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鼎鳴:旁觀港中大為何搞成咁 |中環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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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近年風波不斷,至今仍未平息,連其知名校友《信報》老總郭大姐也不禁在臉書上慨歎為何中大搞成咁。
中大學生在2019年積極參與暴動,不但在全港黑暴破壞活動中有他們的身影,更在校園中藏有大量汽油彈等暴動裝備。在2號橋與警方的攻防戰中,威脅着橋下公路原本川流不息的車輛,「暴大」之名,絕非倖致,其學生會亦以擁有此名號而沾沾自喜。
「修例風波」期間,暴徒們在港中大二號橋上大肆破壞公共設施
更使人嘖嘖稱奇的是,其校長似毫無與學生來往的經驗,一名七情上面的女學生自稱被警方輪番性侵,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謊話,事後亦證明了此人確是大話連篇,但校長竟信以為真,「發聲」要警方調查,校長亦迅速從「段狗」變成「段爸」。警方一直視「段爸」的「發聲」為侮辱,校長確欠警方和社會一個至今未有履行的公開道歉。
學生極端行為非始於2019
暴大之名雖始自2019年,但不少學生使人側目的行為可輕易溯源至2014年或更早。當時其學生會所貼的不少大字報,立場之極端及語言之粗鄙無禮,難免使人感到新儒家思想在中大學生中已瀕臨失傳。不過,若說中大完全沒有汲取教訓努力洗脫黑暴污名,也並不公平。中大校方與其學生會割席已近兩年,在深圳早已設立校園,與大灣區及全國的科研合作亦頗積極,日常的升旗禮等項目正常進行,新冠期間校方也有盡其減低傳染的責任。
問題是這些舉措是否已足夠洗清暴大污名,社會人士不用再沒完沒了追究其浪費公帑培養黑暴?我認為很不足夠。港大及好幾間大學在過去10年不也一樣出現過嚴重的問題,為何社會似較願放它們一馬?這有緣故,以港大為例,它似已洗了底。早在2015、2016年間,港大事故不絕,但公眾深信不會姑息黑暴的李國章當上了校委會主席,新任校長是內地出身的著名學者,國殤之柱得以移除,在2019年黑暴肆虐最嚴重之時,港大校方處理得也算進退有度,例如找外籍高層與英語不太靈光的學生談判,後者詞不達意,立變鵪鶉。有了這一系列表現,公眾對港大校方信心漸變是意料中事。
2016年,港大校委會主席李國章被圍堵
校方欠警方一個公開道歉
反觀中大校方,與學生會割席及升旗等動作,只屬低要求,其他院校全都做到,但中大連向警方公開道歉此一基本要求也做不到。這好比日本對南京大屠殺拒不承認,屢屢找尋藉口拜祭甲級戰犯,而德國卻曾有總理為納粹屠殺猶太人而公開深刻懺悔,所以世界原諒了德國,卻對日本不能釋懷。更有甚者,中大校方未見有追究校長的錯誤,反而提早續約,給外界的印象,便是把中大在黑暴中的責任不當一回事,如此一來,我們難免看到,黑暴的幽靈仍在中大徘徊。
這幽靈對中大及香港都不利。大家一見到中大便聯想起暴大,中大的畢業生在部分僱主眼中會有疑慮,起碼會懷疑他們是否不願意長期在港工作,隨時移民,那麼為何要招聘他們?捐款人也可能猶豫不決。這些對中大努力上進貢獻內地與香港的教員與學生都很不公平。也不一定要人頭落地才可解決問題,但連向警隊公開道歉此種基本擔當也見不到,外間的疑慮怎會消除?
校董會成員獨立性惹懷疑
近日的風波主要是與改組校董會有關。中大背負着黑暴包袱,不能輕身上路,外界也總會問問中大的缺失是否與它的管治架構有關。中大的架構,與其他大學都大不相同,主要在於它的校董會絕大部分成員都是校內受薪人士,其獨立性啟人疑竇,大學政策未必得到足夠的監管。
我對監管大學的問題一向認為要十分小心。大學是進行教育及研究的地方,來自外間,尤其是政府或政治力量的監管,大學中人一般不會喜歡。此類監管有時會很具破壞性,舉個例子,加州栢克萊大學與清華大學在深圳合作共同建立了一個雙方都有得益的研究所,柏克萊校方的政策一貫是要求教員只做可以公開刊登的論文,不碰機密,但月前美國國會兩個委員會的主席卻去信校方施壓,關注其與清華的合作。此等顯然是一些外行政客的無理干涉,對柏克萊教員的研究不利。有這些殷鑑,政府的確不宜插手太多校內事務,為了培養出傑出的大學,多讓大學保留自主性一般而言是對的。
校方自己應明白自主性的重要,在接受公帑資助的條件下,自主性更是珍貴,不能把它浪費掉,這便需要校方行事自律,不去破壞公眾對它的信任。很可惜,中大現在的架構似未做到此點,校董會內似也存有很不相同的意見,看來它若不改革,前路會舉步維艱。
本文作者:雷鼎鳴
(作者是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學士,明尼蘇達大學經濟學博士,香港科技大學榮譽大學院士。曾任香港科技大學經濟系系主任,一九九一年獲美國紐約州立大學經濟系終身教職。曾在國際頂尖學術期刊發表多篇論文,並著有《民主民生的經濟解讀》、《幫助香港算算賬》等十四本作品。現為香港科技大學經濟學系兼任教授。)
(圖片来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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