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超越“抵消战略”之技术战略的今与昔
[知远导读]与20世纪70年代发起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LRRDPP）的背景不同，当前美国的技术战略家面对的挑战相比以前不太确定，美国相对于其他国家和商业竞争对手的技术和资金优势已经丧失，今天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需要在其分析过程中保持谨慎和精确，以避免过分依赖过去的技术或者盲目寄希望于未来技术，同时不应该回归冷战时期的思维，只专注于与中国的竞争。文章编译如下：
编者按：本文是“新美国安全中心”“超越抵消”合作项目的一部分。
国防部常务副部长鲍勃•沃克已呼吁制定一个新的抵消战略，以帮助维持美国的军事技术优势。但第三个抵消战略是美国今天需要的最好方法吗？我们能成功实施该战略吗？以前的抵消战略通过利用美国的技术优势，解决了冷战时期大量的威胁。然而今天，美国没有面临这样巨大的威胁，也没有独自拥有新技术。如果做得好，寻求第三个抵消战略可以为国防部提供机会，使美国能够更加可持续地维持军事技术优势。然而，它也可能会回归于旧思想，关注单一的基于国家的威胁，并追求精湛的武器系统。
回顾先前战略的分析过程、规划和背景，将有助于深刻理解我们可以利用哪些旧观念，采用哪些新思维，以便维持21世纪的技术优势。当国防部明确表示要参考先前的计划时，这项工作就变得特别有趣，比如国防部长哈格尔宣布将由鲍勃•沃克和弗兰克•肯德尔领导一个全新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
第二个抵消战略的前提是充分利用信息技术来“抵消”苏联在常规军事能力上的数量优势。该战略提前出台了，在1973年至1974年间得到了当时“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LRRDPP）的大力支持。后者由高级研究计划局（后来成为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和国防核武器局领导，确定了可实现抵消战略的概念和技术——常规威慑的效用可由诸如全球定位系统和ISR传感器和平台等“力量倍增器”和诸如精确制导弹药等“智能武器”来提供。
在高级别上，原来“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LRRDPP）的任务在今天仍适用，但是为了复制之前的成功，必须考虑到一些重要的差异。最显著的差异是，技术战略家在上世纪70年代面对的挑战相比于今天要清楚得多。国防部当前的抵消计划必须由清晰的战略来推动，而不是精湛的新技术，以避免陷入代价昂贵的歧途。同样的，一系列潜在的相关技术如今将需要一个清晰的战略，否则将面临投资错误和错过机会的风险。最后，技术竞争的性质已经发生明显变化，美国相对于其他国家和商业竞争对手，不再拥有明显的技术和资金优势。
当综合考虑时，这些挑战会促使今天需要开展一个有效的长期技术规划，同时也需要质疑以前的某些方法。对于美国来说抵消战略仍然是最合适的方法吗？一个单一的抵消战略还能像过去一样也能提供技术优势吗？这些方法需要分离吗？目前国防采购的做法支持新的技术战略吗？在从过去汲取灵感的过程中，国防部切不可死板地遵循以前的方法。
战略需要
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LRRDPP）最初的目的是“在美国国防部的研发项目中，分析“灵活反应”战略可能蕴含哪些变化或重点。”该研究小组分析了七种可能会发生的冲突情境，以评估新技术解决方案的需求和机会。在这七种情境中，该研究小组制定了四种反应类型，用A到D表示。
幸运的是，今天的技术战略家不用被迫减轻来自他国的清晰、紧迫和灾难性的威胁。虽然威胁降低，但是今天的任务更加复杂。今天没有一个等同于像“灵活反应”战略和“遏制”战略那样的声明。作为一个假设的简写，如果“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要将其计划建立在邓普西主席对美国面临的挑战和威胁的总结之上（他用“二、二、二和一”来记忆，指威胁通常来自中国和俄罗斯，伊朗和朝鲜，基地组织和跨国犯罪组织，以及网络空间），该项目将需要和原来的计划情境一样，应对多种不同的战略挑战。更重要的是，这些威胁的范围和复杂性让人质疑先前的做法不够明智，这些做法包括优化应对来自诸如中国的“紧迫威胁”的军事技术解决方案，以及认为其他挑战“很少包括在内。”
抵消战略并不需要是应对所有这些威胁的最有效方法。虽然在处理国与国之间的正式冲突中，抵消战略的价值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过去15年已经充分暴露了这种方法的局限性——尤其在经济成本方面。虽然“力量倍增器”最近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使用已经取得战术成功，但恐怖主义和犯罪网络依然表明，使用这些动能力量并不足以击败他们。第二个抵消战略设想通过应用昂贵的技术来应对这些威胁，无异于是自加成本。网络的战略规则仍然在制定当中，但是很显然，一个人的力量大小不是胜利的关键决定因素。如果未来战略需要应对更多威胁，这令人质疑抵消战略与美国及其盟友需要用以实现军事目标的技术优势之间的关系。
不管战略规则是什么，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都值得开展。事实上，在第二个抵消战略正式制定前的几年，先前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就已经展开了。今天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必须研究多种不同威胁的共同需求和机会，以确定将会支持美国战略目标的共同技术和能力。
技术机会
原来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以知识和技术重大突破为中心：也就是使用与战术核武器产生同样军事威慑的高精度智能武器。该项目认为十项技术如果得到集成将能够提供这样的优势。这些技术领域是：
1.武器制导传感器
2.相关制导——使用光学、微波或雷达的手段，用于找出精确制导弹药参考点的系统
3.数据链路
