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这些问题，抛给了中国文娱行业的34位领军者|一起拍行业大会侧记
“演员是社畜，那经纪人是农场主么？”——这是来自演员论坛的灵魂拷问。
“对不起大家，我还有一场直播要赶，我先撤了。”——某现象级综艺总导演抛下论坛几百人，去赴线上数万人的约。
“优质剧集内容我们很缺，但钱我们不缺！”——某视频平台大佬一句话拯救制片方寒冬。
“做演员的时候觉得，制片人是食物链顶端，但做了之后才发现，这就是个干服务行业的。”——某演员转型的女制片人感慨连连。
在电影票房提前24天突破600亿大关的2019年，一起拍电影·万象庚新行业大会也愈发蒸腾日上。就算昨天你没抢到我们临时加的座位，想必也已经看过电影论坛大咖的真知灼见 （中国电影2019：跬步千里，携手向前）。今天我们还有来自剧集、分账剧、网络电影、演员生态和综艺分论坛的干货等待各位看官老爷的赏阅。
我们把7万字的速记浓缩成7000字，只为告诉你文娱行业并没有如想象中冷却：分账剧票房分账突破6000万，但这还不是天花板；青年演员在网络电影、表演类综艺中寻找更多机会，是金子总会发光；爆款剧集频出让从业者直言“很幸福”，而在金主爸爸也不太好过的日子里，某档潮流综艺还没开拍，就通过打通产业链先把钱赚了。
“年中的时候因为公司所在园区是违建被清退，大家仓促搬家的感觉，让我们觉得‘寒冬’到来得特别明显。”剧集论坛一上来，灵河文化创始人、CEO白一骢就开起了玩笑。
2019年剧集市场迎来市场热钱褪去，行业回归理性的转折期，《都挺好》《破冰行动》《亲爱的热爱的》《陈情令》《长安十二时辰》《小欢喜》《庆余年》等一批爆款剧集频出，让本届观众倍感幸福。另一方面短视频占领用户娱乐消费时间，倒逼长视频向精品化和垂直细分领域升级创新。
“打造爆款是我们部门唯一的KPI，”企鹅影视副总裁方芳坦言。《陈情令》和《全职高手》在今年暑期成绩斐然，是整个团队对于自制剧将近4到5年体制优化的成果检验，而共情、共鸣和极致是这些爆款内容的共通性。
在她看来，腾讯视频明年会坚持内容投入百花齐放，合理控制价格成本。尽管市面上有1500多家影视公司，一年生产上千部剧集，但好内容酒香不怕巷子深，“首先我们4家平台会抢着买单，联合打造出爆款。另外在会员领域我们也尝试了很多新玩法，比如《陈情令》大结局单点付费，观众始终愿意为好的内容买单。”
不管市场如何风云变幻，对好内容的需求万变不离其宗，这需要从业者坚守匠心，打磨内容。
“我们今天做出来的剧，播出都是一年多甚至两年后，”白一骢坦言。“年轻人变化很快，我过去做过所谓的大IP剧，第一部时有观众反映说一会儿下课就去看，做到第二部弹幕上观众就说‘下班了再去追’。我们开玩笑说用户变老了，其实是追剧用户年龄类型跨度大了。对于年轻人喜好什么我们去分析没有意义，这是平台要做的事情，我们还是先把内容做好做扎实。”
“站在影视人的角度来讲，2019年其实挺幸福的。”爱奇艺副总裁、自制剧开发中心总经理戴莹认为从《都挺好》到《破冰行动》，从《亲爱的，热爱的》到《小欢喜》，现实主义题材在今年突出重围，并呈现出多元化和精品化的趋势。明年由于古装剧已开发待播的项目储备不少，而现实题材领域新样态、多元化的内容依然是突破口。
“如今平台用户构成非常多元，这导致圈层爆款同样可以破圈获得大众影响力。比如《破冰行动》不属于面向年轻人的剧，但我们发现相对成熟的用户也有传播力量。”
谈到短视频对长视频的冲击，她认为在碎片化时代头部效应越来越明显，观众只会看那些形成了一定社交属性和交流谈资的大剧，中庸的内容则选择刷短视频看片段。长视频从业者要学会扬长避短，“短视频更多在走情绪，长视频是在走情感，而情感的黏性更强。找到与观众的情感共鸣，是我们做故事把握题材创新、故事创新与人设创新之外的又一个关键。”
