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锋:寻常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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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古人有个词创立的好,叫做:过犹不及。这是一个富具世理的词汇,可以涵盖到很多方面,引申到人情交际又何尝不是呢?这使我又想到另外一个词:亲密有间。细数曾经和当下的交际往来,其中不乏有那些可以称之为“铁哥们”的情份,曾自以为情比磐石、百坚不催,但一路走过来才发现有些所谓的莫逆之交往往经不住哪怕是一桩小事的考验。
许多年后,经历了很多人情世故方领悟到这些词汇中所告诫人的智慧。纵再交好的友情总该保有一些适度的距离,也就是亲密有间。过密的投合常常会使相互间少了该有的恭尊和礼让,固有认知下的狭窄人情通道也就很难让双方有回转的余地。
我不知道“物极必反”这样的词形容上述会不会妥贴,但我觉得其意应该接近。记得一位大家也曾说过:人与人之间太过密从往往也就意味着疏远的开始。这或许也是给人们对那些所谓死党密友的一种忠告吧。
相信很多人都曾亲见过跪地求婚的一幕,这怕是现代人在对待爱情上的一大创举。
当然,关于流传于西方骑士文化的说法有三个。一是:因为西方人习惯用手中的刀来解决问题,于是常常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决斗,胜利者会在杀死对方后将剑尖触地驻起,右膝跪地,左手按在左膝盖上,向心爱的女人说:我赢了,你归我了。二是:西方男士很尊重女性,求婚的时候单膝跪地是西方贵族的一种礼貌性的动作,表示对另一半的尊重和真诚的请求。三是:跪地求婚的说法最早起源于西方宫廷,那时的骑士对国王都是以下跪来表示对国王的尊重和臣服,以至于后来男人向女孩求婚的时候,为了表示尊重同时为了女士可以不用仰视他们,而采取了下跪的方式。
于是我想,假设世间没有约定俗成的嫁娶概念,两情相悦而后自由结合,怕是不会衍生出这种近似“委屈求全”的形式,它与神圣庄重无关,但与公允尊严相关,爱情里怎么会有“求”呢?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不是宣扬大男子主义,也不是探讨礼仪上的必要与否,总觉得这面里自然的成份少,而做作的占比多。但毋庸置疑的是,女性终归是弱势群体,除却所谓的浪漫因素,这一跪,或许也有着一层面对弱势的谦恭意味吧。
常会听到一些女性朋友说:现在的男人真靠不住。我会说,男人再靠不住还得靠,当然,这种靠不是依赖,是陪伴、是相扶。社会生存环境催动甚至是“逼迫”了女性自立意识的觉醒,女性自立,不再单一的依附于男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这些自立起来的女性,已经不再满足于两性观念中旧有的平衡,她们纷纷寻求一种更为安全的庇护。如果将男女比作船与水的关系,那么,水在涨,船上的载重也在不断的增,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且为依旧不懈拼搏的男同胞们喊一声冤,自立起来的女同胞们也不必过了河就拆桥,反把男人说的一无是处吧。
活在当下,这叫个性释放,竞相生存。
女同志常爱晒晒自拍,这在朋友圈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以前是挺反感,但也常常会为之眼前一亮。常言道: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其实,每一个女人都是美的,上帝赐予了她们女儿身,就注入了美的基因,这种潜在的美,除了自身要去发掘,还要有人去善于捕捉它。常有女人会自怨,我怎么就长得这么丑,更有一些男士也啧啧有言,自家的老婆不如别人家的漂亮。我要说:庸人自丑,美是每个人身体中一颗脆弱的禾苗,它需要你的关照与呵护,心灵蒙翳了浮尘,少了充足的阳光,它便萎靡在了阴寂的角落。
不妨认真的梳妆一番,面镜而坐,屏气端详,你也许会为这久违的对视而心生感动,原来我也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生活,又何尝不是呢!
