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是新型冠状病毒中间宿主吗？已有论文或可支持

撰文 | BioArt编辑部

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所引起的疫情，从去年12月份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造成的严重结果，我们也无需赘言。国家队、省队的医护人员已经陆陆续续奔赴一线，当然还有很多志愿者尽管不能在专业上提供帮助，但却竭尽全力为湖北、为武汉提供着各种帮助。上次2003年SARS开始肆虐的时候，科研人员最早检测出这种病毒在果子狸这种动物中存在，进而确定了SARS病毒来源于一种蝙蝠——菊头蝠，果子狸作为“食材”销声匿迹了很久，但可悲的是在某些地方仍然被摆上了餐桌。而这次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最早报道也是来自于武汉一家海鲜市场。随后石正丽团队通过对前期积累数据的分析发现，2019-nCoV与蝙蝠身上的病毒相似度很高，达到90%左右。这种相似度是不足以支持该病毒是直接由蝙蝠传染给人类，那么中间宿主是什么呢？

早在去年10月份，离2019-nCoV被发现还有两个多月，广东省动物保护中心陈金平团队就在Viruses杂志上发表文章Viral Metagenomics Revealed Sendai Virus and Coronavirus Infection of Malayan Pangolins (Manis javanica)，通过宏基因组测序分析发现马来亚穿山甲中携带有仙台病毒和冠状病毒，提醒了穿山甲可能是一个危险的病毒传播者。

马来亚穿山甲（Manis javanica）是鳞甲目中代表性的哺乳动物，是全球仅有的八种穿山甲之一，四种来自亚洲，四种来自非洲。与其他胎盘哺乳动物不同，穿山甲的皮肤被大而重叠的角化鳞片覆盖。由于对“美味佳肴”的肉类需求旺盛，并且其在传统）医学中的使用规模很大，因此穿山甲是世界上被偷猎和贩运最多的哺乳动物。所有八种穿山甲物种都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先前的研究报道了来自中国的Sunda穿山甲（与马来亚穿山甲相同）的副流感病毒5型（PIV5）的完整基因组序列，这进一步拓宽了PIV5的宿主谱，暗示穿山甲不仅面临人类潜在的巨大威胁，还具有传播传染病的风险。

（来源：https://www.naturepl.com/stock-photo-manis-pentadactyla-nature-image00551471.html）

2019年3月24日，广东省野生动物救援中心从反走私海关收到了21只活马来亚穿山甲，其中大多数穿山甲身体状况不佳，身体被皮疹覆盖。所有这些马来亚穿山甲均由广东省野生动物救助中心全力营救，但最后仍有16只死亡。大多数死亡的穿山甲肺部肿胀，含有泡沫状液体，并伴有肺纤维化的症状，在少数死亡的穿山甲中，研究人员观察到肝肿大和脾肿大。研究人员从11只死亡的马来亚穿山甲中收集了21份具有明显症状的肺，淋巴和脾脏器官样本，利用病毒宏基因组学研究，揭示了病毒的多样性和潜在病毒的分子流行病学。

研究人员在11只马来亚穿山甲中的6只里鉴定出仙台病毒（Sendai Virus），该病毒是一种常见的乙型副流感病毒，通过分析发现穿山甲中的仙台病毒与人AB005795.1的遗传距离最近。

最重要的是，在这11只穿山甲中，研究人员从2只个体中检测到了多种冠状病毒。利用系统发育分析，发现这些冠状病毒与四个冠状病毒属复杂关系，揭示了穿山甲中冠状病毒的复杂遗传关系和高物种多样性。

总之，在这项研究中，陈金平团队发现死亡的马来亚穿山甲病毒具有高度的病毒多样性，仙台病毒和冠状病毒可能是导致其死亡的主要病原体。仙台病毒表明马来亚穿山甲与从人类分离出的菌株之间存在密切的关系，而冠状病毒序列显示出较高的物种多样性。为了更好地阐明它们的致病作用，需要作进一步的研究来比较这些病毒在健康和患病穿山甲个体中的发生率。迄今为止，这是中国穿山甲中病毒多样性的第一个宏基因组学研究。这项研究扩大了我们对濒危物种中病毒多样性以及直接或间接进入其他哺乳动物的能力的理解。

另：2月7日，华南农业大学发布消息称：华南农业大学、岭南现代农业科学与技术广东省实验室沈永义教授、肖立华教授等科研人员，联合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杨瑞馥研究员、广州动物园科研部陈武高级兽医师开展的最新研究表明，穿山甲为新型冠状病毒潜在中间宿主。这一最新发现将对新型冠状病毒的源头防控具有重大意义，为野生动物管控的相关政策调整提供了科学依据。

随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研究团队表示，通过分析1000 多份宏基因组样品，锁定穿山甲为新型冠状病毒的潜在中间宿主；继而通过分子生物学检测，揭示穿山甲中β冠状病毒的阳性率为 70% ；进一步对病毒进行分离鉴定，电镜下观察到典型的冠状病毒颗粒结构；最后通过对病毒的基因组分析，发现分离的病毒株与目前感染人的毒株序列相似度高达 99% 。这些证据说明穿山甲是新冠病毒的潜在中间宿主。

目前相关研究报告或论文尚未见发表。岭南现代农业科学与技术广东省实验室常务副主任、华南农业大学校长刘雅红教授表示：“鉴于当前疫情防控的严峻性，我们选择将研究结果在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希望有助于疫情的科学防控，并为更多科学家开展进一步工作提供借鉴。”（来源于华南农业大学，澎湃新闻）

另：2月7日，Nature也发表新闻观点Did pangolins spread the China coronavirus to people?其中， Scripps研究所免疫与计算生物学专家Kristian Andersen提到：我绝对相信这一结果（来源于穿山甲）是真的，我们已经完成了相关序列的比对。

据国际环保组织环境调查局（EIA）称，截止2019年9月，当年已查获的穿山甲数量又创了纪录。其研究人员估计，2019年1月1日至8月26日，执法部门的没收量相当于110182只穿山甲，与去年相比增长了54.5%。而实际上被杀害的穿山甲数量远超这个数字，国际刑警组织估计，只有十分之一的走私野生动物被截获。

2019年9月25日，公益组织全球环境报道联盟（The Global Environmental Reporting Collective）发布了《穿山甲报告：走私到灭绝》，介绍了遍及非洲和亚洲的穿山甲非法贸易网络，主要以尼日利亚、喀麦隆、埃塞尔比亚等非洲国家为主要产地，卖向中国、尼泊尔、泰国、马来西亚、越南等亚洲国家。报告中还写到，“不仅中国的穿山甲缉获量在增加，作为中转点的越南、新加坡和香港地区的缉获量也在增加，但货物的来源仍然不明……由于中国的需求量大且监管有限，许多供应商都依赖廉价、非法的进口产品。”。

2019年12月11日，杭州海关通报破获一起特大走私穿山甲鳞片案。经过近一年的侦查，杭州海关与温州警方联合收网，在温州市瓯海区现场查获穿山甲鳞片306包，共10.65吨。随后，缉私人员已抓获18名嫌疑人，查明走私穿山甲鳞片共计23.21吨，这是今年以来全国海关缉私部门查获的涉案数量最多的一起穿山甲鳞片走私案件。据海关介绍，一只穿山甲身上约有0.4至0.6千克鳞片（即这次走私意味着近5万只穿山甲被杀害）。

原文链接：

https://doi.org/10.3390/v11110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