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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铭:走进田园,寻找心灵安置处

张建铭 当代作家 2021-01-24

走进田园,就走进了记忆,走进了历史,走进了自然画院,走进了自由和充实,走进了放飞心灵的宽天阔地。


走进田园,就走进了亲切的记忆,走进了儿时最灿烂的时光。阳光明媚的春天,牵牛拉马扛楼铧,跟随父母到村南山洼里犁地播种,嘻嘻哈哈甩响鞭,歪歪扭扭扶犁把,鸟雀的欢叫声,骡马的嘶鸣声,父母的呵责声,成为记忆里最动人的交响。


夏日午后给牛羊割草料,趟过村后的野水沟,来到草木茂密的山地垅,齐眉处满眼浓绿,灰绿的豆荚,葱绿的麦芒,暗绿的青稞叶片,翠绿的油菜茎杆,随意铺展,尽情散漫,任天风而鼓浪舞波,随光影而变调幻色;抬眼中尽是碧蓝,有时是梦幻迷离的轻纱碧,有时是深幽发亮的绸缎青,有时是晶莹剔透的宝石蓝,少有沙尘,绝无雾霾,有的只是农家院舍缓缓升腾的袅袅炊烟。秋日黄昏,红楸子、紫山楂、黄苹果、绿葡萄在果园里争艳斗俏,成熟的麦穗闪耀金色的晕光,挥镰收割的人们在广阔的田野定格成艺术的剪影。


冬日清晨,被大人们从暖炕上揪起,身背芨芨草编筐,手拿拾粪小铁叉,在茫茫雪原上寻找牲畜的粪便,为来年的庄稼地积攒农家肥……时间过滤掉贫穷和辛劳,只剩温馨而美好的记忆,多年来在心底诗意地栖居。



走进田园,就走进了自然美术宫,走进了天为穹顶地为幕的大美画院。大地是辽阔的画布,农工们是天才的擘划师,大自然用时空巨笔,成竹在胸、优游自如地调剂着色,春的明丽,夏的浓艳,秋的灿烂,冬的疏朗,山陪衬,水映托,云点缀,雾掩饰,风雨雷电涂抹,朝霞晚晖皴染,让四季田园把瑰丽、质朴、梦幻、苍茫,尽情地幻化,真实地演绎。


走进田园,就走进了历史,走进了传承有序、演化有迹的农耕家园。从六坝东灰山4000多年前的粟稷碳粒,到今天黑河两岸的稻麦豆谷,从石器时代的石斧骨针,到现代的铁犁钢镰和机械化器具,变化的,是耕作工具和耕作方式,不变的,是季节的轮回、春华秋实和泥土的气息。


走进田园,就走进了自由,走进了放飞心灵的宽天阔地。觉天地之苍茫,感人生之飘忽,熄功名之欲火,淡利禄之妄念,生收获自足的欢悦,消贪得无厌的欲望。静观白云无心出岫,细看鸟雀倦飞还巢,闲酒盈樽,漫话桑麻,事由自主,质性自然,虽有劳身劳体的役苦,却无违己违心的烦躁,少了心为形役的郁闷,多了去留随意的舒畅。



走进田园,就走进了充实,走进了灵魂的栖息地。寄身于城市高楼,迷离于霓虹灯火,游流于陌生的人群,总有一种无根无依的空虚。而置身田园,脚踏土地,仿佛投身于母体、回归到本原,便有了体有所托、情有所寄、心有可依的踏实。木欣欣以向荣,是一种可触的生机;泉涓涓而始流,是一种眼见的活力;桃李夭夭灼灼,是挂在枝头的清丽诗句;瓜果绵绵迭迭,是飘在茎蔓的欢欣歌谣。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而今,田园意趣已被滚滚红尘掩没,乡情乡愁也让市商气息和物欲浊流冲蚀消散。农家腊酒浑、留客足鸡豚的纯朴和热情,倚窗寄傲、不为斗米折腰的气节,来者可追、迷途知返的觉悟,涉园成趣、引觞自酌的情调,临流赋诗、琴书消忧的清雅,在千年之后的今天,尚能如五柳先生一样静心体味、真情演绎?可还有守拙归园田的执着与坚韧?是否会演成宝马香车丽人行的古装秀?


走进田园,也绝不是走进了诗和远方,同时也走进了艰辛,走进了草盛豆苗稀的困境,走进了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劳累。饥来驱我去、叩门拙言辞的窘迫和尴尬,会不会销蚀但使愿无违的坚守?


走进田园,但愿我们能够脱掉功利、虚作、矫情的华丽衣衫,拂去眼中世俗、贪婪、浮躁的灰暗尘雾,做好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的准备,唯其如此,心中的田园才不会成为竹林相隔的秃石,碧纱遮罩的枯枝,梦里美人镜中花……


▌作者:张建铭,生于1964年12月,男,甘肃民乐人,汉族,甘肃省张掖市水务局公务人员,本科学历,曾为中学高级教师,笔(网)名清心剑栩,编著出版《中学古诗词选读》《小学古诗词选读》《民乐县教育志》等,文论、散文、随笔等散见于报刊杂志、新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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