4.数据压缩
5.水雷和地雷
6.火炮火箭和发射器
7.高机动性战车
8.包通信——在计算机网络中传输数字化“数据包”的方式（当今互联网协议组或传输控制协议/互联网协议[TCP/IP]的早期基础）
9.大规模集成技术——诸如微处理器等集成电路
10.巡航导弹和无人机
回顾过去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报告并思考过去40年冲突的性质，如果做得好的话将会发挥这类分析的作用。报告中确定的技术实现他们的潜力，这些技术在今天被公认为拥有更强大的作用。这些技术的战略效用如果得到集成，是可以准确预测的——以至于像相关制导和数据包通信这样的关键赋能器已被广为接受。
然而，现在和未来可能提供技术优势的技术已经和“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面临的战略挑战一样种类众多。一项新的研究工作应该更多关注信息技术，自主系统和人工智能，人类绩效和合成生物技术，或者上述所有技术？在这些将产生战略优势的技术中，统一的理论是什么？更多的技术选择将会带来发展强大能力的更大机遇，但高风险是可能会专注于错误的东西，在错误的选项上浪费时间和金钱或者在一些重要领域投资失败。
今天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需要在其分析过程中保持谨慎和精确，以避免过分依赖过去的技术或者盲目寄希望于未来技术。一个平衡的方法将会先确定各种技术。这会增加战略选择的范围，并且降低风险，但广泛的技术似乎不太可能适用于一个单一战略，进而令人质疑抵消战略和技术优势之间的关系。
技术环境
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中“先进技术小组”部分的导言如下：
“对于那些担心苏联人也会发展智能武器的人来说，我们做出反应的基本前提是，如果获得国防部和国会足够的支持，美国潜在的卓越竞争力和创造力将会维持美国现代武器的优势。”
多年来这样的前提是合理的，但仅适用于今天某些特定技术，比如电磁轨道炮和固态定向能武器。虽然美国在这些优势领域仍然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其他国家和企业已经能够匹敌美国在其他技术上的竞争力和创造力。这种情况也证明了，今天美国国会和国防部已无法可靠地资助国防预算的既定领域，尤其是长期研发项目。但最重要的是，今天的技术环境相比于国防部要组织运作的环境范围更大且更具竞争性。
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被要求确定各种技术所需的资金。这一要求是最初的，显然是不完整的，时间段也不一样，但总额大约为27亿美元（相当于今天的121亿美元）。1975年美国国防部研究、开发、技术和工程预算达86亿美元（相当于今天的316亿美元）。当时，美国国防部在国内技术研发领域的影响力巨大。美国的研发速度远远快于其他国家。尽管这样，商业优势的趋势已经开始出现了。在谈到大规模集成技术（即微处理器）的时候，该报告描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情境：
“……同时，在很多诸如便携式计算器等商品突显大规模集成的优势的时候，国防部很多最新设备只使用了小规模集成技术或者至多是中规模集成技术……”
该报告的结论是，“......基本问题和不足在于政府和相关采购程序和流程的承包商管理，而不是在于大规模集成技术本身。”
今天，这种来自各商业部门的压力在几乎所有军事技术领域都能感受到，这是商业能力不断增强的结果，而不是政府管理不善的结果。今天，美国国防部研究、开发、技术和工程预算达到629亿美元，几乎是1975年的一倍，甚至还在调整以抵消通货膨胀。然而，这种增长是微不足道的，因为全球的研发投入快速增长，目前估计已达88.7万亿美元，这意味着国防部的影响力和竞争力明显下降。这种趋势并不是新趋势；20世纪80年代初，国防部研发资金被赶超，其影响和后果正日趋明显。与此相关的是，在“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时代，与国防部相关的研究享有极高声誉，为最聪明的人应对最困难的挑战提供了最大的机会。其他部门今天已经为那种挑战准备了很多年。
对全新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来说，改变了的技术环境具有多层含义。国防部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能独占新技术，他也不能够有效影响新技术的发展或限制其扩散。要想成功，有效的战略和作战概念以及有效的成本管理将变得更加重要。固然第一个和第二个抵消战略时期的核技术和常规技术都在世界各地军队的军火库中，全新解决方案保持独特优势的时间可能会非常短。
今天的技术战略
今天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相比以往来说，在不同方面更具挑战性，范围更大，需要考虑的技术更多，包括先前抵消战略的技术在内。现在相比以前还需要做更多工作，现在的技术战略是在作选择，包括：哪些威胁需要应对？哪些威胁“很少包括在内”？是不是只有抵消战略可以保证技术优势？需要关注哪些技术？国防部研发资金需要投入到哪些领域？以及举例说说在哪些领域可以利用私营部门？然而，这种困难为强大的技术分析提供了更多的动力，而不是更少。
要取得成功，今天的分析必须从以前的工作中汲取灵感，但不应该试图制定一个灵巧且紧密联系的解决方案，不应该回归冷战时期的思维，或者只专注于与中国的竞争，而不管一切别的东西。事实上，人们应该关注今天的长期研究与发展计划项目本身：这是美国国防部制定全新战略解决方案的一个机会，以便应对来自商业创新成果和军事技术成本不受控制增长的诸多挑战，从而获得一种更加现实和可持续发展的方法，以保持美国的技术优势。
作者简介：
本•菲茨杰拉德是“新美国安全中心”“技术和国家安全项目”的负责人。他也是该中心“超越抵消”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来源：知远战略与防务研究所，思进编译自“战争困境”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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