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职校长,专业化尚需爬几道坡
李华 绘
图一 校长任职方式
图二 任职年限人数分布
图三 第一学历所学专业人数分布
图四 最高学历所学专业人数分布
人们常说,“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为了解我国中职学校校长的基本情况,笔者日前对全国中职学校(包括普通中专、成人中专、职业高中和技工学校)的校长(包括正、副校长)进行了问卷调查,并聚焦相关问题进行了专题访谈。调查内容包括:校长岗位、职称、年龄、任职年限、任职方式、政治面貌、工龄、学历、学科(专业)背景等,共搜集到全国28个省市18075位中职校长的基本数据,其中技工学校校长1246人。
调研发现一之校长岗位:一正多副差异较大
数据显示,在被调查的18075人中,正校长人数为5579人,男性为5055人(占90.61%),女性为524人(占9.39%);副校长人数为12496人,男性为10212人(占81.72%),女性为2284人(占18.28%)。
调研发现,我国职业学校高级管理层(校长与副校长)结构因学校不同而差异较大。通过对学校访谈了解到,管理层人数多的达到一正六副,少的则只有一正一副。学校反映,校长职数设定与学校规模存在一定关系,也和当地教育行政部门对教育的管理密切关联。
在校长职责分工上,正校长作为学校法人,全面负责学校的管理和运行。副校长岗位则主要有教学校长、行政校长、德育校长、招生与就业校长、后勤(基建)校长等,不同学校根据自身特点和需要进行人员组合,形成学校高级管理团队。
从国际上来看,比如英国继续教育学院高级领导层一般固定为一正三副,三位副校长分别是管理课程与质量、对外关系发展和管理资源的副校长。我国大多数中职学校校长结构合理,但一正六副及以上的学校则需要进行更合理和科学的岗位调整。
调查发现二之校长职称:近一成校长无职称
中职学校校长的职称按照教师职称制度系列,分为高级、中级和初级。调查显示,在18075名校长中,拥有高级职称的12151人,中级3981人,初级433人,无职称1362人。
职校依旧有一成校长处于无职称或者初级职称状态,原因有多方面。在技工类学校,校长没有职称主要是由于学校本身的行业办学属性,校长多是来源于行业或者企业的管理者,之前没有职称系列。在其他中职学校,没有职称的校长往往是“一把手”校长,主要原因是目前中职学校校长没有执行严格的国家专业资格标准和任职资格要求,一些地方把校长岗位作为一个行政岗位考虑,于是就出现安排相关部门官员出任校长的现象。对此有校长表示,这一方面可以认为职业教育受行业、企业和政府其他机构等多利益相关者制约和影响,有其不同于其他教育的特殊性,更需要某个权力部门代言人担任该岗位职务以实现和代表该利益主体权益;另一方面也说明,职业教育并不为地方政府所重视,校长岗位并没有专业性可言,可以作为一个行政官位,随便安排一个没有相关专业背景的官员担任。
从国际经验来看,很多国家在校长资格制度中明确要求,校长必须具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并且是优秀教师。基于上述情况,国家亟须完善中职学校校长任职资格制度,严格执行校长专业标准,确保职业学校校长的专业化。
调查发现三之任职方式:行政任命成为主导
目前中职学校校长任职方式主要有三种:组织任命、竞聘选拔和调动交流上岗。在搜集到的17803名校长的问卷中,直接由组织任命方式上岗的为13905人,竞聘选拔上岗的为3266人,交流上岗为632人。组织任命方式的占78%,成为我国中职学校校长任职的主导方式。(见图一)
中职校长近80%是行政任命制,是因为这种方式是最有利于学校办学和发展的方式的,还是因为官僚主义在学校作祟?笔者认为,这对于学校而言并不是一种值得推崇的事情。按照韦伯对于职业的描述,任何一种职业都应该具有其职业的“人格”,获得该职位的人要不断努力去体验和经历以成就与此身份相对应的职业“人格”。按照韦伯的逻辑,不仅这些行政任命校长的职业人格值得怀疑,这种方式本身的科学性也让人质疑。
实际上,一些发达地区已经开始制定本地区的校长任职资格标准,比如青岛市2014年10月发布了青岛市职业学校校长任职专业资格标准,另外一些地方开始试行校长公开选拔制度,但是实施效果还有待观察。
调查发现四之任职年限:缺少科学规范标准
据调查,校长岗位任职年限在3年以下的4260人,4年至5年有3613人,6年至10年有5219人,10年以上有4746人;在技工学校1262名校长中,任职年限3年以下的323人,4年至5年有245人,6年至10年有345人,10年以上有349人。(见图二)
可以看出,任职在6年以上的校长占有更大比重。目前,国家对中小学校长任期并没有严格规定,一般只规定一届任期为3年至5年。一些地方规定,校长任期届满,经考核符合任职条件的可以连任。也有地方规定,校长在一个学校任期满一届(或二届)需要交流任职,比如北京昌平区规定,校长一届任期为3年,连任不超过一届,也就是校长不能在同一岗位上超过6年。
目前,尚不清楚任职10年以上的校长有多少人是在同一岗位,有多少校长进行了交流任职,同一岗位任职与交流任职的哪个效果更好。
调查发现五之学历与学科:未设限定性要求
调查显示,在17837名中职学校校长中,拥有博士学位的校长有130人,硕士研究生1816人,本科学历的13974人,专科文凭的为1745人,大专以下的为172人。而1162名技工学校校长中,拥有博士学位的校长为18人,硕士研究生的181人,本科学历的784人,专科文凭的为163人,大专以下的为16人。总体而言,中等职业学校校长学历水平以本科为主,占78%,研究生以上学历的不到10%。
关于校长的学科背景,调查发现,第一学历为教育学、文学、理学、工学和管理学的人最多(见图三)。而在最高学历的学科专业选择中,校长选择教育学、文学、理学、管理学和工学的人数依旧占主导。相比较第一学历而言,管理学在最高学历中人数有明显增加。(见图四)
美国、英国、德国等国家,一般都要求校长要有硕士以上学位,也有一些国家要求至少有大学以上学历,同时要接受过教育行政管理专业的培训和学习。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国校长在学历和学科背景上需要提出明确要求,否则可能会导致校长只是为取得学位而继续学习,而并非出于专业发展的需要。
调查发现六之工作经历:缺少企业管理经验
调查发现,中职学校校长普遍具有丰富的学校管理经验,但是企业管理经验不足。进一步分析发现,这主要由于:一是校长来源渠道和途径单一,缺乏跨界性;二是校长专业素质结构同质性强,缺乏跨学科、跨行业部门的经验和资历;三是校长的继续教育和学习制度不系统,行政性过强。
基于上述分析,可以认为,我国中职学校校长问题的根源在于缺乏科学的校长专业标准和校长职业资格制度。在这样的情况下,导致谁都可以做中职学校校长,校长的学习制度、专业发展难以得到制度化的保障和科学的安排。因此,有必要借鉴国外的经验和实践,完善校长专业标准,制定校长资格制度,科学选拔任用校长。同时,完善校长的继续教育制度,加强校长企业管理经验的学习,实现中职学校校长的专业化发展。(涂三广 作者单位:教育部职业技术教育中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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