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昌海：改选

三年一次的村支部书记改选换届开始了，这一消息像水波一样又荡漾在方湾村。

方湾村是个2000多人的大村，百分这九十的姓方，可这儿户烟大了也就有了门户间的相互争斗，争去争来书记还是姓方。

方湾村，是乡党政干部骆长敏所包的行政村，他对该村的情况了如指撑，该村有两派系，即书记方积军一派，主任方俊学一派。面对村支部书记的改选，他向乡党委书记王仁群建议过，让主任方俊学任书记，理由是原来的书记方积军已任期三届，理应下来，作副书记。关键不在这儿，主要是原书记不管事，打呵呵，村里大事小事主任方俊学在管，方书记只是个摆设，过于好人主义。

选举前，乡党委书记王书记从乡党委办公室把小郭抽出来，对他说，换届开始了，你和骆长敏你俩到方湾村，听听党员和群众的意见，做些工作，尽量让主任当选书记，只要选取票过半就行。

王书记交待完后，小郭就和包村干部骆长敏到了吉河办事处，小郭把王书记的指示又给吉河党总支书记郭书记作了汇报。郭书记听完汇报后说，那你们去吧！我知道了。

骆长敏和小郭俩骑自行车向方湾奔去，沿途荒草干枯，北风劲吹，白杨树光秃秃的，发出鸣鸣的哭声，一片冬天的景象。

到了方湾村，他俩先是到了书记方积军的家里，说，这次改选先听听党员和群众的意见。之后，又召开了支部会，会议的中心是这次改选主要是听听党员和群众的意见，要对方湾村的14名党员和部分群众进行访问，大约三天时间完成这次村支部书记的改选工作。计划走访党员10名，群众若干名。最后把选票及选举的结果上报乡党委。

接下来，由村民兵连长方旦民陪同，从14名党员中抽出10名进行逐一走访。然后，小郭和骆长明就对村民兵连长方旦民、村农经站长方俊柱和村妇联主任及另外7名党员也进了走访。

在民兵连长方旦民家里，他总结了前三届方积军的工作成绩，同时，也指出了方积军存在的问题，主要是老好人，怕得罪人，对乡里的指示打折扣，过于听信群众，忽略了上级指示。就说去年的冰雹吧！是的，冰雹把即将到手的小麦打了，棉花打了，秧苗也打了，给夏粮、秋粮带来了绝收和减产。夏粮有的绝收，有的减产，但通过补种也有收成。另外，冰雹又不是只打我们一个村，其他的村也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只不过我们村受灾严重些，市粮食局葛昌永把我们村作为扶贫重点，拿出现金2万元，让分给群众卖粮食。当时，小麦也不过0.5元一斤，可他又把那2万元上交了正在建总支大楼的郭书记。是的，当时每个村集资2万追的也紧，说拿不出2万，书记靠边站。可群众不知道，说他拿救灾款讨好上级。这样群体意见很大，伤害了群众，不得人心。另外，他老是大会小会就说，冰雹打了，把人民的心情也打了……到处叫穷，好像别人也像粮食局那样救济我们。叫了近一年，没有鼓励群众战胜灾害，导致群众生产积极性不高。最后，村民兵连长方旦民认为让村主任方俊学担任书记比较合适。

就这样，小郭和骆长敏又走访了村会计、村妇联主任及另外7名党员，也有同意方积军再担任书记好的，但，又有一部分同意村主任方俊学出任村支部书

记，能挽救方湾村的现状。

第二天，一进方湾村，就听说村主任方俊学住的房子后墙被炸个洞，好在是堂屋后面，幸好没有炸到人，派出所的人连夜去了，无线索，好在用药不多，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小郭和骆长敏想也许跟换届有关。这样以来给换届也带来了压力和动荡，弄不好乡党委的计划落空。

在走访群众中，方俊伍认为，自从方湾村受灾后，这几年，他们村的工作很被动，不管是交公粮、出工程，全村积极性不高，书记方积军不管事，是个摆设，巴不得越乱越好，工作由村主任方俊学在管，他管多了肯定会得罪人。你们看，炸坏他房子的事就是提醒他的。但凭心而论，村主任当书记，是我们村目前改变现状的最好办法。我同意村主任方俊学当书记。

之后，我们又走访了几家农户的户主，他们有说书记好的，也有说村主任好的，但大多数还是想让村主任方俊学任书记。

第三天下午4时，方湾村召开全体党员大会，会上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式选举。这次会议应到党员14名，实到14名，选举结果是方积军11票，方俊学9票，看来方积军的门户要大于方俊学，不过两人的票数都过半。最后，骆长明说，我们把选举结果原封不动地包好上交乡党委，报乡党委决定。

后来，听说有人把选举地结果捅到了市人大办，要求乡里慎重考虑。

第四天下午，派出所接到有人报案，报案称：前天夜里12点，他和女友在外面谈恋爱，回到村十字路口，看到村主任方俊学房屋后有一个黑影躲躲藏藏，东张西望。当时，我们以为是谁偷了人家的东西，想看看是谁，就盯着他，刹时，只见他飞快向方老坏院子跑去，不到1分钟，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我们生怕产生误会，也就绕道向家里走去。报完，要求保密。

在派出所里，公安人员审讯了方老坏，前天夜里12点到12点半这半个小时在哪里，和谁在一起，谁能证明。

开始，他说和老婆在家里睡觉，老婆能证明。

公安人员说，亲属不能作证。

他说，我和老婆睡觉总不能给别人说说，让别我看看……

最后，公安人员又问，12点有人看到你在方俊学屋后躲躲藏藏，东张西望。然后，点燃炸药，向自己家里跑去……

你难道要我们把证人说出来不可？

这时，他脸色开始发红，头上开始出冷汗，两腿发抖。

过了一会儿，他说 ，既然是这样，是的，是我干的，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

那年，我老婆生了第三女孩，他强行把我老婆抓去作了结扎手术，是他断了我的后。我想，总有一天，我要整他，趁这次选举之时，搞他的坏事，让别人不选他……

最后，方老坏还承认了割方俊学苹果苗的事实。这些都是受书记方积军的指使，干愿受法。

当天中午，派出所也带走了方积军。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制裁。

一个月后，吉河乡党委下发红头文件，对全乡20个行政村的支部书记的选举结果进行了权衡和任命，任命方俊学为方湾村党支部书记。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像在反思，像是在自问? 以后，如何做好改革开放后的农村新工作？是他今后有待研究和解决的课题。

▋作者：葛昌海，湖北省枣阳人，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词协会会员，中国散文网创作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农民日报》《作家》《中国作家》《散文》《当代作家》《诗人周刊》《小小说》《小小说大世界》《当代小小说》《四川文艺》《湖南艺林》《美文》《诗潮》《当代诗人》《当代汉诗》《长城诗选刊》《岁月诗刊》《长江诗歌》《北方诗林》等20多家主流媒体，发表作品近180万字。著有《苦心集》《垃圾分类启示录》《警嫂》，诗集《月光》等；中篇小说《三对情人》在《作家》上连载；网络签约作家，剧本签约作家；2016年1月，诗歌《打工人》荣获“中国梦·劳动美”第七届“银鹰杯”全国诗歌大赛优秀奖；诗歌《军情难忘》荣获第二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 金 奖；有多篇作品在全国获奖或入选多类年度奖选本，《中华儿女》报刊社深圳编辑部主任；2013年创办《枣阳文艺》任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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