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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学报 | 王峻访谈:“乡村复兴,最根本的还是人心的改变” | 2021年1期

来源:建筑学报 建筑学报 2022-04-24

王峻访谈:“乡村复兴,最根本的还是人心的改变”

访谈人  汉声编辑室(以下简称“汉声”)
受访人  王峻,2011-2016年,先后任松阳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县长、县委书记。


“他是一位被老百姓笑称‘连厕所都管的县委书记’,在建筑工地、在偏远的高山生态村、在水库移民的家里,你都会发现他的身影,亲力亲为冲在第一线是他的风格。利用节假日,他走遍了松阳所有村庄,有的村去了几十次。正是他,推动了松阳传统文化的复兴。”

——《松阳传家:松阳乡土文化考察》


从旧村改造到保护古村


| 汉声 | 

同事们最想问您的问题是,当时轰轰烈烈的旧村改造在进行,您上任松阳县委书记后立刻从旧村改造转到保护古村,几乎是180°转弯,全国都少见。当时有没有一些阻力?是怎么推进这项工作的?


| 王峻 | 

实际上我们旧村改造现在也没有停止,旧村改造这件事并没有错,关键是怎么改,哪些应当改,哪些不应当改,要改成什么样子。这项工作本身,你不能说它就是错的。


我们做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也是集体决策的。2013年10月,县委县政府出台了文件,强调要保护古村落,打造松阳古村落品牌。方向定了,怎么做好,做出价值,我是有探索的。在这个过程中,大家有不理解的地方,比如:村落留在这里有什么价值?这些破房子有必要去修吗?对此,大家会有疑虑,当然,事物初始阶段大家有些不明白,这也很正常。


| 汉声 | 

可不可以说整个过程是把大修宗祠作为突破口的?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的?


| 王峻 | 

修宗祠是其中的一部分,宗祠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大家情结比较深。我们比较早开始修宗祠,从2012年就开始了。以前也陆续在修,不过此后更为重视。全县260多座宗祠,现在已修好了200多座。


| 汉声 | 

这是松阳很特别的地方,因为别的地方修宗祠,也就五六座、十几座,为旅游做几个点就可以了,你们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大面积修宗祠。


| 王峻 | 

我们修宗祠一定要求宗族要自己筹钱,不是政府包办。因为修宗祠是关乎老祖宗的事情,所有族人都有份儿。


一切为了乡村的复兴


| 王峻 | 

修宗祠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得给乡村注入新的经济活力。我们对乡村旅游、民宿经济等探索培育都比较早。我们不是为了修房子而修房子、为保护传统村落而保护传统村落,我们是想让乡村复兴。


| 汉声 | 

松阳民宿的确有成效,您怎么看民宿?


| 王峻 | 

这也是一种手段,连接乡村、连接农民,但始终保持群众的主体地位。


| 汉声 | 

松阳的工作,用的是点位激活的穴位疗法。您能解释一下这种方法吗?


| 王峻 | 

就是关键节点。因为资金有限嘛,不可能全面铺开。你把穴位点开,打通经脉,让它慢慢恢复生机元气。民宿发展起来了,还要有生态农业、文化创意等其他产业。就像耕耘,一块田、一块田地去做。


| 汉声 | 

在松阳的关键“穴位”上,营造了不少建筑,如红糖工坊、大木山茶室、契约博物馆、过云山居、酉田花开、云上平田……为什么要营造这些特别的建筑?听说您对建筑挺内行,这在县委书记中很少见。


| 王峻 | 

我不光对建筑有这样的投入,对其他工作也是这样。其实,我对建筑并没有特别的偏好,之前对建筑也并不很明白。在审美判断上,也没有现在这样的高度与完整性,这也是自己成长的过程,是工作的需要,而不是单纯出于我的兴趣。


| 汉声 | 

您在学校学的专业是什么?


| 王峻 | 

数学,所有这些都是在后来工作中学习的。对农业也是这样,对文化也是这样。对文化展演活动,我也都有很高的标准要求。坚持高品质,追求理想、完美,这是工作与事业内在的要求,不是个人偏好。什么叫国际化?其中一条:把在地性做到极致就是国际化。


当然松阳这里的建筑比较特别。我们说的建筑可能与别人理解的不一样。在我们眼里,建筑不单单是做一件有意思、有艺术性、有审美价值的物质品。我们更关注的是这个建筑承载什么样的功能,对当地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什么样的推动作用。这也是我对建筑重视的原因。建筑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建筑的创造是与经济文化密切相关的。我们探索的每一个项目都是这样,红糖工坊是集传统红糖加工生产、村委议事办公、文化活动传承、休闲观光体验、业态展示等多功能于一体的主客共享的乡村博物馆。我们按这样的要求做建筑精品。这不是渐进的过程,不是先做50分,再做60分,再做80分。这种方法我认为是不正确的。示范项目要求90分,接下来的项目至少会有六七十分;一开始如果只要求70分,那接下来的项目就可能不合格。


| 汉声 | 

取法乎上,仅得其中。


| 王峻 | 

刚才我讲过为什么这么重视建筑改造的艺术性。你去过平田村,如果仅仅把平田的老房子修好能用,你说能吸引人吗?能推动乡村复兴吗?依然是旧房子,只不过是村民居住条件得到有限提升。现在平田村的改造,建筑师发挥创意,不仅提升了品质,也创造出商业价值、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


