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疫情终会过去 走出“就业大萧条”需要多长时间？

ACB News《澳华财经在线》3月29日讯 由于新冠疫情大爆发，澳大利亚接连宣布了数个封锁令。街道上多数商铺紧闭门户，许多人待在家里减少外出，原本繁华的街道变得人迹寥寥。

到目前为止，失去工作的人有多少，还没有确切的统计。本周一联邦政府宣布第一阶段封城令之后，澳洲政府服务部长罗伯特（Stuart Robert）估计，仅当天晚上就有数十万，甚至一百万人失业。（详见《封城令一夜之间致百万人失业 “灾情”继续蔓延更多行业》）

据银行业和预测部门的资深人士的分析，澳大利亚的失业率将达到15％或更高，目前为5.1％。如果失业率达到这一水平，意味着超过200万人失业。这将是自1932年以来的最高失业率。

澳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已密集推出了经济刺激计划，目的就是扶持中小企业生存，保住工作岗位，减轻失业者借贷压力，以及为失业者提供一定救助金。

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无论政府还是民间，都寄望于疫情过去之后，一切都能尽快恢复常态。以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就业来说，疫情过后，许多人都能再次找到工作，就业率将走出谷底，向上反弹。

这场灾难是否会给澳洲的就业留下一个“V”形历史曲线？

“永久性失业”阴霾

曾在2001年至2011年担任澳洲财政部常务副部长的肯·亨利（Ken Henry）否定了这样的“乐观”看法。

他说，过去经济衰退的历史，讲述的完全是另一个故事。

在一场经济衰退中，随着人们失业，收入下降，消费减少，其它企业也开始裁员。如果政府不采取行动来刺激需求，就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因此政府要做的就是最大程度地减少失业人数。

但是，经济衰退仍然有长期后果。在类似的历史时期中，许多失去工作的人甚至在数年后也找不到其它工作。

澳洲在1980年代初期的衰退中，两年内失业率从5.5％增加到10.5％，几乎翻了一番。失业人数增加了33万，按比例算，相当于今天约65万人失业。然而直到6年半以后，即1980年代末，澳洲失业率才重新回到衰退前的水平。

失业潮还有其它更深层次的后果。在1980年代初期的澳洲经济衰退期间，有工作的男性比例下降了约7％。在随后的复苏中，这一降幅只减少了一半。然后在1990年代初，澳洲又遭受了衰退打击。在接下来的三年中，有工作的男性比例进一步下降了10％。

2008年9月中旬，次贷危机中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倒闭之时，澳大利亚经济经历了16年的飞速增长。然而，这么多年的经济快速增长之后，有工作的男性比例也才仅略高于1980年代初经济衰退时的最低点。

肯·亨利在回顾次贷危机的历史时说， 2008年10月11日（星期六）上午，堪培拉的内阁会议上，官员们讨论应对金融危机的适当对策时，陆克文政府中的核心政策顾问和部长们对就业问题特别关注。当时的总理陆克文、副总理朱莉亚·吉拉德、金融部长林赛·坦纳和财长韦恩·斯旺都参与了会议。

肯·亨利说：“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许多在1980年代初期的经济衰退中失业的男性后来再也没有过工作。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在经济衰退中永久性地失去了工作。” 

对于那些接近退休年龄的澳洲人，这次疫情的后果尤其严重。在澳洲上一次经济衰退中，年龄在55岁以上男性的失业率达到了12.7％。45至54岁的男性失业率达到7.6％。

在维州郊区Keilor East，17％的住宿业从业者年龄在55岁以上，而在维州边境的小镇Yarrawonga，这一比例超过了三分之一。在悉尼、Malabar和La Perouse，住宿业从业者有20％年龄在50岁以上。

肯·亨利警告说，失业的社会成本非常高，“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复苏之路

在2007-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澳洲有工作的男性比例仅略微下降，从69.8％降至67.8％的低点。到2011年初，这一比例为69.4％。

有工作的女性情况要好一些。2008年9月，澳洲55.8％的女性有工作。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这一比例也未曾低于55.2％。

那次全球金融危机仍对就业造成的主要影响体现在工作时间上。在截至2009年7月的一年中，有工作的女性平均每周工作时间减少了45分钟。有工作的男性平均每周工作时间减少了1小时25分钟。总体看，人们的平均工作时间减少了3.5％。

自2009年中以来，澳洲女性的平均工作时间一直保持在全球金融危机时期的低水平。但是，澳洲男性的平均工作时间又下降了2％。

当然，减少工作时间并非完全出于自愿。不充分就业率（underemployment rate）衡量的是就业人口中有工作但想工作更长时间的指标。现在澳洲的不充分就业率约为8.5％，而全球金融危机前只有不到6％。

因此可以这样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澳洲就业市场最大的调整就是减少了工作时间。许多人减少了工作时间，但保住了工作。

肯·亨利提出，需要关注是，经济衰退会对失去工作的人产生长期影响，不应该假设失业只是暂时的。与其失业，宁可减少工作时间。但是在今天，许多临时员工如果不得不减少工作时间，将遇到严重的经济困难。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政府为他们提供收入支持。

国民银行（NAB）首席经济学家艾伦·奥斯特（Alan Oster）在周五的研究报告中估计，这次经济冲击的性质与传统的衰退有很大的差别，特别是在GDP下降与就业下降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时差。二季度失业率可能飙升至12％左右，GDP下降5％。2020年去年GDP将为-3％，明年反弹至3.5％。

但失业率飙升到12%之后却不会快速回升，可能会持续到年底，即使在2021年得到大幅扭转之后，也只能最多降至7%。

艾伦·奥斯特认为，遏制疫情的限令不可避免地损害了经济。经济刺激措施应能使经济活动在复苏阶段反弹，但这并非没有风险。

他说：“虽然政策具有高度刺激性，将支持经济复苏，但持续疲软的商业和消费者信心，会拖慢经济复苏，家庭和企业资产负债表的调整也会影响经济增长。”

毫无疑问，目前经济学家探讨的澳洲经济复苏之路可能充满各种变数，在《澳华财财经在线》分析团队看来，澳经济复苏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其最大贸易伙伴中国经济在后疫情时期的走势。

今天澳总理在堪培拉的演讲中，他对疫情影响冲击时间之长的判断依然未有改变——六个月甚至更长，但其中他提到的一点值得留意，莫里森总理称，一旦疫情扩散得到控制，澳经济活动会快速回升。

这句话是否可以理解为历经疫情冲击后的澳洲经济，未来会出现V型反转？ 

目前一切都充满变数，留待时间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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