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人物要格外客气、对大人物要大气
汉加风系列(155)
原文标题:这一跪令人动容
作者:汉加
笔者最近出席了某省议员准备争取竞选联邦国会议员提名的聚会。在会上,有音乐、小食、舞蹈,整个场面就如一场快乐的大Party。有位年轻的社区民众,闲闲地坐着,和朋友一边吃喝一边聊天。此位省议员从她身边路过,她就想起要向议员提一个问题。
没想到这位省议员,当庭单膝跪下,使自己的身高能和那位坐着的小年轻拉平,眼神可保持平视,然后微笑着回答问题。笔者在旁边无意间瞥见,一时间大为动容。
该省议员是移民的第二代,也非华裔。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跪”这个字在中华文化中的分量。
对于华裔来说,从先秦到五代,跪是一种礼仪,用于表示感激及敬意;在宋朝以后,作为正坐的副产品‘跪礼’,开始变了味道,除了拜祭祖先、天地,只有投降、认罪的时候才会用到;元朝窝阔台登基后,跪礼开始滥觞,下级见到级别高一点的就要跪;还因为跪文化的不同,在二百多年前,中国皇帝不肯放下自己的面子,西人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在朝堂上起了争议。
随着文明进步,下跪中包含的屈辱成分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了敬畏或屈尊或用来表示虔诚恳切之情。比如男人向女人求婚、人与人之间希望原谅和解、宗教徒对神的敬畏,归依决志等等。1970年,当时的西德总理勃兰特来到华沙犹太区纪念碑前。他认为仅仅献上一个花圈是不够的,就毅然下跪,为在纳粹德国占领期间的波兰死难者默哀。华沙之跪体现了一名政治家的智慧和勇气,令德国乃至世界各国惊动,被标志为战后德国与东欧诸国改善关系的重要里程碑。勃兰特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笔者把心中的感叹在网上一晒,却引来网友的奚落。网友认为省议员“跪”举,仅仅可能是她认为跪着回答问题,姿势舒服而已,不需要放到多大的高度来解读。而且西人大多数不能蹲下,只好单腿甚至双腿跪下才能保持一定高度的平衡。
基督教中提倡仆人领袖:领导者要以身作则,乐意成为仆人,以服侍来领导,做领导的目标也是为了延展服务能力。可现实生活中,有些政治人物,就记不住“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BC省民当初能一票票选金宝尔上台。可当他在处理HST问题时,态度傲慢无礼,照样可以众叛亲离,让他Step Down下台。
某些候选人,还没当选上,就把自己置于高高的神龛上,不可一世、眼睛装在额角上,处处表现出优越感;有些议员,当选后慢慢变脸,变得傲慢,社区里见不到人影,社区民众求助或回避或没有回音,全没了当年躬身拜票时的谦卑;有些议员候选人,大事干不了,小事不想干、眼高手低,打着代表华人的旗帜作号召,可等社区里真有事了,希望其能出面振臂一呼,却唯唯诺诺,对个人利害得失盘恒、权宜过多;有些资深议员,自持年资,在开会发言时遇到一点不如已意,训斥社区领袖如孙子,厉声疾言。某次宴会上,西人的国会议员,在为同桌的VIP一一端茶倒水,而满桌华裔贵宾,整襟端坐,官气十足。
看来谦卑谨慎,越到高位越要言辞律己,为人处世是门学问。当年周恩来每次宴会结束后,都会特地跑去和厨师一一握手。折节下士、屈己下人是中国的古训:对小人物要格外客气、对大人物则要大气。而民主、平等理念在西方文化中深入人心、习以为常。有些人认为,议员下跪着回答民众问题,是在作秀。西人跪也不代表谦卑,更多的是随意,没有架子。然而,若具备了这种公仆拜跪公民的意识,且自自然然地表现出来,不失为对官本位思想的一种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