如何做出观众喜闻乐见的内容，陕文投艺达影视总经理贾轶群谈到了两点关键：“我这两年做现代都市剧比较多，发现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以看似很普通的切入角度与观众达到了共情，才会得到他们的共鸣。而真正能够成为经典的剧集，在达到共情之外还要超越观众现有的思维深度，这类剧是我们制作公司需要追求的作品。”
不仅内容从业者要找准定位，平台也在强化自己的优势。芒果TV影视中心总经理唐藩表示，芒果TV作为用户70%以上是95后的平台，对年轻化有更深刻的理解。今年在剧集领域持续发力，推出了《我们都要好好的》、《奈何BOSS要娶我》等效果不错的内容。
“早几年像《人民的名义》、《我们都要好好的》等剧集，看起来完全不像年轻受众喜欢的题材，但却靠内容的专业度与情感共鸣打动了年轻用户。芒果TV不太迷信数据分析，我们定义的‘年轻’包括真正的年轻受众，以及心态非常年轻的观众，我们会更多去理解他们关注的东西，揣摩他们的想法。”
阿里影业副总裁、优酷自制剧敦淇工作室总经理敦淇认为，爆款剧集在偶然性中也存在必然性：“我个人的方法论就是木桶效应，题材、剧本、主创、制作、商业化五个方面补齐短板，都达到一定的水准之后，就具备了爆款的可能性。”
“2020年对阿里巴巴而言是新的机会与格局，前两周阿里巴巴在香港上市，对我们而言，内容上面我们很缺，但钱我们不缺！”敦淇的一番话引起台下片方代表们的一阵鼓掌。笑过之后他坦言作为开放平台，阿里巴巴新经济体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做全面的生态打通，赋能内容创造更多价值。
“阿里有很多服务于产业的工具，比如云尚制片软件、阿里鱼、淘票票、灯塔等，今年《长安十二时辰》一剧一城联动，通过一部剧提升了西安整个城市的文化影响力。所以剧集产生的效应不是内容本身，而是内容的外延，能实现多大的商业化和影响力。一定要引领半步，而不要去随从。”
“2014年，《心理罪》的费用跟2018年中等分账剧的投入差不多，那个时候大家谁都不愿意做网剧，现在分账剧的状况和当年的网剧极其相似，”在分账网剧论坛上，兔子洞文化创始人、耐飞联席CEO卢梵溪如是说。
如果说2014年是公认的网剧元年，2019年则是“新物种”分账剧迎来风口。《绝世千金》分账突破6000万，让人们看到网剧摆脱B端依赖直面C端用户付费的可能性。
分账剧的核心优势在哪里？分账的天花板是否明显？健康的分账剧生态应该是怎样？映美传媒创始人、CEO吴延首先肯定了分账剧的前景：“《绝世千金》分账金额6000多万，跟播期分账3500万，长尾分账也有近3000万，跟播期和长尾几乎各占50%，这是产业健康良性发展的标志。”
而进一步突破天花板则有赖于各方反馈，“包括每年平台用户的增长，突破创新的内容品类有哪些，进入这个行业的团队有多少、擅长什么题材，当用户付费行为越来越有黏性，制作方有相应的高投入加持，市场天花板就变得越来越高。”
在吴延看来，做用户最喜欢的产品，同时拥有匹配用户的营销能力是分账剧的关键，“长尾营销非常重要，我们在短视频平台对《绝世千金》进行的精准营销，总是能给分账金额带来明显的提高。好的营销对于推动分账剧的收入是非常直观有效的。”
优酷内容开放平台网剧中心总经理迟铭则认为，分账剧存在阶段性的天花板，但并不是分账本身所限而是能力所限。分账剧作为新赛道仍处在摸索中创新的阶段，“我们做分账剧也投资项目，目前的操作模式是各个题材都会投一部，给大家打个样。”
