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也能欣赏它的美，博士也无法穷尽它的奥秘
没有其他一位福音书作者，像使徒约翰使用非常有限的词汇，却运用得如此恰当完美。
从多方面来看，《约翰福音》的写作风格是很独特的。普鲁默博士（Dr. Plummer）说：「就是那些知识最浅薄的读者，也能感受到这种特质；最博学的批评家，也无法对它作出令人满意的分析。」
这卷福音书主要是以短句（short sentences）写成的。路哈特（Luthardt）教授说：「通常句子越短，分量就越重。」以下就是让人印象深刻的简洁文体的例证：
这和你说话的就是他。（4:26）
我就是生命的粮。（6:35）
我是世界的光。（8:12）
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仆。（8:34）
还没有亚伯拉罕，就有了我。（8:58）
我与父原为一。（10:30）
你兄弟必然复活。（11:23）
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11:25）
耶稣哭了。（11:35）
那时候是夜间了。（13:30）
你们心里不要忧愁。（14:1）
这巴拉巴是个强盗。（18:40）
这些就是简洁高雅的句子，在精简中却透出丰富的信息。高德（Godet）说：「如果作者仅仅采用少数的词汇，这些词句也许可以与富有的贵族所支付的黄金相媲美。」
《约翰福音》写作风格的另一个独特之处，就是由积极和消极两方面来表达同一个意思。比如：
万物都是藉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藉着他造的。（1:3）
他不是那光，乃是要为光作见证。（1:8）
他就明说，并不隐瞒。（1:20）
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3:17）
其他类似的表达，还有3:16、4:42、5:24、8:23、9:39、10:28、15:5-6等等。
约翰常常使用强烈的对比，由此产生一种很明确的观念：光与暗，生与死，真理与谎言，爱与恨，信与不信，基督与世界。这样表达出来的思想很容易被牢记，所传达出来的真理也使人留下了终极的印象。
《约翰福音》中最特别的两个连词，是「为」（that; hina）和「所以」（then; oun）。
前一个词指的是一种信念，即没有一件事情的发生是没有目的的；后一个词指的是另一种信念，即没有一件事情的发生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种意义上的「为」出现过60次，如：
这人来，为要作见证，就是为光作见证，叫众人因他可以信。（1:7）
我说这些话，为要叫你们得救。（5:34）
「所以」出现过190次，如：
所以到他从死里复活以后，门徒就想起他说过这话，便信了圣经和耶稣所说的。（2:22）
所以，耶稣又对他们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我就是羊的门。」（10:7）
《约翰福音》的另一个风格特点，是重复一个词或一个句子（repetition of a word or sentence），用来突显强调他想要表达的观点。比如：
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就是神。（1:1）
他在世界，世界也是藉着他造的，世界却不认识他。（1:10）
我若为自己作见证，我的见证就不真。另有一位给我作见证，我也知道他给我作的见证是真的。（5:31-32）
我是好牧人；好牧人为羊舍命。（10:11）
其他类似的表达，还有5:46-47、11:33、15:4-5、17:14-19、18:18-25等等。
他以一个字词作为一篇讲道的关键，也以一两个词句作为整卷福音书的主旨。开篇时所用的两个句子一再反复出现：「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1:4）这句话贯穿于整卷福音书之中（3:15-16，19；4:14；6:35，40；11:25；12:35-36等等）。这些经节仿佛音符一样，一旦奏响，便会在耳际和心灵里不住地回响。
约翰使用的语言是希腊语，却是希伯来人的思维。希伯来的文体，其特色常常是平行（parallelism）的形式。约翰这位充满希伯来文诗歌色彩的作者，常常以这种形式来表达。比如：
仆人不能大于主人，差人也不能大于差他的人。（13:16）
我留下平安给你们；我将我的平安赐给你们。我所赐的，不像世人所赐的。你们心里不要忧愁，也不要胆怯。（14:27）
有人认为，在所有神圣或世俗的文学著作中，没有一部作品与《约翰福音》所使用的语言相似。作者所用的词汇，比符类福音书（另外三部福音书）中的任何一部都要少（《路加福音》有300个专用特殊词汇，《约翰福音》仅有82个），但其含义却是深奥的。
特别注意序言（1:1-18）中出现的一些重要词汇：
道（Word）、生命（Life）、光（Light）、黑暗（Darkness）、见证（Witness）、信（Believe）、世界（World）、接受（Received）、荣耀（Glory）、恩典（Grace）、真理（Truth）、充满（Fulness）、父（Father）、来（Came）以及成为（Became）。
约翰写作风格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常常运用一些解说性的句子（explanatory sentences）。比如：
但耶稣这话，是以他的身体为殿。（2:21）
他说这话是要试验腓力。（6:6）
耶稣这话是指着信他之人要受圣灵说的。（7:39）
他们不明白耶稣是指着父说的。（8:27）
以赛亚因为看见他的荣耀，就指着他说这话。（12:41）
另外，这位福音书作者习惯解释一些希伯来文的词句。如：
「拉比」翻出来就是「夫子」。（1:38）
「弥赛亚」翻出来就是「基督」。（1:41）
「西罗亚」翻出来，就是「奉差遣」。（9:7）
「髑髅地」，希伯来话叫各各他。（19:17）
马利亚就转过来，用希伯来话对他说：「拉波尼！」（「拉波尼」就是「夫子」的意思。）（20:16）
总体而言，《约翰福音》的写作风格可以说是充满让人沉思默想（contemplative），毫无争议（not controversial）；平静而不急进；简洁却语意深长；坦白直接而不加掩饰；明晰但十分深奥。
亚历山大的克莱门特说：这是一部「属灵的福音书」（the spiritual Gospel）。这意味着作者主要的写作目的，并非编织和罗列历史素材，而是显示耶稣的地位和他的神性，从而使世人里面产生信心，清楚地知道他们将得着永生。正如约翰自己所写：
耶稣在门徒面前另外行了许多神迹，没有记在这书上。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20:30-31）
要点回顾
《约翰福音》主要是以短句写成的，在精简中透出丰富信息。
约翰常常使用对比来表达同一个意思，由此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约翰常使用连词「为」和「所以」，来表达目的和原因。背后的信念，是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其目的和原因。
约翰会重复一个词或句子，用来强调他的观点，乃至整卷福音书的主旨。
约翰使用希腊语，却是希伯来人的思维，常常使用充满希伯来文诗歌色彩的平行形式。
约翰使用的词汇，比符类福音书要少，其含义却是深奥的（尤其是在序言中）。
约翰常常使用一些解说性的句子，来表达作者自己的观点。
《约翰福音》的写作风格是很独特的，可谓一部「属灵的福音书」。它的写作目的，是显示耶稣的地位和神性，从而使世人里面产生信心，得着永生。
本文来源
威廉·史考基：《四福音导读》（毛卫东译），提比哩亚出版社，2007年，P489-490、497-507
*本文发布时经微读圣经公众号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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