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诗歌 | 喇布格涛·央金：那颗最亮的星星在眨眼睛（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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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觉果

泥土里的芬芳

是的，它怎会像绚丽的格桑梅朵

遍地绽放

深陷在泥土里的娇容

和附着于它的名贵

早已拨动垂涎于三尺的心弦

有时候它偏偏长在划破地壳的分界点

和雪覆盖的草地上

分界点上采挖的人们头顶着头，刀对着刀

鲜血浸润土壤间的裂痕，浸透了还未出土的芬芳

血水浸染的地方，它却长得更好

那根尾巴细长像虫又像草的古怪生植物

在五月高原的极寒之地

又要玩一场捉迷藏

趴在山巅的都是好汉

谁还会在意侵略性的日晒和雪落

若不是它在冬日里善于攀爬埋伏

又怎会有夏日里的的矫健妩媚

但深刨出来的到底是灵丹妙药还是终结的生命?

有趣的生物链

从大自然里的第一口吞噬开始

从鼻腔里顺流而下的血液诠释

它确有卓殊的魅力

愿它遍地绽放

仍戴殊荣

故乡，治愈的地方

那股刺鼻的清凉能抚慰一时的痛痒

甚至，成为擦肩而过的记忆

衣衫下的红疙瘩

已被指甲疯狂摩擦

越挠越痒的刺激

伴随着血水脓液又一次浸染了衣衫

我又后悔了

心痒始终治不了身痒

静躺在抽屉里的软管药膏

一次次给我希望和失望

他们说我不适合久居此地

那我就回海拔2560米的故乡

那一片片

绽放在肌肤各处的忧伤

一定是受纯净空气的侵蚀

或可口山泉的浸润

它们也一定亲吻过

肌肤底层的细胞

原来在那个空气、水和土

都万般熟悉我的故乡

才是我永生眷恋的地方

就像

花草鱼鸟选择的栖居

帐篷里的长夜

很久了

瓷盆里已装满燃烧的纸钱

它的灰烬飘落在头顶上、茶水中

浮肿的双眼穿透燃烧的火焰

黑棺下的长明灯

一定不能熄灭

它要照亮您回去的路

第二年

狭窄的街道

军绿色的一排排帐篷

在彩色的世界里变成灰白

纸钱燃烧后的味道

弥漫在漫长的夜里

您手里的馒头 别忘了给路上的狗

如果他要反咬您 别忘了左手捏着的打狗条

剩下满地瓜壳烟蒂和散去的嘈杂

陷入回忆您的沉思

我无数次回望那张黑白相间的面容

您还在那张坐不坏的藤椅上

直到

清晨的鞭炮唤醒熟睡的生命

却再也无法唤醒长眠的您

扎呷.拥忠岭的夜

——记丹巴县中路乡扎呷·拥忠岭寺第二十三世活佛拥忠翁吉

他离你最近

那颗最亮的星星在眨眼睛

他离你最远

那户最矮的人家已熄灯入眠

你还不休息吗？

他的知了朋友

是在陪他赏这迷人的夜

还是在享受这里的凉爽

微风轻拂他的脸颊

细雨亲吻他的额头

脚下的石阶

古老的牌坊

院里的老树

见证过世世佛前少年

而现在的拥忠翁吉

竟听着佛经无丝丝倦意

因为闭上眼睛

就看不到这千百年不变的夜

雄鹰

它停留在煨桑塔上

雨水淋湿了它的羽毛

他蹑脚靠近

怎不是洁白仙鹤

噢，仙鹤在理塘

是您从西藏回来了吗？

去看看您的爪印

去看那一汪清泉

而他

这一生也只与佛亲

这一世也相守古寺

来他的掌心

来他的怀里

有他，您不再孤单

他诵经

他念佛

他供灯

只愿您在圣地上空自由翱翔

喇布格涛·央金，女，藏族，又名陈钦宜， 80后，甘孜州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康定市委办。作品散见《甘孜日报》《贡嘎山》《永恒》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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