近期优酷上线的分账剧《我的邻居睡不着》获得超过3000万分账，迟铭表示分账业务连接平台方、观众和制作方，未来仍有很大想象空间，“我们现在开发的有酷助力内容精准宣发，把商业因素加入进来，还可以帮制作方灵活匹配项目团队、降低制作门槛，这是我认为未来分账剧可以更加理想化的生态。”
作为最早试水分账剧的平台之一，爱奇艺在2018年将分账剧分账比例调整为7:3，更多让利于制片方。在爱奇艺戏剧中心总经理李莉看来，今年开始市场对分账剧的讨论越来越多，说明大家已经开始关注这个赛道，但大部分制作方还处在观望阶段。“当更多片方入局分账剧，而且制作方与平台方一起面对用户时，分账剧市场会迎来更健康的生态。”
她认为分账剧的核心是做性价比高的内容，“大家都说古装剧分账更好，但一方面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古装剧开机率下降，另一方面古装剧投入也高，从性价比考虑一些现当代题材分账剧，同样有希望获得高回报，比如兔子洞投资的《时光教会我爱你》现在的分成收益就非常好。”
“传统剧集一旦成本上来之后要面临很多B端的预挑选，但最终是由C端反馈结果的。分账剧最大的好处是直达用户，12集A级内容只要触达两三百万的会员就可以获得近2000万分账（拿爱奇艺分账剧举例），也就是生产垂直于圈层的优质内容。”卢梵溪建议在现阶段的天花板下，分账剧不需要太高体量的资金投入，或者用大卡司换取平台的高额补贴。
“分账剧元年”即将翻篇，告别被迫分账的滞销电视剧和网剧，探索内容创新的分账剧在未来是否能有更高投入，更多元的类型，甚至高品质分账剧能否出现平台拼播模式，都值得我们期待。
“很多事情要站在未来看现在，”吴延认为。“边探索边完善比什么都强，现阶段最简单的事就是片方和平台一起做出优质的作品，让大家看见市场大有可为，大家一起不断推动与完善这个领域。”
青年演员沦为社畜，接不到戏也付不起房租？
优酷资深制片人、《演技派》总负责人宋秉华对此深有感触，在节目里，就有演员要面临录完节目回去交不起房租的情况，“其实100个演员里面，90个演员生活得都不会很好，而剩下的10个里可能只有1个是顶级收入，但大家通常只看到了这1个，这并不是真实的演员行业生态，我们这个节目就是想把行业真实的面貌呈现给大家。”
对于演员阶层的分化，《演技派》总导演、银河酷娱联合创始人、CCO胡明或许最能见证。“大众视野中的演员大多是走红毯、站在领奖台、登上杂志封面的那一拨人，但这些演员在整个演员生态里占比不到1%。不论寒冬还是热钱，对他们影响不大，但另外99%的演员受市场环境的影响巨大。”
不过将演员和社畜划等号，慈文传媒经纪公司总经理赵聪表示太扎心。在他看来，演员属于一个能够带来希望、让人艳羡的特殊性职业，“希望大家不要扩散演员和社畜的关联，我们要传递这个职业的希望和闪光点。”
启蒙影业创始合伙人、制片人张书维同样不太赞同将社畜这个词用到演员身上，对于青年演员而言，他们与其他职业同龄人一样都是刚刚走入社会，都要面临求职过程，交不起房租也是所有年轻人都可能面临的状态。“只不过大家看多了一线演员，突然看到年轻演员的处境会不免好奇，也会对演员产生新的认识。”
过去几年市场的红火，催生了海量的机会。正如爱奇艺副总裁、果然娱乐CEO刘涛所言，不管是一线还是N线演员，演戏赚钱都比较容易。当热潮退去，首当其冲的青年演员们需要思考一些以前从未认真想过的问题，以渡过当下，也为了走向未来。
“有些演员真得想一下，自己的身高、外形、气质各方面条件是不是适合这个职业，光有梦想肯定不行，这个行业是存在一定标准的，你要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过了期限还是不行就不要再做了。”
