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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奶奶

2016-11-16 柳莹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我亲爱的奶奶离开我已经十六年了,在我的生命中影响我最多的人,奶奶说他只认识 中国的中字 和马牛羊的牛字。但是我感觉奶奶是个有文化的人,她对知识的崇拜感深深的影响了我。


这样一个深秋,让思绪在黎明前穿行,回到多年前有奶奶的岁月,我是奶奶的长孙女儿,也许是这个原因,我从小便跟着奶奶,身前身后,在田间,在地头,在路上,像个小影子。奶奶勤劳,善良,坚韧,崇拜毛主席,还知道毛泽东选集第几卷第几卷,我一直认为奶奶是个有文化的人。虽然她也是个小脚老太太。


记忆最清晰的时候是在乡里上初中。都是奶奶每天早上起来,给我做早饭,无论春夏秋冬,一顿都没落下过。而且会在很贫困的情况下,换着花样做各种好吃到记忆终身的饭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各种好吃的野菜,现在每到春天还有吃野菜的习惯,潜意识里是对奶奶刻骨的思念情结使然。奶奶说:“如果早上不吃饭,饿着上课,饿着跑步,是会得痨病的”。所以早饭必须得吃的暖暖呼呼才可以。尤其是冬天,那时候家里没有钟表,奶奶每天早上是看着天空发白发亮就起来做饭的,从没耽误过, 然后做好饭,在那里等着我,一边剥花生。黎明前奶奶坐在炕头剥花生的身影刻在我的生命里。我想她老人家,如果知道她最亲爱的孙女活的这样好,不知道会怎样的高兴。而此刻的我忽然有着最真实的疼痛感。




奶奶从来不舍得我受委屈,只要她能做到的,毕拼劲全力保护和给予。而且也不会说教我,就是一味的看着我好,无论我穿什么衣服,什么样的打扮,看什么样书,写几个什么样的字,都视若珍宝。同伴有什么,奶奶会想着也让我有,那样快乐的少年时光,有我最亲爱的奶奶陪伴,当时并没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就像童话。奶奶对我的宠爱,让我自由自在的成长,心里很少有束缚,这点对我的人生一直很有影响。所以没有束缚纯真的快乐是真正的快乐,能够让心灵自由自在的工作和生活是真正的自由。可以快乐自由的活出自己的精彩。这一生都感谢奶奶,曾给我的自由的童年岁月,自由的少年岁月,所以我一直认为奶奶是最有文化的人。


我和奶奶第一次照相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年关,在乡镇集市上的照相馆里,那次的照片也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照片,一直放在相册里精心珍藏,后来到了城市,商场里有老照片翻新。我就把奶奶这唯一的老照片翻新 扩大 镶嵌在相框里保存至今,时长拿出来看一下。奶奶的笑容,温暖和宠爱,好像就在那一刻重现。


奶奶对知识的崇拜感,让我感觉读书是世界上最崇高最快乐的事情,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 我都在持续的读书学习,读书成为生活中必须的部分,如果今天没有读书,就感觉心里空空的,有一种慌乱的感觉,是因为读书不够。便督促自己不断学习。不断成长,读书更能扩展生命的履历,对大自然对生命充满爱 敬畏 和肯定,使自己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让岁月更加意味深长。明月清霜自成章。秋夜迢迢,世间一切,无不可于书中得也!所以我一直认为奶奶是最有文化的人。


奶奶是在中秋节后生病的,病了就再也没有起来,脑血栓,一躺就是六年,和奶奶最后一次见面也是秋天,那时候已经怀孕六七个月,奶奶躺在床上多年,认知能力已经下降,但始终认得我,下午临走的时候,我说 :“奶奶来,亲一个”,奶奶就像听话的孩子一般,在我的左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永别,那个下午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儿子出生后,正在寒冬,做完月子,就是春节,本想回老家看奶奶,抱着儿子让奶奶看看,长辈们说在月子里怪冷的就一直没有去,大年初四下午,弟弟们开车过来告诉我,奶奶不在了。再也看不到奶奶了,即使是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当时我竟哭不出来。




直到到了老家,看到躺在那里的,已经穿好寿衣的奶奶,没有任何气息。心里的悲伤再也无法阻挡,抱着奶奶嚎啕,再也没有慈祥的回应,此时的奶奶只能让我发泄悲伤。到了晚上,眼睛不再看清东西。晚上还要给孩子喂奶,整个夜晚姑养的那只老猫都在叫,像婴儿的哭喊。


来来回回的吊唁的亲戚,乡临。都在我的视线里模糊。这些好像与我无关,有关的只有躺在那里的,全身被盖的严严实实的奶奶,傍晚的时候殡仪馆的灵车来了,这就要火化吗?这个人就再也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我们都跟在灵车上,殡仪馆在县城南边几里地处,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这高耸的烟囱。到了开始排队,还有走后门的,找熟人先烧的。这些好像也和我无关,有关的只要躺在那里的奶奶,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殡仪馆的院里,路旁掌着昏黄的灯,我轻轻的抱了一下奶奶,她的手划了出来,柔软的像绸缎,不再有往日,牵着我的温度和力量。我握到奶奶此刻的手如此柔滑,犹如锦缎,终身难忘。下一刻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吗?,生命怎么会这么残酷,我甚至憎恨火化这种方式。


有的时候人是多么的无助,一个肉体的消失就在几分钟,化成烟,然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给捡回几块亲人的骨灰装在小盒子里,这就结束了,一车的人开始往回返,路上说着什么好像也和我无关,思维沿着岁月的藤蔓爬过流失的年华,然后发觉除了孤独,一无所有,最深切的爱你,最无私的爱你的那个人走了,再也回不来,对于我而言,孤独是永远的。无人能懂。


在这样一个深秋, 秋叶还在陆续的出走,一场秋雨,一阵寒风,一片落叶都在时时的提醒我们冬天马上要来了。 蓦然回首,已是叶黄林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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