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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阿波罗》:关于写作的写作「思南读书会NO.348简讯」

从左至右为管舒宁、胡桑、傅踢踢、项斯微


《我的朋友阿波罗》是美国作家西格丽德·努涅斯创作的第七部小说,于2018年荣获美国国家图书奖,今年10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引进出版。12月5日下午,诗人胡桑、作家傅踢踢和作家项斯微做客第348期思南读书会,与读者一起谈谈书中弥合生活的两种方式——写作以及来自人类那些“不说话的朋友”的陪伴。该书责编管舒宁担任活动主持。


以小说的形式进行小说创作的教学

主持管舒宁介绍,作者西格丽德•努涅斯生于1951年,她的父亲是中国和巴拿马的混血,母亲是德国人,所以拥有四方之一的华人血统。1976年,当时只有25岁的努涅斯以《纽约书评》助理编辑的身份,经朋友介绍,去给当时正处于癌症术后恢复期的“美国公众的良心”、著名学者苏珊•桑塔格当助手。她一边帮苏珊•桑塔格打字回信,一边与桑塔格的儿子谈起了恋爱,两个年轻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是最终也没能走到一起。尽管没能成为一家人,但是桑塔格对努涅斯一生的影响至深。她对性别与种族的歧视、战争创伤这类话题都有自己的思考,这些主题在《我的朋友阿波罗》这本书中也有很独特的表达。

傅踢踢谈到,与展现人狗关系的《忠犬八公的故事》等经典文艺作品不同,《我的朋友阿波罗》表面上是关于人与狗的故事,但在内部隐藏着一个关于写作的故事,形成了双线交织的结构,书中一条线围绕女主人公的情人兼导师自杀而发现的关于导师丰富的罗曼蒂克史,另一条线是关于女主人公和叫做“阿波罗”的这只狗如何相处、如何接纳、如何超越情感的故事,“从这个意义上说,努涅斯以一部小说的形式去做了一场关于小说创作的教学。”

小说中涉及到50余位作家和20多部文艺作品,与“狗”相关的有《忠犬八公的故事》《我的小狗郁金香》《野性的呼唤》《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等等。胡桑认为,努涅斯试图在这些经典文本基础上找到一种人与动物之间新关系的可能,“在第十二章中“我”(主人公)与“你”(狗)之间的倾诉,可能是作者在探寻人狗之间除了经典作家曾经书写的关系,有没有一种新的关系,它既不浓烈又不煽情,又不形而上。”

胡桑

养宠物多年的项斯微对于小说的某些情节感同身受。她谈到,女主人公与狗之间一直存在一种疏离感,这是人与动物关系中值得思考的部分。当这只狗濒临死亡时散发出浓烈的气味,女主人公每天用消毒水清洁房间,为它清理伤口,但气味依然挥之不去。最后她把狗带到了海边一处废弃别墅,共度了一段非常浪漫和动人的时光,但是这种美好中仿佛又缺少了一点残酷。

“这也许是作为宠物主人的理想结局——在海边,它远远地在那里,你看到它倒下了,在心里呼喊它的名字,就这样告别,但这样的结局其实是难以达到的。我很喜欢最后一句话:‘我们想念的东西,我们失去的以及我们哀悼的,难道不正是这些构成了内心深处真正的自我吗?不要说我们想要什么,说一说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项斯微说。

项斯微

“作家不应该写他知道的,而应该写他看到的”

胡桑谈到,小说的英文原书名为《The Friend: A Novel》,书名体现了一种开放性,“朋友”不一定指那条大丹犬,也可能是指主人公的导师,或者是“写作”本身。因为作者西格丽德·努涅斯本身是创意写作班的老师,所以她在书中探讨了很多与写作相关的话题,“这部小说不是一部传统小说,它没有贡献经典的小说模式,甚至在质疑小说这种体裁的合法性。当写作本身成了问题,作者需要探索写作的过程是如何发生的。”

傅踢踢提到,小说开头讲述了20世纪80年代加利福利亚的柬埔寨女性移民视力丧失,但是医生检查后却发现没有任何生理性问题。作者以“内心的一盏灯熄灭了”的文学性表述表现这些柬埔寨女性内心选择不去看见。

在胡桑看来,努涅斯想借用开头的故事去表现作家不应该写他知道的,而应该写他看到的,“几乎每个人都能看见、听见,但是我们不会把它写下来,不是因为你的生理出了问题,而是你跟这个世界的关系出了问题。”

踢踢

努涅斯在书中的整整一页上只写了一句话:打败空白页!这是作家詹姆斯•帕特森鼓励其他作家写作时说的话:来上我的写作课,现在就动笔,打败空白页,你就能和我一样成为畅销书作家。

胡桑谈到,麦凯恩在《给青年作家的信》中也认为写作的第一个秘诀就是“写”——“有一个字要送给青年作家,其中不缺少爱也不缺少尊重,这个字是:写。”同样教授创意写作课程的胡桑说,“如果创意写作能够变成一个可教的课程,前提是来上课的学生是愿意写的,他愿意用文字来填满这个空白。”


       讽刺“反转”

在《我的朋友阿波罗》即将结尾的第11章中,努涅斯带来一个反转:前面描述的所有信息可能只是一种想象。故事一开头就自杀身亡的导师其实自杀未遂,拥有三个妻子的他可能只有一位妻子;阿波罗不是一条大丹犬,它可能是一条腊肠犬。

现场读者

傅踢踢谈到,努涅斯以作者的身份跳出来“杀”死了前面十章的内容,最后又将其翻转回来。在小说中她写道:“这个故事应该如何收尾?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想象它会这样结束。”作者为读者留下想象空间,去思考这个故事究竟是真是假。

读者提问

胡桑谈到,小说的反转如果只是情节的反转,那就是关于创意写作失败的实践教材。很多美国作家熟悉创意写作的套路,导致小说非常相似,可是努涅斯在小说中有突破套路写作的想法。努涅斯在第11章打破了读者对于主人公和狗之间、与写作之间有深刻情感探讨的阅读期待,反而告诉读者这只是创意写作教学中“反转”的写作套路。在此基础上,她在12章突然将叙述对象从“导师”变为“狗”,表明自己是在嘲讽所谓的叙事手段。

 “这部小说有真诚的一面,作者没有完全把写作变成游戏。她在第11章打破了小说的虚幻性,却在最后告诉读者,写作没那么复杂,是所有人都能操作的。但是,‘看见’事物的能力是要自己获得的,这不是写作课能教授的。”胡桑说。


 

 

现场:陈 思

撰稿:法雨奇

改稿:陈 思

摄影:迟 惠

编辑:江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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