“对年轻演员而言，时间和心态很重要，”胡明认为。“除了极少数天才演员。让年轻演员短时间内达到老戏骨对于台词、表演戏剧结构的理解程度，是非常困难的。但我们的工业体系、资本往往需要他们快速去兑现，这对演员是很大挑战，因为迈上新台阶积累经验的时间是无法逾越的。在这样的背景下，演员更需要调整心态，反问自己是否愿意花10年甚至20年，去打磨演技，成为一个好的演员。”
一直以来“努力”都是娱乐圈常见的明星人设。张书维觉得，演员不是仅靠努力就能成就的职业，机遇和天赋也同样重要。“不要在乎拍戏数量的多少，更应该抓住的是适合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在无数的组里消耗自己。”
演员的自我思考与认知固然重要，作为生态里的重要参与者，平台、经纪公司、制作公司提供的帮助与机会对于青年演员来说更是不可或缺。
据刘涛透露，爱奇艺联合刘天池表演工坊共同推出的人才培养计划“天鹅计划”今年采取的方式是进行3个月培训，排出一部大戏，然后重新回归院校学习或通过实践磨练演技。“怎么围读剧本、如何见组、让导演喜欢你，都是年轻演员需要通过培训来做好的。”他表示，“对爱奇艺和果然娱乐而言，我们想要做的是把演员的成长阵线拉长，把从选拔、培养搭配就业的一站式服务做起来。”
而慈文今年很多项目，为合适的演员提供了很多角色，赵聪表示，“在后面筹备的项目中，希望演员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出演名额。经纪公司的责任是不断为演员创造机会，基于其能力做加分项，而不是面对年轻演员的各种诉求有求必应。“
像《演技派》这类聚焦青年演员的综艺节目，不仅为演员创造了提升演技的通路，还为他们提供再就业的机会。
谈及做《演技派》的初衷，宋秉华坦言，“我们做节目会充分洞察观众的需求是什么，反思观众到底缺什么。太多表演类节目让演员在舞台上表演经典片段进行演技PK，这种模式带给观众很高的娱乐观赏性，但缺少对影视镜头表演的呈现和剖析。优酷做《演技派》就是希望让观众看到大家消费最多的影视剧到底如何鉴赏，到底什么是好的演技，年轻演员应该如何提升演技。”
“而平台的责任始终是把最好的作品、最优秀的人和最具有传播价值的内容呈现给观众，不管是市场火热到什么程度，还是冷静到什么程度，这都是平台要坚守的使命。”
网络电影论坛：平台做“发球员”，
全方位赋能内容百花齐放
2019年，减量提质成为网络电影的关键词，一批现实题材的优质网络电影脱颖而出，向行业证明网络电影口碑与票房双丰收并非遥不可及。
分账突破千万的《毛驴上树》，是今年现实题材网络电影成功的标杆之作。谈及经验，奇树有鱼创始人、CEO董冠杰表示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主旋律作品正好赶上见过70周年的节点，无论广电还是平台都给到了不少扶持。”
此外，电影本身的题材创新是目前网络电影发展的大势所趋，“目前现实题材的电影还有很大红利没有释放，”董冠杰认为。“一些很卖钱的题材大家都知道也都在做，导致竞争加剧成本高企。这个时候有必要在现实题材领域做更深的探索，现实题材作品比起古装题材的制作周期更短，成本也相对低，但难度在于对演员和剧本的要求更高，这也是拉开各家公司项目差距的关键。”