在这个过程中也磨炼了干部,提高了大家的审美意识和协作配合能力,提升了大家的工匠精神。


村落真正有价值的是文化


| 王峻 | 

我问一个问题,你们对这样的村落有信心吗?当然你们从文化角度是喜欢的,但从现实来看呢?这么偏远的地方,你觉得村民他们有信心吗?


我在想松阳乡村做活了,这种模式在其他地方可不可以复制?我们这样的一些村落资源,在其他地方很多都被破坏掉了。


| 汉声 | 

那是有一定难度的。像我在上海,我们江南古镇还有,但古村很少,大部分被破坏了。


| 王峻 | 

乡村未来的希望在哪里?这次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把乡村放在很高的位置,强调农业、农村要优先发展,城乡要融合发展。


| 汉声 | 

不是说不能复制,但像松阳一样有丰富传统村落资源的地方是很少见的。所以松阳幸运地遇到王书记,王书记您也很幸运地遇到松阳。


| 王峻 | 

松阳资源禀赋,就单个村落来说并不出彩。但传统村落的要素是齐备的,山水、村落、田园,加上“非遗”,形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生态系统。松阳71个中国传统村落特别完整(截至第四批),我们村落真正有价值的是文化,当地人还生活在其中,传统祭祀等习俗都还在。


能在松阳工作,我是幸运的。也真的很喜欢这片土地,走得多,也有感情。我想一个人只要有热情做事情,每个地方都有可挖掘探索之处。恰巧在松阳,传统人文与生态环境保留完整,这给我们探索生态文明建设奠定了基础,这是很幸运的。虽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去破解。


像“拯救老屋行动”给全国做出了示范,我们的同志做得很辛苦,但也很有成效。乡村复兴,我认为最根本的还是人心的改变,这非常重要。


在松阳,老百姓已经有了文化自觉,对传统村落的认知,他们是有感觉的,现在我们比较自信,传统村落的保护已形成共识,我不担心会发生毁灭性的破坏。


| 汉声 | 

我们听说了这样一个例子,一个村为了搞乡村旅游,建了很大的停车场、游客中心,王书记您去了,看到了,不仅没表扬,反而很生气,您说“村子是为村民生活,不是为游客活着。停车场与游客中心用村里土地边角料就可以了”。


| 王峻 |

对,我一直反对单一维度的旅游。我们现在有点成绩,恰恰是因为我们不是按旅游的思路来做。


松阳历史文化中没有出特别多的名家、名人、名学派,但松阳农耕文明生活形态保留相对完整,许多民俗活动还活着。松阳农耕文化的活性程度比较高。我们前年梳理,还有60 多台民俗节庆活动,现在慢慢恢复更多。我们把全年的文化民俗活动、农耕活动梳理出来,分散到不同月份、不同的点位,通过梳理、激活、提升,形成了“永不落幕的民俗文化节”,而且不会造成拥堵。我们“竹溪摆祭”原来是1天,现在是3天,还是原汁原味。民俗节庆活动要防止娱乐化、庸俗化。


通过前几年发展民宿,乡村开始有活力。但不能为旅游而旅游、为民宿而民宿,否则就失去本原意义,我们的本意是乡村复兴,要以村民为主体。


我们现在做民宿基本上没有占用新的耕地建新房子,绝大部分是用存量资源改的。在乡村的大部分精品民宿都是用老房子改的。


另外,光有旅游还是不够的,要重视生态农业,要把生态文明的经济模式打造出来。这个更重要,也更难。


关于“针灸疗法”


| 王峻 | 

“针灸疗法”是我们最早提出来的。所谓“针灸疗法”就是点位激活,不是大拆大建,而是尊重地方文脉肌理、自然生成的历史,用轻微的手法,建设能带动村庄社区发展的项目,打通经络,恢复村庄生机。松阳建全县域的乡村博物馆,就是针灸疗法最好的例子。


山区传统村落找到了发展路径,那平原村怎么办?王村是一个破败的平原村。我们建了一个王景纪念馆,用现代建筑手法,与村庄融为一体。光做纪念馆、修复祠堂还不够。我们用村里原先堆垃圾的废弃地与水塘建了个小的生态湿地,保护了生态,鸟都飞回来了。这个湿地严禁使用除草剂,这对村民起了教育引导作用,湿地也兼具休闲功能,吸引游客参观。


