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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洋:刘老汉

刘洋 当代作家 2021-01-24

刘老汉 刘老汉是村里的一部家喻户晓的书,语言简单却内容丰富,情节晓畅而又跌宕起伏。 


20世纪50年代,在刘老汉呱呱坠地的前两月,他的年轻的父亲就撒手人寰。这一变故,让一个原本拮据而又人口众多的农村家庭顿时手足无措。年迈的双亲、幼小的儿女、贫乏的家庭,这一切压得他的母亲喘不过气来。后,缘分的鬼使神差,他的母亲带着全家举家搬迁了。从此,刘老汉又多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爹。 


日子本该如细水般长流,然而,生活并没有偏袒弱势群体的义务。在那个全凭工分和力气吃饭的六十年代,不年轻力壮,不争分夺秒是没饭吃的。家庭承包人口太多,劳动力太少,面对日益艰难的日子,已然耄耋之年的刘老汉的祖父,这个曾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背着背篓离开了。他企图回到原来的故乡,哪怕借到一天口粮,可是,命运终究还是冷漠的刽子手。这位向生活乞讨的老人最终没能赶到自己的家乡就饿死在了半道。就这样,和刘老汉留着相同血液的男人相继离他而去。 


经年之后,他有了弟弟和妹妹。却又没了继父和母亲。 弱冠未及的他选择去到部队,开始了他五年的汽车连队的生活。


退伍之后的刘老汉参加了公社的干部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公社。他踏实能干,文采飞扬,笔走龙蛇,口若悬河。由于他工作出色,能力出众,先后在朱明和石坪两地担任过公社书记。据当地人说,刘书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经常和老百姓拉家常,嘘寒问暖。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是,两口子闹矛盾啦,父子间不和谐啦,两家人吵架啦等家庭纷争,都必须得刘老汉出面调停才得以平息。按说这位年轻的书记前途无量啊,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不会长期溺爱任何个人。 


九十年代,刘老汉喜得贵子。三十六岁,一个男人的黄金时代,他明知道,要孩子就没工作,有人劝他弃卒保车。可是,刘老汉毅然选择保全孩子。由于违反了计生政策,他选择了自动离职。 


没了工作的他开始披星戴月的奔波。他的第一份工作是送报纸,没日没夜地穿梭于大街小巷。(其实,在乡村的时间居多。三珠公司急于宣传,所以只有加大送报员的工作量。)在这期间,他走过无数的乡村,淌过无数的河流,由于时冷时热,这个男人的小腿终于患上了顽疾。后来,他还是决定干回自己的老本行。此后的二十年里,刘老汉跑过拖拉机、长途大货车、农村客运车等。由于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日子逐渐有了好转。大儿子成为了村里的一名小学老师,小儿子也即将大学毕业。


生活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儿,悲或喜,就在它的一念之间。 五十七岁那年,是刘老汉一生最悲痛的时光。妻子被查出肺癌晚期,这一病情如晴天霹雳,像一把利剑,直击他的心脏。此后,刘老汉开始了他和妻子的求医路。他们来到省城最好的肿瘤医院,医生告诉他要做好准备,病人最多能活三五个月。他不死心,连夜转移到重庆,医生说可以做化疗延长生命。他说,电视里做化疗的很痛苦,头发会掉光,他舍不得。后来,他又带着妻子找到了昆明,医生告诉他可以做伽马刀细胞培植手术,这样可以减轻病人的疼痛,但是也只能是维持生命。他最终接受了,可是,他不敢对妻子坦露自己哪怕一丝丝的悲伤情绪。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两年后,刘老汉的妻子终究离他而去。陪伴了他三十几年的女人就这样走了,“谢谢你,让我多活了那么久,可是,剩下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了。”妻子的话像针扎在他的胸口,他终于控制不住了,泪水在他皲裂的脸上缓缓划过。他把自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似在哭泣,更像是在责怪自己。 


或许,男人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生物。无论你经历了何种磨难,亦或生活如何的吝啬,哪怕它从来没有临幸过你,可是,只要还有生的渴望,我们都必须走在路上。就像,此刻的刘老汉。


他终于还是闲不住的。六十岁,他又回到原点,开始了他的“马帮”生活。刘老汉向亲戚朋友筹了钱,买来了一台崭的新农用拖拉机,组建了他的车队,农忙时节他们就给村民们运运农作物,其他时间就跑建筑。他说“在家是坐不住的,跑跑拖拉机既能方便群众又有经济来源,别看我年纪大,我还可以。”也怪得很,村里的几台拖拉机就他最忙。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霞光欣欣然张开了眼,拖拉机“扛、扛、扛”的发动机声音抖落了房檐的露水,刘老汉又开始了他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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