“我们一年制作将近20部影片，现实题材比古装更难做，”新片场影业总裁牟雪坦言。“因为观众对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太熟悉了，一旦演员表演不到位或者剧本的逻辑性有问题，特别容易露怯，古装相对来说距离现实生活较远。未来，新片场也希望能推出一些真正优质的现实题材电影。”
整体来看，网络电影在2019年经历了备案改革与官方更名，整体市场在趋稳中进入良性发展的轨道。
企鹅影视副总裁常斌表示，网络电影的题材红利依然存在，但份额小了，需要从业者从剧本、服化道、美术包括演员等各方面对内容进行升级。
在他看来，单点付费是网络电影商业化的一个趋势，“但单点的前提是故事得好，整体制作班底向院线靠拢的水准，我们提出过一个口号：像院线电影一样做网络电影。希望行业振作起来，大家一起用比较好的水准制作网络电影，从网大的状态向网络电影去转化。”
“优酷在这个赛道上其实更努力了，可能从分账上看没有前两年那么华丽，但网络电影营销做得更好更精准，”优酷网络电影中心总经理芦洋认为。
“我们联动了阿里生态体系的诸多资源，比如阿里影业做了很多青年导演的扶持计划，我们和薪火计划的导演沟通，让网络电影作为他们创作的一个方向；淘票票联合淘宝直播以带货形式卖电影票，我们希望迅速把网络电影这一块拉进来，真正利用这个体系内的生态赋能整个行业。”芦洋表示，在网络电影的升级上，优酷一方面在内容现有类型上寻求垂直的突破，比如动作喜剧，悬疑惊悚；同时在剧本做一些功课，关注人物的成长，情感的连接，情绪的结构化等。用最合适的演员，关注镜头语言等等，把内容升级这个概念去落实在各个层面。
在营销方面关注用户兴趣点，用最有效的渠道做传播，同时量化营销动作结果，链路更清晰，尝试映前的试映会去找用户对内容的反应，就像院线电影现在大家对灯塔的应用与重视，很快灯塔也会赋能到网络电影行业中。
从行业内来看，越来越多网络电影制片方、发行方不再仅仅关注票房或者平台补贴了多少资源，而开始关注内容价值本身，这是爱奇艺电影中心总经理宋佳今年的深刻感受。
对平台而言，网络电影是平台用户留存的重要内容组成部分。“今年平台电影频道的用户人数是在涨的，但点进去之后又回到内容本身的问题。这就好比我装修了一个网红店，但东西不好吃。我靠什么让他停留更长的时间？只能靠我的东西更耐看。站在内容的金字塔上看，目前网络电影内容的影响力还处于腰部位置。”
宋佳认为，未来网络电影会是平台电影内容差异化的重点。“大剧和热综在三个平台差异化非常明显，但头部电影三个平台都会播出。未来如何让大家感觉到三个平台也是各具特色的，这个愿望要通过网络电影来实现。”
“之前我们通过各种服务让大家的影片收获成绩，更像一个接球员。明年我们希望转变自己的角色，做发球员，告诉大家明年的内容规划是什么样的，什么类型、题材是平台所需要的，这样的规划会在明年初发布出来。”
在淘梦创始人、CEO阴超看来，网络电影市场依然广阔：“过去几年大家怕试错，怕对不起投资人。但现在头部网络电影公司都希望百花齐放，做一些更富有想象力和代表力的作品，比如题材类型的混搭。至于未来内容投入的走向，我反而不认为会是两三千万成本，一千万成本足以做出好的内容。”
在接触大量年轻导演的过程中，他发现一年拍多少部电影实现快速轮转，已经不再是大家的目标，“更重要的是有好的剧本和故事，能不能给我更长时间去拍摄。这些导演是未来网络电影往上再走一步的希望，我们需要去支持和赋能他们。”
经历了野蛮生长的1.0时期，度过洗牌升级的2.0时期，网络电影在迈向2020年前完成了精品化启航的3.0升级。“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常斌的总结也是网络电影从业者对行业的共同寄语，相信行业携手并进，会让网络电影在未来真正成为互联网时代优质内容的代名词。
