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跨性别中学生的心理健康现状如何？

跨性别（transgender）是指性别身份与其出生时分配的性别不一致。尽管大多数个体符合社会文化约束下的性别角色，性少数群体往往被忽略或容易受到骚扰和欺凌。对性和性少数群体的污名化减少、互联网上信息的可及性以及媒体关注度提高可能增加青少年自我认定为跨性别者或性别不符 (TGNC) 的可能性。

《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中的性别烦躁（Gender dysphoria）是有强烈愿望成为另一种性别并为之感到痛苦的的精神病学诊断。研究表明，相当比例的性别烦躁青少年有其他精神疾病史。与顺性别者（cisgender）相比，TGNC 青年更容易报告焦虑、抑郁、自杀意念等心理健康问题。此外，在学校环境中，跨性别青少年容易受到欺凌。

中南大学附属湘雅二院牵头的一项研究纳入苏州 18 所中学 12 108 名学生，比较 TGNC 和顺性别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状况，还调查了跨性别青年亚组之间的心理健康差异，结果最近发表在《JAMA Network Open》上。

研究方法

性别认同

研究者首先确定中学生的性别认同，分为以下四类：

①顺性别：自我认同的性别与出生性别一致；

②跨性别：自我认同的性别与出生性别相反；

③非二元性：自我认同既非男性也非女性；

④不确定：不确定自己的性别认同。

精神状况

采用患者健康问卷 9(PHQ-9) 测量抑郁症状的严重程度；采用广泛性焦虑症 7 项量表 (GAD-7) 测量焦虑症状；采用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 (CPSQI) 10 项中文版评价参与者近一个月的睡眠质量；通过一个条目询问过去一年内受到校园欺凌的次数；通过要求参与者指出其行为和想法来评估自我伤害和自杀倾向。

研究结果

与顺式性别青年相比，TGNC 青年报告总体健康显著降低（t11872 =-7.36；P < .001），较高的抑郁（t11830 = 12.43；P < .001）和焦虑症状（t11847 = 11.47；P < .001）、较高的睡眠问题（t11683 = 10.49；P < .001），在学校被欺负的频率较高（学校（t12050 = 10.07，P < .001）和较高的自杀意念（t11860 = 12.22；P < .001)。

自伤想法及付诸实施

与顺式性别男孩相比，性别少数群体以及顺式性别女孩报告自伤想法（顺式性别女生：比值比 [OR]，1.48；95%CI，1.31-1.66）和自杀想法（顺式性别女生：OR，1.42；95%CI，1.26-1.60）以及上个月实际故意自我伤害（顺式性别女生：OR，1.49；95%CI，1.33-1.68）。

你过去一个月里故意伤害过自己吗？

a 女：出生性别为男；男：出生性别为女

自杀企图及自杀未遂 

以顺性别男为参考标准，所有性少数群体报告既往自杀企图的发生率显著更高（跨性别女：OR，4.35；95%CI，2.88-6.56；跨性别男：OR，2.92；95%CI，2.26-3.76；非二元性男生：OR，3.94；95%CI，2.36-6.55；非二元性女生：OR，3.06；95%CI，1.67-5.63；性别认同疑问男生：OR，2.61；95%CI，1.73-3.94；性别认同疑问女生：OR，1.93；95%CI，1.33-2.81）。

除性别认同疑问男生外，所有性别少数群体报告在过去一个月内有自杀计划的可能性显著更高（跨性别女：OR，4.44；95%CI，2.88-6.83；跨性别男：OR，2.66；95%CI，2.03-3.50；非二元性男：OR，5.36；95%CI，3.22-8.93；非二元性女：OR，4.06；95%CI，2.25-7.30；性别认同疑问女：OR，2.36；95%CI，1.63-3.43）。

你在过去是否有过自杀未遂？

校园欺凌

此外，与顺性别男生相比，顺性别女生在受到校园欺凌的可能性较小（OR，0.49；95%CI，0.41-0.58），但跨性别女、非二元性男生和性别认同疑问男生受到欺凌的可能性显著升高（跨性别女孩：OR，2.34；95%CI，1.64-3.33；非二元性：OR，1.97；95%CI，1.23-3.16；性别认同疑问：OR，1.95；95%CI，1.43-2.67）。

你在过去一年中是否受到过校园欺凌？

小结

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与顺式性别青少年相比，中国的 TGNC 青少年的精神和身体状况较差。研究人员、教师和政策制定者需要解决这些心理健康风险。建议在学校一级进行干预，以支持性少数青少年的福祉和平等权益。

题图 | 站酷海洛

策划 | Rab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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