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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尧《民谣》:一首流传民间的长诗「思南读书会NO.367简讯」

从左至右为走走、孙甘露、王尧、程永新

5月8日下午,评论家王尧携长篇小说处女作《民谣》做客思南读书会367期,与作家孙甘露、《收获》杂志主编程永新、评论家走走分享这本打破文体界限的新小说。

 

一首流传民间的长诗

 

《民谣》是学者王尧的长篇处女作,2020年发表于《收获》,今年由译林出版社推出单行本。小说开头,1972年5月,依水而生的江南大队码头边,十四岁的少年等待着外公,江南大队的人们等待着石油钻井队的大船,然而生活终以脱离人们预计和掌控的方式运行。在记忆不断闪回,回忆不断重构的叙述里,故事就此展开。走走提出,为何将“民谣”作为书名?

王尧

“‘民谣’是关于乡村历史的一种旋律,一种声音。它是保留在大历史中的一些小插曲,一些嘈杂的声音,一点历史的回想。”王尧如此解释。

《收获》主编程永新认为,《民谣》是一首流传民间的长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小说的主题是什么,但我发现无法用几句简短的话来概括。”在他看来,某种程度上,《民谣》是一种方法论——用它的结构和文体方式建构了虚拟的小说世界,涉及时间、记忆、成长,包括复杂的乡村伦理、亲情等等,“这让我想到上世纪80年代马原《冈底斯的诱惑》,问世时一度让评论界失语。《民谣》的诗意和对文体的突破,或许也要拉长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它的价值。”

程永新

在孙甘露看来,这部作品有点“反小说”,更接近诗体,这跟讲述方式有关,比如开篇细节调动了嗅觉、视觉、感觉、触觉、味觉,相当感官式。“民谣”的书名暗含了一种民间的立场,“谣”还有传说的含义,书中提到了大量的民俗,体现了作者对于历史独特的态度与观察。

走走也对小说命名为《民谣》给出阐释:“应该是想通过那无数生于土地、长于河畔的百姓的性格与命运、机会与行动、思想与感情,来讲述一个时代……同时民谣又因为主要记录着百姓的平常生活,也通过百姓传播,它又是可以流传下去的。”

 

被折叠的视角


程永新谈到,《民谣》在写法上突破了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分为主体四卷和杂篇、外篇,借鉴《庄子》内篇、杂篇、外篇的篇目,构成了奇妙又意味深长的结构,赋予文本延展特性与阐释空间。少年到中年的多重视角切割,学生到知识分子的多种身份转换,建构文本到解构文本的多维叙述尝试,体现了小说以小搏大的野心。 

他以“被折叠的视角”评价这部小说,“书中既有‘我’成长时的视角,又有“我”长大后的视角,还有社会的视角、人性的视角……不同视角构成了小说的世界观,并在转换中擦出奇妙火花。” 

孙甘露

孙甘露谈到,王尧在创作中有一种巴尔扎克的雄心。他提到自己在阅读时脑海里常常出现很多人的声音,“小说在关于事件的描述中,有社会生活中的通俗看法,也有特别的个人观察,不同人物对于同一事件的讲述复杂而微妙,不是简单的单向描述,这些赋予了作品一种历史感。”


批评家的小说 


对于程永新而言,这部“批评家的小说”是一部令他惊喜的作品。他评价王尧是一位具备三套语言系统的作家,“他搞批评,思想深刻,思维逻辑清晰,写散文,风趣幽默,语言俏皮,写小说,站在制高点,又充满诗意。” 

王尧坦言,自己为这部长篇准备了二十余年,“我在这个年纪写小说,有朋友形容是‘老房子着火了’。其实,在‘房子’不新不旧时,我便动笔写了。这几乎是一次马拉松式的写作,与其说我在千锤百炼,毋宁说我一直处于写作小说的困境中。” 

走走

孙甘露谈到,在去年一次文学奖评审会上,作为批评家的王尧曾提出“小说革命”概念,“和其他艺术领域的探索相比,中国当代文学似乎变得越来越传统、规矩,好像写得越像小说才是好小说。突破常规的努力要被接受,变得非常费劲,不少人习惯更光滑舒适的写作。然而,任何时代应该有另一种小说是充满冒险性的,至少是形式上的冒险。”对此,走走向王尧提出,作为提倡小说“革命”的批评家,在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如何进行冒险? 

现场读者

王尧回应,自己的创作和对当下小说的不满“没有直接因果关系”,《民谣》并不是“小说革命”的成果,但是它某种程度上确实体现了自己的冒险精神,“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勇于去做。” 

嘉宾为读者签名

在《民谣》创作谈中,他提出,“我是一个毫无小说写作经验的人,但我的脑子里充满了关于小说的概念。这与我所谓批评家的身份有关,但我觉得没有什么‘批评家’的‘小说’,我写作的过程是不断放弃许多概念和阅读经验的过程。如果说我的作品与文学批评有关,那就是我自己对意义世界和小说艺术的理解影响了自己的文本,而不是突出了批评家的理念。除了故事、细节、意象外,对语言和结构的摸索是我的重点。”




 

现场:陈 思

撰稿:陈 思

摄影:迟 惠

编辑:江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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