综艺论坛：综艺不如短视频带货？
“那是因为我们还没进场”
“对不起各位，我过会儿有个直播得先撤了，我们有缘再见！”
综艺论坛尚未结束，合心传媒创始人、《向往的生活》总导演王征宇匆匆离场。“我怀疑他去（直播）卖货了，”爱奇艺高级副总裁陈伟调侃道。
让综艺导演亲自下场卖货当然是句玩笑话，但如今广告客户追求品效销合一的诉求却是实打实的压力。
怎样能够满足品牌带货需求，又避免观众在广告的夹缝中看节目？鱼子酱文化创始人、CEO雷瑛认为，如今内容带货现在出现了两个逻辑体系，一种是由偶像类节目的粉丝经济切入到人，把整个节目品牌沉淀在人身上，节目逻辑与品牌调性形成强捆绑，《偶像练习生》和《青春有你》赞助商的货脱销就是最好的案例。
长视频的长处是可以深度输出很多价值观，因此从做内容创新的角度，积极做好价值观引领更重要，人和品牌可以进行价值观方向的结合，而且这个方向会越来越清晰。”
另一种则是类似淘宝直播这样本身就是卖货的场景，大众在平台本身就有购物欲望，这种场景下加一点内容的包装就会变得很有意思。“直播带货看重的是价格优惠以及值得信赖的买手。
“任何行业都会面临困难，我想说点提振人心的内容。只要你把商业逻辑、用户需求想清楚，能在节目里落到实处，不管综N代还是创新题材都有机会。”对于带货，陈伟开玩笑地说，“都说综艺不如短视频直播，他们可以直接带货，那是因为我们还没进场，我们要带起货来，才是品效合一。”
相比陈伟的乐观，企鹅影视天相工作室总经理邱越指出了目前内容平台做电商的一个弊端：“长视频观看场景和直接卖货的场景不一样，观众来视频平台不是来买东西的，即便你看了内容觉得非常好，下面还有链接给到你，很多人还是选择搜索电商平台下单购买。由内容形成购买的链条非常长，如何达成场景化是很大的挑战。”
在她看来，破局之路在于内容形态与分发场景的变化，“如果能做到内容场景和消费场景合一，或者很舒适的时候，它才能真正带来转化，这跟我们传统意义上做现有的综艺节目逻辑不太一样，有赖于大家进一步探索，不然在现有的长视频综艺里卖货是走不通的。”
2019年综艺行业处于质量稳步提升的高位发展阶段，邱越坦言平台在找到更多内容创作规律的同时也不乏焦虑，“现在能赚钱的是综二代、综三代，因为它的风险小，相对客户来说投入产出比会高一些。但如果整个市场一直是这样的状态，综艺创新会受到很大程度的局限，这对行业来说是有风险的问题。”
这种焦虑，爆款综N代的制作者们也感同身受，“任何节目类型能占据头部的只能有两个，但中国大部分行业人追涨不追跌，当年《我爱记歌词》火了之后，全中国有28个类似节目。”大家扎堆效仿热门综艺题材，在王征宇看来并没有诞生更多优质内容，“我对《向往的生活》有很多不满意的地方，但已经做了三年了也还没人做得更好，这是很可悲的事情。”
日月星光创始人、董事长易骅则用“沉淀”作为关键词来总结这一年。除了《幸福三重奏》《奇葩说》《创造营》等综N代保持了高口碑，2019年综艺市场从规模数量到制作品质都逐渐回归理性。“现在不再追求全受众、全领域的打通，而更加聚焦于圈层用户的打通与互动。比起破圈制造全民狂欢，打透一个圈层用户，让垂直综艺在用户中能够产生非常深刻的影响，同样很有意义。”
不管是打造全民向爆款还是从圈层文化切入，是从业者要考虑的问题，对观众而言只有好看或不好看的节目。市场不管寒冬还是盛夏，终将为好内容敞开。
“我一直挺积极的，”陈伟说，“能在所谓冬天活下来的，都是手里有活儿、心里有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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