系”的散户表示，这已经不是马斯克第一次因为推文影响股价，“特斯拉的股东应该知道，马斯克推文的任何内容都存在潜在风险。但这就是投资的一部分”。
美国券商中，看好特斯拉的Wedbush分析师丹·艾夫斯（Dan Ives）对作者表示，无论投票结果如何，考虑到马斯克有一笔2012年被授予的期权即将在2022年8月到期，华尔街已经普遍预计，他需要在今年年末前出售部分股票。“根据我们的测算，这笔税款的金额超过100亿美元，因此，在未来几个月内出售部分股票，并不是个意外的决定。”
“当然，为是否出售持股10%发起一项公开的民意调查，则是另一桩奇闻了。” 丹·艾夫斯表示，“这很马斯克。”
本周一，特斯拉股价最终收低4.84%，但今年涨幅仍高达59.36%。多空交战中，市场观察者也在等待，特斯拉的股价波动在如今动荡的股市和紧绷的市场情绪下，是否会由个股传导至其他板块。
出售股票以应对150亿美元税单
华尔街分析师早有预估，无论网民支持与否，马斯克都可能需要从本季度开始出售数百万股的股票，以应对即将到来的150亿美元税单。
马斯克在特斯拉并不领取工资或其他现金奖励，股权激励是他对公司贡献的衡量方式。数据显示，马斯克在2012年曾被授予一份约2300万股的股票期权。当时行权价格为每股6.24美元，按照特斯拉上周五收盘价1222美元进行测算，意味着这笔期权的整体股票收益约为280亿美元。
股票期权将作为员工福利或薪酬来课税。虽然马斯克本人正大张旗鼓地在德州奥斯汀建造新工厂，但考虑到上述股票期权收益是马斯克为加州税务居民时所得，因此，外媒测算，除了需要缴纳37%的联邦收入税和3.8%的净投资税之外，还需要支付加州13.3%的最高税率。合并联邦和州税后的综合税率约为54.1%，也就意味着按照当前股价测算，马斯克为此笔期权行权需要支付的税款，约为150亿美元。
企业高管抛售股票的窗口期往往有限，比如需要避开财报季，以免触发利用内部信息操纵股市的嫌疑。因此，华尔街分析师此前预估，马斯克可能需要提前至少在两个季度内开始出售，也就是说，需要在 2021 年第四季度开始出售股票。
在今年9月举行的 Code 会议上，马斯克也公开承认，“我有很多期权将于明年初到期，所以，大量期权将在第四季度出售——因为我必须这样做，否则它们就会到期。”
马斯克的股权质押风险
但高管出售股票往往被解读为负面信息，连看多者也可能在短期选择按兵不动。如果做空者利用，甚至可能发生市场“踩踏”，引发股票加速下跌。多空交战中，马斯克的股权质押问题，也再度引发关注。
外媒猜测，除了缴纳税款的需要之外，马斯克可能还可以通过出售股票，来偿还部分个人贷款。
特斯拉在今年三季度向美国证监会提交的财务文件再度确认马斯克部分股票用于股权质押可能带来的风险：“如果我们普通股价格大幅下跌，马斯克可能会被一家或多家银行机构强迫出售其股票。如果他不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偿还他的贷款义务，特斯拉的普通股可以用来偿还他的贷款义务。任何此类出售，都可能导致我们普通股的价格进一步下跌。”
美国特拉华大学金融学教授、公司治理研究者查尔斯·埃尔森(Charles Elson)对作者表示，美国公司高管进行股权质押，并非普遍操作，“因为一旦被迫清算，股价下跌压力将是巨大的”。
“美国证监会对高管能否进行股权质押并无强行规定，一般来说，取决于董事会。” 查尔斯·埃尔森对作者表示，当创始人不想出售股票，但又需要流动性的时候，可能会考虑进行股权质押，“但一旦跌下平仓线，你需要被追缴保证金，对其他股东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因此，很多董事会并不允许这样的财务安排。总之，这在美国上市公司中并不常见”。
通过股权质押，银行接受股票作为贷款担保，借款人保留股票的所有权。但如果股价跌超平仓线，可能引发加剧下跌。追加保证金时，如果借款人无法缴纳，甚至可能会丧失股票所有权。
而马斯克的财富绝大部分来自于所持有的特斯拉和美国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的股权。今年6月，他曾在社交平台上发文称，已决定卖掉自己拥有的最后一套房产，以兑现2020年5月做出的“放弃所有实物财产”的承诺。外媒统计称，自作出公开承诺以来，马斯克已经出售7处房产，目前在租房居住。
大宗出售引发的下跌可被消化？
但华尔街分析师似乎对马斯克的股权质押，尚未过于担心。
问及股民是否应该从现在开始担心马斯克会因为被清算而丧失公司控制权，丹·艾夫斯对作者表示，这次由马斯克大宗出售引发的下跌是可被市场消化的，不应引起更大范围的连锁反应，“目前，马斯克在特斯拉的持股约为23%，此前华尔街预计，他会出售个人持股的5-6%。因此，10%的出售目标略高于市场预计，但我们觉得不应过度担心。”
盛宝银行（Saxo Bank）首席投资官史蒂夫·亚布森认为，如果马斯克突然向证监会公布大宗出售交易，可能会带来负面猜测，“但现在先发制人地向公众征求意见，一定程度上消除了负面影响”。
而从基本面上看，特斯拉最新财报显示，受益于中国上海超级工厂产能稳定和在华销量需求，特斯拉连续第三个财季实现创纪录的利润。在特斯拉股价收低的同一天，据乘联会发布的销量数据显示，特斯拉中国10月批发销量再次超过5万辆，同比增长245%，在纯电动汽车销量中，特斯拉位列月度销量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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