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的经济计算何以不可能？

文丨香港的谭叔

现代主流经济学经常提出应该成本效益分析方法来决定经济政策，当然各个国家的有关部门也非常欢迎这种成本效益的分析方法。

从表面看来，成本效益分析包括一大串数字，再加上一些图表，看上去非常的科学化。让所有人感觉到已经掌握了某个领域的经济情况，就可以做一个「科学而客观」的决定。

但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比如美国的绿色新政，一些「白左」研究机构估计10年内要花50多万亿美元。当然他们都列明每项的预计开支，比如美国全民医保预计10年内花32万亿美元。

但根据American Action Forum研究机构的估计10年内要花93万亿美元，美国全民医保预计10年内花36万亿美元。两个研究机构的估计相差接近一倍，这个差别主要是双方使用了不同的假设。

例如「白左」研究机构假设美国全民医保后所有医生收费都按现在美国政府医保那样只收全部费用的60%，但很多医生和医院都表明反对。

他们同时假设美国全民医保后政府行政费用会降低，当然美国公务员工会是不会同意的。工作量增加几倍，但人手不变，公务员工会当然不会接受。

而American Action Forum使用不同的假设，他们假设医生不会给40%的折扣，因为理论上所有病人都是美国政府的医保买单。

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研究机构能估计绿色新政究竟带来多少效益，因为AOC（美国民主党的新星，Alexandria Ocasio-Cortez，简称 AOC）的也说不清楚绿色新政会带来什么效益。

AOC只是强调现在不实行绿色新政就会造成地球毁灭，当然其他政策成本效益分析或多或少都会包括估计带来什么效益。

但不少经济学者对成本效益分析有越来越多的批评，经济学者唐·布德罗(Don Boudreaux)对这种成本效益分析提出3个批评。

第一，这种成本效益通常都忽略和金钱支出收入无关的好处和坏处。理论上他们认为一个全知全能的政府人可以计算出这些被忽略的好坏处的货币价值，但事实是官僚体制之下，人们往往会根据领导的心意去夸大或缩小这些好处坏处的货币价值估计。

第二，这些政策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产生的成本也不可能在成本效益分析中反映出来。

第三，成本效益最终是所有人承担。但成本效益只反应货币数字，所以成本效益分析基本上只有会计学上的意义，却没有经济学的意义。当然对于制定相关政策的人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我会加多一个批评。这些成本效益分析从来没有考虑过政府人的官僚主义，寻租行为和利益集团带来的影响。

正如巴斯夏说的看得见与看不见的问题，成本效益分析往往只有看得见的得失，但却忽略了看不见的得失。这种分析充满问题，对解决现实问题的帮助作用不大。

虽然成本效益分析不能解决现实问题，但它绝对是一种有关部门推行政策的挡箭牌。所以美国政府、世界银行，IMF 和联合国等等都聘请一大批经济学者做成本效益分析，用来给他们的政策作背书。

2019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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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The Flying Carpet at Magic carpet, by Viktor Vasnets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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