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的时候扎着两个辫子，很好看的” | 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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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6日 星期四

今日配乐《阿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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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晚上看见弟弟发了一个说说：《奶奶的相册》——我简直从小帅到大。附上了一张照片。

第一眼看见只觉得我这个弟弟真够自恋。下一秒我又想到，这个相册里并没有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她还扎两个辫子的时候。

奶奶家有一个很古旧的相框，尽管它已经褪色磨损了，奶奶却拒绝换一个新的。

也许是因为这个有四五十个年岁的相框，见证了我们一整个大家庭的喜怒悲欢。

从爷爷入党时候的印记，到大姑大伯穿军装的照片；从哥哥姐姐们叛逆的十六七岁，到弟弟们淘气的六七岁；从襁褓里侄子侄女新生的喜悦，到大姑搬去天堂住时大家的眼泪。

一张又一张的小小照片满满当当占据了这A3纸大小的相框。

其实小时候的我并不是特别依恋奶奶家，因为觉得奶奶家是个很陌生的地方。除了乖乖的坐在一边，便是礼貌的拒绝吃吃喝喝。

但我会很小心的跟着哥哥姐姐后面，想让他们带着我一起玩，想证明自己虽然年纪最小，但是并不弱。

只是我一直不曾像姐姐那样在奶奶家那么自如。

02

长大以后，特别是上大学以后，不那么拘谨了，也越发依恋这个地方。

或许是因为爷爷奶奶渐渐老去了，或许是因为我喜欢听奶奶唠叨，她年轻时候扎着两个辫子步行五十公里去开会的故事；

也或许，是因为我总爱看着他们两个人拌嘴又相守的琐碎。

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她一趟又一趟跑到里屋，捧出一大把零食给我，念叨着这是哪个儿孙哪一天送来的，说“这个饼干很甜”。

“那个山楂很好吃”。

“这个酸牛奶小孩都很喜欢喝的，你也尝尝”。

……

接着哥哥姐姐进屋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奶奶就又忙前忙后拿出来这些吃的，再重复讲一遍这番话。

我从来不觉得厌烦，我觉得很可爱。

03

爷爷过生日那天，奶奶让他穿得好一点，把姑姑买的新衣服换上。

爷爷不愿意，说，“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穿什么样”，然后扭头说，“不换！”

奶奶无奈，念叨他几句以后，朝坐在他们旁边的我告爷爷的状。

爷爷顺势也跟我告状说，“你看看你奶奶，这么点事说不完了。”说完就笑着站起来帮奶奶捋平皱皱巴巴的外套，然后手一直搭在奶奶的肩上。

我记得奶奶煮的方便面很好吃，她腌的咸鸭蛋黄也很香。

爷爷爱挑剔奶奶做的菜，说太咸了。生日这天爷爷又提起来这回事，奶奶有点赌气说：“那你换一个好咧”。

惹得满桌子人大笑。

这时候妈妈说，“咱爹老说啊，咱娘年轻的时候扎两个辫子，很好看的。”

奶奶听不清楚，在一旁忙前忙后。

爷爷只笑着，眼神全部落在奶奶的身影上。

只是这么一大家子人，总是匆匆坐满这个屋子，吃过一顿饭以后又匆匆离开。

奶奶常在这个时候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和两桌子残羹剩饭，轻轻叹一口气。

我明白，子孙儿女都说回家看看爹娘，可是也没有好好陪伴他们。所以我很讨厌每次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说让我替他去看看爷爷奶奶，我不觉得这是可以被顶替的。

04

那天大家都走了以后，奶奶翻出结婚时候穿的衣服给我看。

那是一件绿色绸缎的斜襟盘扣上衣，上面印着一些牡丹花。

看得出来奶奶很喜欢这件衣服，她一直在强调说，她百年以后，是一定要穿这件衣服的。

我不由得想起去年国庆。那七天的假期我一直在外忙前忙后，只匆匆回去给奶奶送了点东西。奶奶拉着我的手说，“要开学了是吧？下次得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得到过年了吧？”

那天我要走的时候，奶奶一路送我出来，她走得很慢，我挽上她的胳膊，就像挽着朋友那样。

从前奶奶只送我到家门口，但那天奶奶一直送我到路口，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胡同的尽头。

我想起来还是会想哭，我再次回头看看，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奶奶像那样望眼欲穿的神色。

我一直说奶奶八十多了身体这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可我知道，也许奶奶也是，她不再是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了。

而我们，一定要多见对方一面。

陪你·成长

2022年6月16日 星期四

她不再是

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了

而我们

一定要多见对方一面

编　　辑｜孙小千、孙希雨

校　　对｜王奕勋

校　　审｜贾文程、孙小千

值班编委｜金芙蓉

陪你青听｜孙希雨

主　　播｜史玉琮

剪　　辑｜孙希雨

制　　图｜孙希雨

投稿邮箱｜[e-mail]

来　　源｜微信公众号“小瓜的七七八八”（ID：xiaoguabiu）

图片来源｜千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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