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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上老骥:牵手

淮上老骥 当代作家 2021-01-24

今天是无数年轻人崇尚的洋节“情人节”,本没打算有什么“动作”的我们老夫妻俩,接到好朋友的邀请,前往一家新开张的火锅城小聚,为办年忙碌了好几天的我俩欣然接受邀请。在饭局上,老伴当着大家的面,再次提到去年她生病在省城住院期间,我白天忙前忙后照顾她,晚上在她病床前的椅子上将就了二十多个夜晚的情形。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样子,不禁让我想起四十多年前那些难以忘怀的往事。


在上山下乡期间,我们从相识、相爱直至走进婚姻殿堂,经历了八年苦苦相恋,硬是靠着坚定的信念,一起与当时的偏见世俗做着艰难的抗争,最终于八零年元月,带着当地民政部门出具的介绍信,揣着四百元钱,出门旅行结婚去了。去上海的火车上,碰到了好几对和我们一样来自淮南的新婚青年。可能我俩岁数稍长于他们,显得沉稳一些的缘故,他们提出到了上海要和我们同住一个旅馆。我们自然乐于接受。下了火车,经人指点,我们去了一家叫做“长虹宾馆”的地方住了下来。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就忙着去逛南京路、上海外滩。那几对新婚夫妻问我们住得怎样,我说“很好啊,六块钱一天的标准间设施齐全啊!”可他们都叫苦不迭,原来他们都是男女分开,住的大通铺(很多人住在一个房间)。几个愣头青小伙子急忙问我,你们是怎么能住上单间的?我说没什么啊?就是登记之前,从街上买几袋优质水果糖,办理入住的时候,分发给服务员就行了。他们一起大呼冤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卖水果糖呢!


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个细节:办理登记的时候,服务台小姐好奇地打量着我,搞得我很是莫名其妙。我上下看了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便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不对劲么?那个年轻俊俏的服务员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您是刚刚落实政策上来的吧?我稍加思索一下明白了她的心思了。由于经济状况所限,我当时穿了一身布衣便装,上身一件黑色对襟布扣棉袄,外面罩着银灰色的对襟布扣褂子,加上“战天斗地”期间晒得黝黑的肤色,有些秃顶的脑袋,长得“着急”了一些,难怪人家会这样认为了。我笑着说:你真是好眼力啊!她接着关切地说:在下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她们俩扭头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我说:那就照顾照顾你们吧,给你们安排一个单间,第一天交六块,以后每天按三块计算!我的确不明白这执行的是什么标准,当时也没多想,认为大家都是一对夫妻一个单间的。


我们先去外滩照了很多照片,然后随着人流踏入南京路。第一次到上海的我,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本来不好意思拉着手的我俩,不得不紧紧拉住对方的手——稍有松手就可能走散。在一座百货大楼前,夫人停下了脚步,她看上了一款藏青色呢子短大衣,放在我身上试穿后决定为我买下。一问价钱,乖乖,八十七块四毛钱,这可得好几个月的工资啊!不仅如此,还需要三十张上海购物券。看到我们两个想卖衣服的外地人束手无策的样子,有个当地人悄悄靠近我们,压低声音说:我这里有券,一毛钱一张。我夫人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随着那人来到人较少的地方,从他手里买下了五十张购物券。于是,我不仅得到一件藏青色呢子短大衣,还得到了一件黑色呢子中山装。另外,又花了二十八元钱为我买了一双黑色皮棉鞋,光在我身上就花费了一百六十多元钱!后来的许多年里,这几件行头伴我经历了无数个风风雨雨的日子,陪我出席了很多大小不等的场面,引来了难以计数的羡慕的目光。


现在她病了,我的退休金能够满足她的医药费用,尽管所剩无几,但是我心里非常坦然。没什么更高的期望,惟盼她配合治疗,稳定病情,与我牵手更久,再相依相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长!


┃作者:胡焕亮,男,1952年生人,安徽省凤台县退休教师,笔名:淮上老骥 州来一夫。中华诗词学会、中国诗词研究中心暨中国诗词研究会、中国散文家协会、中国诗文学会会员、《诗刊》子曰诗社社员、中国《诗文杂志》编委、《大唐民间艺术》编辑、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诗词学会会员、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淮南硖石诗词学会副会长、淮南市国学研究会副会长。有二百余万字诗歌、散文、小说、故事、人物传记等作品散见于国内外八十多家刊物杂志,近百篇文章收录多种经典文本。出版过合集两部、个人散文集《流动的心痕》一部;多次获得国内征文奖项。荣录《中国教育界名人大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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