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广告涂鸦起家的艺术家KAWS来上海办展，欣赏他的艺术你不需要丰富的经验

做一个商业化的艺术家还是纯粹的艺术家？他认为没有必要在这中间做出选择。

美国波普艺术家 KAWS 在他的作品中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同一种元素，并把它移植到各式各样的流行文化当中——当被问到那个反复出现的“叉叉眼”到底有什么含义的时候，穿着风格仍保留着街头气息的艺术家说：“其实要给它附加一个意义不是特别重要。”

尽管如此，当浏览完毕 KAWS 在中国首次个展的 180 件作品，你还是很容易就能领会其中普遍暗示的情绪。

3 月 28 日，“KAWS：始于终点”展览在上海余德耀美术馆开幕，展期长达四个多月。如果有人在这期间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观看该展览的年轻人最常见的拍照造型，大概就是模仿那些叉叉眼卡通雕塑或垂头丧气、或互相拥抱抚慰的姿势。

此次展览由美国沃斯堡现代美术馆的高级策展人 Andrea Karnes 负责，她表示，去年在沃斯堡的 KAWS 展览打破了他们的观展人次纪录，整个展期的参观人次接近 12 万。

“KAWS 的作品对年轻和年长的人都有着吸引力。通过那次展出，我们发现我们能吸引那种过去从没在美术馆见过的观众。那个时候，我们意识到应该把他的作品放到更多地方展出。”

一直以来，活跃于纽约布鲁克林的 KAWS 都以辨识度极高的涂鸦作品和视觉艺术闻名，也因其与许多潮牌、明星的合作而在潮流界广受欢迎。这次展览覆盖了 KAWS 1996 年到 2016 年二十年间的创作，包括了绘画、雕塑、素描、街头涂鸦、玩具等多种媒介的作品，它们有着充满亲和力的名字：老友（Chum）、同伴（Companion）、共犯（Accomplice），安静地放置在巨大的空间。

“96 年的时候广告非常盛行，我也在思考该用什么样的创作方式才能和更多人沟通，所以我就在许多广告看板上加入 ‘XX’ 的元素，重新绘制他们。”今年 43 岁的 KAWS 的原名叫做 Brian Donnelly，在余德耀美术馆的展区上方，Donnelly 向《好奇心日报》谈起了他最初是如何开启了自己的涂鸦创作，“这样的形象反而吸引到更多人开始关注我，所以我也很自然的将 XX 放到我之后的艺术作品中。”

九十年代搬到纽约后，KAWS 就频繁的在户外广告牌、公交候车亭、电话亭的广告上涂鸦，这种创作形式被称为 “Subvertising”，即“颠覆”（subvert）和“广告”（advertising）的混合词，通常以讽刺调侃的内容和商业广告结合，从而表达艺术家的想法。

后来，一些大牌开始邀请 KAWS 专门为之制作“恶搞”版本的广告片，其中多为 DIESEL、Calvin Klein 这样的时尚品牌。2006 年，KAWS 创办了自己的潮牌 OriginalFake，又把他的画作变成了服装和玩具。随着 KAWS 的知名度渐高，找到 KAWS 合作的品牌希望通过艺术家开拓一条和年轻潮人沟通的可行之路，比如不久前耐克 Jordan 品牌与之合作推出的 Jordan 4 复刻款，在 ebay 上的平均转售价已经高达 1802 美元。

在这个过程中，你能看到诸多熟悉的卡通形象遭到这位艺术家的“染指”：米老鼠、皮诺曹、史努比、海绵宝宝、加菲猫、辛普森一家……这些广为人知的形象和 KAWS 标志性视觉元素的结合，能同时轻易地调动观众们的似曾相识和新鲜感。

“谁不喜欢史努比，谁不喜欢这些非常可爱的卡通角色呢？他所做的就是把这些卡通角色拿来，赋予它们新的生命。” KAWS 最近的合作品牌优衣库的创意总监 John Jay 评论道。

尽管 KAWS 过去的合作对象包括 Kanye West、耐克、轩尼诗、Marc Jacobs 等等（他甚至还在 2013 年为 MTV 打造了极具个人风格的奖杯），但对中国消费者来说，更多人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去年 4 月，优衣库和 KAWS 联合推出的联名 UT 系列。用 John Jay 的话说，销售量“轻松能超过 100 万件”。如果按照一件 T 恤 99 元的零售价计算，在发售后的一个月，该系列为优衣库贡献了将近 1 亿元的销售额。