王景纪念馆边上废弃老房子改建,我也参与了设计,木头上还有老奖状的痕迹。本来奖状是内侧的,我们翻了一下,变成外侧了。


边上的午羊堰也很不错,它是松阳古堰坝,水景壮观,其他地方可能只会修一个传统廊桥,但徐甜甜老师在保留历史痕迹的前提下,改造成现代廊桥。这个项目做起来也不简单,廊桥的设计理念与我们乡村建设理念高度契合,手法轻微、造价不高,成为村民休闲的好去处,现在已成了网红景点。



▲ 午羊堰与石门廊桥


“针灸疗法”要做好也不容易,决不能有机械化思维,要创新、要有所担当才能做得好。


在县城,我们做张玉娘诗文馆,方案也是徐甜甜老师设计的。王景纪念馆是厚重的,诗文馆则要挺拔、现代,但又不能脱离传统。松阳整个古城的小点位项目,都要有精致的设计,手法都要轻微,这一构想得有优秀建筑师的配合。


青田码道是松阳水文化的重要遗产,有古航道、古码头等遗存。这个区块我走了几十次,每一棵古树、每一条路、每一片竹林、每一个水塘,我们都做了测量。23万h㎡的大区域,我们只拆了一小部分。现代城市找不到以前的烙印了,我们要保存历史,这真的得下绣花功夫。但这个区块,不这么做,就没有特色与意义了。恢复白龙堰水系,打通文化脉络,疏通城市肌理,保留菜地,保留残垣断壁,做最少、最自然、最不经意的人工干预,以点位的激活带动整个区块的发展,这就是“针灸疗法”的根本所在。


修复人心最难也最重要


| 汉声 | 

我们看到了真正的乡村复兴。在李坑村,晚上龙灯往山上走,很浪漫。我跟拍龙灯队,一个男人旁边牵两个女儿,父亲和女儿说待会我要跑的。村里所有男人都会举着龙灯,非常温馨。


这其实就是社区营造啦。文艺汇演不会有这样的感人场面,像竹马灯,竹子的灯笼,在电视里看我们都不会想到里面是蜡烛。烛熄了,立刻点上,摆进去。小马灯,会有8个小孩,边上一定要有8个大人,帮忙点蜡烛。我们马灯就是保平安的,马到成功,就是要大家开心,灯熄了,就不开心了。我们做文化工作,就是这样,烛熄了,就要点上。为什么不用灯泡,这就是假情怀与真情怀的区别,假情怀就弄个灯泡。真情怀,就守着,不断地点上。你跑熄了都没关系,你知道后面有一个人帮你不停地点,特别感人。


| 王峻 | 

节庆活动,背后是文化品格和精神品质。从这个角度看,说“非遗”如何活,不如说如何延续发展。怎么去创造,创造什么?不是以我们现代人意志为转移的。现在说的“非遗”,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我们也正在创造留给后人的非物质文化。创造什么?核心是文化品格与精神品质。我们当然要去伪存真,但里面的内核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比如说对大自然的尊重、仁义,关键是如何做一个时代表达。我们提出“3个全面”:文物建筑全面修复,优秀文化全面激活,文化产业全面发展。


生态修复、经济修复、文化修复与人心修复,其中最难的是文化修复与人心修复。地方建设要花大力修复人心,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才是造福子孙的。


生态农业是生态文明的根基


| 王峻 | 

我很有兴趣听听你们这回去了松阳哪些地方?有哪些收获?


| 汉声 | 

这回我们去了南岱村,幽静美丽,深山谷中的村庄,就坐落在山涧中,却不怕洪水,有36个古堰坝,19个是人工的,老村主任能指出每个坝的位置和具体用途。堰坝不是截流的,而是用于阻挡减缓流速形成一个个水平面,这一截堰坝是保护房基的,这一截是保护桥的,这一截是洗衣服的,这一截是做水碓用的,这19个人工的堰坝每个用途都不一样。


还去了官岭村,精彩。官岭水口有126棵古树,上面森林,中间梯田,下面房子,各占1/3。祖先在森林、梯田、村庄边界种下大树,定下规矩永不越界,用森林涵养梯田。官岭的阶梯式村庄是华东最大的。杨家堂虽然出名,但官岭更典型、更大。


| 王峻 | 

这是很好的生态文明的体现。松阳旅游要往深里去做,要做生态文明游。现在的科技是好事情,但也给自然带来不少破坏。比如说修水库,当然是好的,但修多大,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修,修一个大水库好,还是做小水利好?你讲的南岱有36个堰坝,我就很感兴趣,我们不要做那么大,让水一截截流下来。修水库也要有一定的生态流量,如果断流,那也是不科学的。所有这些点,都要我们细微周密地体察才行,否则没有用。就像生态农业,我说“不能用化肥农药”,种的人说“不用种不出来吃的”。大的环境这样,扭转过来不容易,怎么破解这个问题?


