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一道道山来一道道水，中央红军到陕北；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
这首陕北民歌《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相信大家一定不会陌生。这句民歌是毫不逊色于古典诗词的名句，它独特的文化韵味与历史意蕴，都来自于一种野生植物的意象。
在绵绵黄土高原山山峁峁的背洼里，生长着一种叫“山丹丹”的野花，每年的夏天，在绿草丛中，那一点点耀眼的鲜红，带给人的绝对是春情萌动的惊喜和深深的爱恋。如果你是第一次看到盛开的山丹丹，相信你一定会被她那秀丽典雅的气质和略带羞涩的娇容所倾倒！
山丹丹，学名斑百合，又名红百合、山丹花、细叶百合、焉支花、簪簪花等，多年生草本植物。《安塞县志》曰：“色赤，蕊若胭脂，五月间，山陬水湄，最蕃艳。”多在黄土高原的阴坡上与杂草伴生。因其花色猩红、姿态秀丽、气质典雅、生命力极强而受到人们的喜爱。它是百合属中分布最广、纬度偏北的一种，也有人把它叫做“野百合”。
黄土高原上的人们，对山丹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们喜爱山丹丹，视之为美好、热烈、追求的化身。民歌中有：“山丹丹开花背洼洼红，你看见哥哥哪达亲”，“山丹丹花儿隔沟沟红，听见你的声音照不见你的人。”在陕北民歌中诸如此类的歌词很多，山丹丹花成了人们追求爱情、憧憬美好未来的象征。
1935年，中央红军到陕北，这种红遍黄土高原的野花，又被赋予了新的涵义。“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们打江山”。“山丹丹开花红满山，红军来了大发展”。“山丹丹开花背洼洼红，我送哥哥当红军”。山丹丹逐渐成了陕甘宁边区的象征，成了陕北的象征，成了延安的象征，成了红遍天下的名花。
前几年随中原油田物探公司的一个地震队到陕北佳县施工，一次在放线时，蓦然间发现十几米外的山洼洼背阴处，万绿丛中一点红。“ 山丹丹 ! ” 我惊呼！跑过去一看，果然是一朵山丹丹花在草丛中绽放出娇羞的笑脸，我欣喜若狂。
这朵山丹丹太纤弱太可爱了！那颜色浓的仿佛是画家饱蘸了浓浓的颜料工笔绘成，又如美人娇羞的脸蛋儿刚刚修饰完的腮红，红得那么娇艳、那么率真、那么妩媚。六片形的花瓣，每一片都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向后弯曲，整朵花像极了一盏精致漂亮的红灯笼，灯笼的顶部袅袅婷婷地颤动着几根纤细的花蕊，整朵花鲜艳润泽，雅静脱俗，怜惜喜爱之情油然而生。放眼望去，更远一些的背阴处星星点点绿草丛中绽放出很多的山丹丹，微风吹来，每一朵花儿都陶醉地扭动起纤细的腰肢，仿佛是一群身穿红纱的少女跳起了羽衣霓裳舞。不，她更应该是一群群娇艳而不妖冶，璞真、自然没有任何修饰却美得让人窒息的山村少女。
山丹丹花之所以能牵动我的心扉，能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迹，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美丽，更因为她栖身于故土的旷野，发现她，采摘她，欣赏她都伴随着一种原始的人本情趣，因此爱恋山丹丹，不单单是赏花的过程，而是依恋那放归山野的原生的向往与灵动！山丹丹花的生命力特别强。只要有黄土，不管是深沟涧底，还是悬崖峭壁都能看到她的倩影。她不择环境落地生根，对山丹丹的钟情与喜爱以至于只要听到这三个字眼就感到特别的亲切和激动。陕北歌手阿宝翻唱的一曲原汁原味原生态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更是勾起了年轻时难忘的记忆和与山丹丹不解的情缘。以至于总是想用手中的笔，去勾勒记忆中的美好，去描述当年的向往和情愫。
记得那是上个世纪的80年代末，我在长庆油田刚参加工作时，在延安的凤凰山上第一次见到那枝盛开在绿草丛中的山丹丹花时，就被她那娇艳的色泽和婀娜的身姿惊呆了！那一瞬间，我如同在茫茫的荒野上突然见到了一位身着红裙、姿态典雅、美丽圣洁、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心灵深处突然萌动着一股炙热的暗潮，犹如突然到来的初恋般的感觉……
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一首革命历史歌曲《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诞生了。这是一首陕北民歌，一首民族风味浓厚的陕北信天游。全曲曲调明亮，旋律优美。它的出现，立刻就在被禁锢了多年的文艺界刮起了一阵红色旋风，顷刻之间响彻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源于此歌，使得名不见经传，生长在黄土高原上的山丹丹花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山丹丹花开红艳艳》在全国唱红之后，山丹丹花也因之成为陕北的标志。有不少委员、代表呼吁，将山丹丹花列为革命圣地延安的市花。然而，由于延安地区因过度放牧，加之连年干旱，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山丹丹花几近绝迹。退耕还林后，生态环境日益好转，山丹丹又在杂草中发芽，慢慢露出那羞涩的脸，又开出那红艳艳的花。有人说，在黄土高原上看见山丹丹花，远比看见几辆豪车要养眼得多……
《山丹丹开花红艳艳》是一幅历史画卷，它生动的描绘了一段重要的革命历史史实一一中央红军在山丹丹盛开的季节到达陕北。这段历史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从此之后，中国革命的重心从南方移到了西北。西北成了中国革命的大本营；延安成了中国革命的圣地。全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从胜利走向胜利，直至建立新中国。共和国五十年大庆时，中央电视台，曾把这首歌列入“百年经典”音乐作品播出。
一支普普通通的野花，一首黄土风韵的绝唱，一幅永远挥不去、抹不掉的红色浪漫风情画卷，深深的镌刻在我记忆的深处，也同样在亿万中国人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如今，山丹丹花被确定为延安市的“市花”，山丹丹花成了延安的象征。火红的山丹丹，愿你在延安大地上蓬蓬勃勃、红红火火地生长，进而红遍整个黄土高原，映红祖国四面八方！
▋作者：刘平，祖籍河南商丘，现供职于中原油田。中原油田作家协会会员，濮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