作为此次展览的赞助商，优衣库也将在 4 月 28 日上市新一季的 KAWS 联名款 UT。同上一季的不同点在于，这次出现在 T 恤上的卡通形象全都是 “KAWS 化”的 XX 眼史努比——选择这只诞生于漫画家查尔斯·舒尔茨笔下的比格犬，或许也是因为 KAWS 合作过的卡通形象中它是最全球化的。

鉴于全球市场的扩张计划和时尚世界的激烈竞争，优衣库打算讲一个关于艺术的故事，而 KAWS 和他的艺术创作就是它们相中的“代言人”。

自从安迪·沃霍尔公开宣称“我是一个商业艺术家”以来，不断取材自流行文化的波普艺术家和商业社会间的界限就愈发模糊。尽管这些作品诞生的初衷是为了嘲弄权威，但被越来越多的标价之后，艺术的批判性多少有些消弭其中。

和其他许多把艺术制成广泛商品的人一样，John Jay 用“艺术的民主化”来形容优衣库和 KAWS 的合作，而 KAWS 则说，“其实你能难找到如此规模庞大的一个公司，有这么庞大的受众。就我的职业生涯阶段而言这是很重要的。”

Q=Qdaily

K=KAWS

Q：在你的作品中经常可以看 XX 的元素，想请问这个对你而言有什么样的意义吗？

K：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最早开始都是在做街头涂鸦，接着开始进入广告行业，96 年正是广告最兴盛的时候，而我也在思考該用什么样的创作方式才能和更多人沟通，所以我就在许多广告看板上加入 “XX” 的元素重新绘制它们，而这样的形象反而吸引到更多人开始关注我，所以我也很自然地將 XX 放到我之后的作品中。

Q：你为什么选择和优衣库合作？

K：其实和任何品牌合作都反映他个人的品味。通过和优衣库的合作其实我看重的是它的门店设计，NIGO 作为它们创意总监的选择，标准，对品质的追求，与此同时我也看重优衣库能够有广大的消费群体，对我的职业生涯阶段而言这是很重要的，其实你很难找到一个如此庞大规模的公司，有这么庞大的受众，与此同时对品质有一丝不苟的追求，也能够尊重我的想法，在店铺和广告里哪些展示，哪些不展示。能找到这样大的一个公司合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Q：有想过这次会这么成功吗？

K：我和优衣库的合作也是首次这么大规模的合作，超过了我过往合作的一个水平。当时优衣库在做这个大规模生产是它们擅长的，这也给我带来很新奇的体验，在我住的社区我就看到有人穿着 KAWS X UT 合作款，因为以前我做 OF 的时候都是小型的一些限量。

Q：当你看到越来越多人穿着你的 T 恤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K：你猜怎么着，我不会说“嘿这是我的作品”，有的时候非常奇怪，我并不是一个外向的人。比如说我走进当地的一间商店，有个人穿着我设计的 T 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会给我一个神秘的微笑。 

Q：你会担心自己过于商业化吗？

K：我并不担心。我不认为有所谓太过商业化这种说法。创作要去追逐内心的想法要坦诚对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在 90 年代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说你要做一个选择，你在一个十字路口，一方面你可以选择去做一个商业化的艺术家，或者去做一个纯粹的艺术家。我其实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选择，我觉得这样一个选择是没有意义的。我觉得我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中，我只要对我的创作保持真诚的态度就可以了。

Q：你认为这个互联网、社交媒体发达的时代是否更利于视觉艺术的创作？

K：作为艺术家来说确实生逢其时，我记得 90 年代进行创作你需要杂志为你推广，接触更多观众，当时最大的杂志的发行量也就是 8 万份而已，现在的年轻人不需要依靠这些杂志，他们的作品能够很快上传，被全世界的网友所看到，也不需要编辑。现在这一代还是非常幸运的。

一个人能创作的时间是很有限的，你需要划定一个界限，我们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因为网上的信息是海量的。某个练瑜伽的女孩可能在网上有 2000 万粉丝，但你也需要保持冷静，粉丝量的多少不代表你作品品质的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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