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我和我的祖国》领跑国庆档,票房破13亿,稳居榜首。其中一个单元故事《回归》,真实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每一段人物对话,令观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心潮澎湃。
尤其是惠英红饰演的女警集体换帽徽,动作整齐利落,表情坚毅自信,眼神坚定,饱含了浓烈的感情。当天在电视里面看,解放军把车从深圳开到香港,那天很多市民站在两边,飞动着我们的五星红旗,还有拍掌。我看到五星红旗飘起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哗啦哗啦在流。
因为从小,说实在的,我是比较特别的一个家庭,在香港,受的苦也挺多的,从来都在问自己,我该属于哪里?没有家的感觉。红旗一升起来的时候,我知道了,我是中国人。所以,我到现在说起这件事我都挺激动的,因为一个人没有家,没有国,就像一个孤儿,哪里都不是。
那现在我看到我们的祖国那么强大,我真的觉得骄傲,也真的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看到这里,能深刻体会到经历过香港动荡的人更渴望香港回归,对祖国也有着更深厚的感情。
惠英红,1960年生于香港,祖籍却在山东,还是满洲正黄旗的后裔。她的祖上不姓惠,姓叶赫那拉——跟慈禧太后一个姓。所以算起来,如果大清没亡,红姐应该还能做个格格,而且是有着纯正血统的贵族。
虽然是贵族,但毕竟已经家道中落了。所以年少时,惠英红便尝尽了人间冷暖。那是一个随时被清算的年代。惠英红的父亲曾经是山东青岛大户人家的儿子,读过很多书,上学放学都是佣人背。这个脚不沾灰的公子哥向来不谙世事,所以在家中突然遭到清算的时候,带着妻儿偷渡香港,已经是他能为这个家想的最好出路。
可是外面的世界花红柳绿,人心深似海,玩弄计谋岂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所擅长的?来香港没过多久钱财就被骗个精光。一家人只能挤在一个小木屋。
3岁那年,香港的一场罕见的强台风,将惠英红居住的小木屋吹跑了。从那以后,一家人只能住别人家的后楼梯下面,靠捡饭店的剩菜剩饭果腹,这一吃就是好几个月。
面对生活的窘境,母亲带着她和六妹,到湾仔的骆克道向水兵兜售口香糖。说的好听是卖口香糖,其实就是乞讨。那时骆克道还是红灯区,有很多士兵来这里寻欢作乐,而小惠英红就冲上去向他们乞讨,所以没少挨打,甚至还曾被警察抓起来,关了三天。直到1972年,为了生计,12岁的惠英红瞒着姐姐,去了香港当时最大的舞场美丽华做舞女,这一跳就是两年。
1977年,《射雕英雄传》导演张彻,挑选江南七怪演员,见惠英红长相漂亮,身材高挑,便建议她去试镜。由于早年夜总会跳舞经验,惠英红早已习惯了快节奏表演,她早早的就将剧本内容了然于胸,只要排练一遍,就能清晰记得站位.....试镜时,不怯场反而演得更为放得开,她的表现令导演刮目相看。“这姑娘不错,演七怪有点委屈了,让她演穆念慈吧。”
也是凭借这个角色,惠英红一路开挂,没几年就坐到了香港一线女星的位置。
不过她当时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一拳一脚都是自己打出来的,替身都不愿意接的戏,她接;别的打女吃不了的苦,她都肯吃。
最后,凭借自己的努力,惠英红拿下了第一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那一年,她才22岁。
一时风光无限,片约不断,跻身一线,她的片酬也从原来的500元涨到5万元。而从外行到影后,惠英红仅仅只用了5年时间。
她的事业看似一帆风顺,殊不知,这一线“打星”荣誉,皆是用命换来的。
在那个年代,武打明星都是拿命在拼搏,最为心酸的是惠英红有一次拍戏的时候把腿打断了,为了赶后面的戏,没有时间打石膏,她只能拖着断腿接着演!
可是好景不长,八十年代中期,人们的审美开始喜欢梁朝伟、张曼玉、钟楚红、刘德华等俊男美女,像惠英红这样的“打女”渐渐失去了优势。
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文艺片取代了动作片,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来了,而属于惠英红的时代,却已渐渐远去......而早已被“打女”标签化的惠英红,直接从一线跌落三线,甚至一度面临无戏可拍的窘境。“不服输、不甘心,我可是做女一号的人啊。”她苦笑道。用命换来的一切,说没就没了,好强、内心极度不平衡的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1988年,27岁的惠英红自费10万元,远赴巴黎拍了一组写真,只为向大众证明,她也可以很女人,也能拍文艺片。
可结果并未尽人意,这个突破并没有让任何导演向她抛出橄榄枝。巨大的落差让她一蹶不振,几年接不到一部戏让她患上了抑郁症。一病就是5年!1999年,惠英红吞下了大量的安眠药,企图自杀,幸好被家人救了回来。
看到哭成泪人的妈妈和妹妹,她内心无比心疼和后悔:既然老天不收我,那就再活一回。
经历过生死,人总会变得通透许多,她不再纠结荣誉与得失。
只要是好角色和好剧本,无论是主角、配角还是跑龙套的,她都不再介意,一心只想把角色演好。
于是,不久后,我们迎来了涅槃重生的惠英红。
2005年,她以新人姿态,加入了TVB,不管是十几线的配角,她都愿意接。虽然都是绿叶,但惠英红最终成了TVB的“黄金配角”。
2009年《狼牙》(吴京主演)的老板娘:
之后,惠英红转战大荧幕,再次一路开挂,拿奖拿到了手软!2009年,惠英红在电影《心魔》饰演了一位失婚小店老板娘,经常酗酒,还对儿子有极强的占有欲。夺得第46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
这时她50岁,知天命的年纪。距离自己上一个金像奖影后,28年过去了。
2010年,时隔28年,她再次拿下了第2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还有国内外各大电影节的7个奖项。2014年,《僵尸》,惠英红凭借杨凤这一角色,斩获33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奖。
2017年,惠英红在电影《幸运是我》饰演一名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独居老人“芬姨”,第三次重登金像奖影后宝座。
没过几个月,惠英红凭借电影《血观音》中的棠夫人,斩获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的影后桂冠,一年之内晋升双料影后……
2019年,她饰演《翠丝》中的安宜是“同妻”,一位传统的、观念保守的家庭主妇——不允许保姆有性生活;女婿鬼混,反劝女儿忍气吞声维护婚姻。惠英红也凭此角色,获得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配角。
惠英红,3-13岁在红灯区长大,见过吸毒妓女在街头暴毙,看过被黑社会追杀惨死。这样的日子和回归后的香港形成巨大的反差,听听她怎么说。
在谈到香港问题,惠英红面对记者影迷们说:“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虽然我生于香港,香港有一些动荡,可是小问题,我相信祖国会帮我们的,我相信祖国是爱我们每一个人的。”
翻看她的人生经历,你会发现,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没“被打倒”这三个字。3岁上街乞讨,13岁当舞女,17岁出道拍电影,22岁当影后,39岁抑郁症吞药自杀,44岁重新出发,50岁再度拿到影后,涅槃重生......无论生活如何艰难,她依然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生活下去,绝地反弹,这是她个人的故事,也是她生长的这片地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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