要靠优秀团队,要有高人支持,“何以兴农”的老师在松阳上庄搞了一年全息自然农法,在茶园中配置相应的本土树种,改善茶园环境,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 汉声 | 

您对合作社怎么看?


| 王峻 | 

合作社当然是好的,比农民单打独斗好,能一定程度上解决农民的组织化问题,但我觉得还可以有一个更高的探索,就是集体经济。合作社是能人与能人的结合,或者说有钱人和有钱人的结合,当然不仅如此。但是如果以村集体名义把大家的资源整合起来,土地房子折价入股,共同运营,共同富裕,把这条路走出来,我觉得意义非同小可,这样能解决村集体收入问题。不能光村民富了,村集体没有收入。


| 汉声 | 

您要有信心,因为松阳除了生态农业这条路没有什么路,这条路现在难走,但会越走越宽的。


| 王峻 | 

我有信心。像早几年,保护老房和古村,发展民宿,看不到希望,现在有希望了。有机农业,3年后,也能看到希望,我有信心。


我为什么重视农业?因为旅游与民宿能带来外来的驱动。我要把内核做起来。内核是什么?要把山水禀赋转换成内在的生产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例如山上的中草药,有序的繁衍利用很重要,要把这条路走出来。


走村民发展的道路,把村民组织起来


| 汉声 | 

我们常常被松阳干部的效率与热情感动。就拿您来说,如果仅仅是想做官,没必要拿出这么大的热情与工夫来做。


| 王峻 | 

也有同志和我说:以我这种方式去做,如果大家不够理解,成果又出不来,就有很大的风险。我讲要有“只问耕耘、不问收获”的精神,认准的事情,要坚持下去。大家做不到,只能自己去补台,自己看图,自己去看项目、看现场,比别人花更多的精力。坐办公室,指手画脚,打打电话,号召号召是没有用的。只有亲力亲为,才有成绩,每个项目都是我像带孩子一样带出来的,平田、西坑、酉田、沿坑岭头、界首等这些村我都去过几十趟,而且大都是用休息时间去的。当时我们干部里有这种说法,说我抓得点太多、抓不住重点,但松阳在探索一个新的方向,不花这样的时间,是做不出这样的成绩的。


| 汉声 | 

我记得您说过,越是底层老百姓越是觉悟高,您喜欢和他们打交道。


| 王峻 | 

是啊,最近这段时间我在村里转,感觉老百姓脸上的气象都不一样了。到村庄,他们都会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像这次到沿坑岭头,很多农户都认得出我。那个村庄我去过十多次,每次去,都有一个老奶奶老远向我招手。


现在是我们松阳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大家看到希望,这是好的,最大的问题是何去何从,到底走什么路。走村民发展的道路,把村民组织起来,还是任由工商资本进入,成为工商资本的试验地?现在是关键节点。像网红民宿在一定程度上给村里带来了收益,但也占了村里最好的资源、最好的位置。当然你不能批评我们就做错了,不能这么看。当时没人来,如果有人来投资做民宿,我们要感谢他。当然现在要更清醒,如果这些民宿和村里没什么利益链接,村民就享受不到未来的增值收益。换个角度来说,现在无非是村民没有办民宿的能力,如果村民有这个能力可以自己办。现在要思考怎么把增值收益、获利空间留给村民,怎么把民宿与村民利益链接起来。过年一定是民宿生意最好的时候,提供房子做民宿的村民反而回不了村过年了,剥夺了他们回家过年的权利。问题在哪里?这是我们思考的重要课题。我希望用组织化建立村民共荣、共享、共生的发展模式,现在还不够。如何让外来资本融入乡村成为有机的组成部分?乡村依然是回得去的故乡,关键在组织化,提高农民素质。我们做的红糖工坊、豆腐工坊等系列工坊符合中央的“农、工、贸一体化”要求,但组织化谁来做?现在基层还没做起来,但壮大集体经济是值得探讨的。我们的村民组织化要以保障人的权利为核心,而不是完全依靠资本的力量。


▲ 红糖工坊


▲ 豆腐工坊


<本文原载于由松阳县人民政府和汉声编辑室编著的《松阳传家:松阳乡土文化考察》一书,原文名为“凡含泪播种的,必欢呼收割”——县委书记王峻访谈”,文/野望,收录时有部分内容删减和修改。>


(正文完。原文刊载于《建筑学报》2021年01期,总第627期,更多详细内容请见纸刊。点击链接或页面下方“阅读原文”即刻购买本期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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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微信编辑:赵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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