读过一些有关阐述两性关系的文章,蓦然地也似乎悟出了那么一些理趣。这些略带说教式的文字往往被凡夫俗子们认作是无稽之谈,实则是有些玩味的。世人常道:文人多情,甚至于好色。吾以为,这钟多情甚或好色却截然区别于世俗的狭见。诗书之人博览百家文字,通晓世情人性,兴致盎然宽宏,行事豁达不拘,在两性关系中并非仅是那种贪图皮肉之欢的庸碌之辈。岂不闻古有学腹才子流连于烟花柳巷,他们可绝不是去嫖妓,是听曲,红粉佳人,犹抱琵琶半遮面。
然观今日,又有多少文者大家,其笔下那些风花雪月的描写怎叫一个美伦出彩呢!譬如,在当代文坛上曾广受争议的一部《废都》,时至今日,谁又敢断言它就是一部纯粹的情色之作,或者,其作者就是一个压根不入流的低级趣味之人呢?当然不是。吾并非为文人开脱,然可妄言以断: 凡文人之多情乃至“好色”,绝非泛泛之辈的偷鸡摸狗、勾搭成奸,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一种情致与意趣的投合,如朗朗苍穹,日月同天,晖芒相映。君不见那日月相食,何曾不似他们那一次次的销魂邂逅呢!
天地分阴阳,人也始终在两种气场中活着,有人赏识你,必有人厌嫌你;有人在前面帮扶,就有人在后边拆台;会受恭敬之言,亦会遭贬蔑之议;知遇投心者快慰,错逢悖心者离间,此中种种,概莫能外。人性在共生关系中是错综复杂的,好坏对错、良莠善恶,无不体现着世间的二元对立法则,人又成为了这种法则的高密度多面体。在亲人面前你是A,到了朋友哪儿可能又成了B;在公职中是C,一转身,到爱情里又或是D。再者,你认为你是A,在B眼里你可能是C,到了C哪里说不准你又成了D,这如同将人置于一组凹凸镜群中,那种虚实迷幻的体验何尝不似个体身在群体中的映照呢!
人,个性有异,无关对错,古语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显然是对的。酒肉之交,会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儒雅之交,会论说风雅,谈诗作赋。这使我联想起经常看到的一些考古类节目,生物进化的史迹是分断层的,每一个断层都有着属于那个时间跨度内的物种群,强弱各有领地,因了共同适应的气候环境,它们在那样的特定时空区间内是沸腾而又和谐的。由此引喻到人又何尝不是呢?纵其一生的交际脉络里,去的去、来的来,最终留下的都是归属于同一“生态圈”下的人,又恰似同席一桌菜,冷热荤素互不挑剔而又合乎众口,此之谓皆大欢喜也。
记得早年曾听到过的一篇配乐散文,至于作者篇名却已记不起,但每每回想起那篇文章所描述的场景仍感怀不已。那是一篇描述夜登泰山的文章,文中写到作者夜半登临山顶,浩月当空,万籁归寂,俯身于山石聆听大地的脉动而纵泪长流。时隔多年后,每当读及与之相类似的大家作品都令我无不为这种极具文者情怀的文字而深感崇仰。
读到路遥:初春的时候,走在山里,满目黄土,忽然峰回路转,崖上立了一枝粉红色的桃花,这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读到陈忠实:画上《白鹿原》最后一个句号,我走出屋外,这时,天已微亮,院里的公鸡扯着噪子在长鸣,我站在原畔上,望着紫红色的黎明浊泪长流。读到迟子建:回到故乡,河岸的柳树和青杨,在飞雪中影影绰绰,天与地显得是如此的苍茫,又如此的亲切,走着走着,我忽然落下了眼泪……
像以上这样触景生情的文字读到过很多,我始终相信这不是作者煽情的杜撰。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但凡有造诣的大家必有臻至洗脱凡心的情怀,这是一条心灵直抵艺术之境的神秘通道,更是对万物的一种柔软感知力。正如一位作家所言:情怀才是作为一个笔者的重要才华,不是人人都能够有幸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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