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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耀娟:后南宫小学·童年的摇篮

贾耀娟 当代作家 2021-01-24


我的家在河北农村一个叫“后南宫”的小村庄,在这里,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度过了美好的童年。

1985年的一天,每天和我形影不离的胜岭急匆匆跑来找我:“娟姑,开育红班啦,我们一起去上育红班吧。”育红班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得而知,但我每天和胜岭在一起,我想和她一起去看看,就这样,我来到贾岳聪老师任课的后南宫小学第一届育红班。

这个育红班不一般,在新建成尚未投入使用的新学校,教室里还没有桌椅,用砖做支撑,搭一块木板做桌面,每人从家带一个小板凳当座位。

在这个简陋的课堂里,我有了第一批同学艳子、会敏、胜英、胜岭、胜婵、正巧、云梅、耀行、正霞、胜坤、胜站、胜才、胜彩、云霞、胜贵、胜凯、胜田等。认识了1、2、3、4、5……,又学了a、o、e……

后来读中学时,有一次在柜子里看到我育红班时的作业本,那是爸爸的一个红色的日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我写的数字和口算,竟然还有1+2=2这样的低级错误。

贾老师为了让我们尽快掌握数的概念,让每人用高粱秆做成一个个用线连在一起的小棒,上课时数小棒来获得计算结果,大概那是我们用过的最自然的学具。儿子读一年级时,老师让购买学具,其中的小棒和我们当年使用的高粱秆小棒异曲同工。

8月底,结束了极其短暂的育红班学习,我成为后南宫小学的一名小学生,育红班年龄稍大一些的伙伴一起升入一年级,还有清涛、清顺、书辉、云岐、耀柳、耀锁、胜功、正龙、正军几个从老校留级过来的男孩子。

根据胜站回忆,不久后,因为课本还有富余,他和胜坤、胜田、胜才几个小伙伴也加入到一年级。后来胜田、胜才因为成绩问题不再继续跟读。那时书辉任班长,我做副班长,二年级开始艳子任中队长。

记得刚读一年级时,新学校还没正式启用,老学校没有我们的教室,起初我们在操场上上课,下雨天就搬到那间装满干草的教室。每次去办公室门前喝水,我都禁不住偷偷看两眼,印象最深的是墙上贴着王冕放牛的画,三十多年了,那副画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

很快我们就正式入驻新学校啦,那是那时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新校园!那里不仅有宽敞明亮的教室,还有可敬的老师,还有我的小伙伴们,那是我们童年的摇篮!

新学校位于村北路东,在爷爷的带领下建成并投入使用。两扇银色的栅栏式大门敞开着,迎接我们的到来,一排整齐漂亮的红砖瓦房,绿色的门窗,绿色的桌椅,窗前开满了紫红色的麦熟花,操场宽敞又平坦,几棵树稀稀落落的挺立在院子里。东侧有一个戏台子,逢年过节村里请戏班子来唱戏,院子南侧有一排菜地,种满了各种蔬菜,绿油油的,为校园增添了一抹生机。最东侧富余的两间教室借给了线缆厂,下课后我们常常去戏台那里捡废旧铜丝。厕所在西南角,采用和围墙一样的红砖砌成,除了“男”“女”二字,主体与围墙融为一体。

起初我们在最西侧的教室,那时候贾岳芹老师教我们,我记得本子上一个又一个“甲”“乙”“丙”,随着年级升高,我们的课堂不断向东移动,来自辛庄带着两个孩子前来教书的吴宗基老师也教过我们一段时间,他的女儿也是我们的伙伴。

后来我们在与办公室相连的东侧教室上课,在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胜田、胜才退出我们年级,紧跟着耀行、正霞等同学留级,后来他们年级又整体留级。期间耀龙、胜祥、胜刚加入我们班,中间也有个别同学退学,那时孙诗战老师还是单身,后来他的母亲病重期间,由孙诗芬老师给我们代课……

那时候没有自来水,同学们的饮用水需要各班组织人去村西北角的水井里打水,一个个小小的肩膀就这样开始勇挑重担了。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时水挑多了,压住了我的身高?转瞬又自我否定了。

春秋两季打水时,需用扁担钩住水桶,在水面用力一摆,桶稍加倾斜便装满了水,然后用力提上来,再抬回学校。多雨季节,一伸手水就够到了,有时雨水太大了,水井被水淹没了,还要跑去位于学校东北向的胜站家里去压水。冬天井边结了冰,稍不留神就会摔倒,书辉至今还记得,有一次耀锁同学去打水,一不小心掉进井里,冻得感冒发烧,一个星期没能上课。耀锁有担当,是我们班当之无愧的老大,无论从辈分、年龄、还是责任心。

院子南侧的菜园,由各班分组负责施肥、浇灌,农肥便是来自厕所的大粪,而掏厕所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现在想来是多么不可思议,二年级的孩子就开始在学校掏厕所了,这活儿一直干到小学毕业。

那时村北有一块划给学校耕种的农田,每年我们会一起下地劳动:犁地、耙地、耕种、收割。印象最深的是那年割豆子,割完豆子背回校园晾晒,回家发现门钥匙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开学后继续晾晒豆秧,突然,我在一片豆秧下看到了钥匙,神了,钥匙就这样失而复得。

除了一起学习、一起劳动,我们还一起勤工俭学:割草、捡麦穗儿、拾花生、拾大枣。割草、拾麦穗儿、捡大枣都好说,拾花生有点小问题,一方面种植花生的人家少,另一方面主家做事认真,地里几乎没剩下几个花生,即使剩下了,一场秋雨过后,花生开始长芽了,捡回去也多半没用了。于是,常常把家里爸妈留给我们吃的花生放一些上交充数,不知道爸爸妈妈发现了没有。

此外,我们还一起做游戏。那时候女生喜欢跳包房、抓石子、抓嘎啦哈、连花花、偶尔跳皮筋。男生喜欢撞拐、弹球、打啪儿、打陀螺、玩火柴盒。而丢沙包、丢手绢、老鹰捉小鸡、跳绳、挑急急令则是集体游戏,也是我们玩的最嗨的游戏。

我们也曾与时俱进赶时髦,艳子回忆说:受听戏影响,那时候一下课,女生就开始在班里跳“迪斯科”,男生们则在门口站岗,他们的态度那叫一个合格!

清涛还记得玩挑急急令游戏,大家分成两组,手拉手站在场地两端,由一组先出一人,向另一组奋力奔跑,冲过去为胜,可以带走一人,冲不过去则需要留下来。那时候我们玩这个游戏都是男生女生一起玩,也正是考验团队合作的游戏,因此无论男生女生,我们关系都很融洽,真可谓“两小无猜”。

也正因为大家经常一起游戏,我们的桌上没有三八线,三十多年后,同学们还记得当年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游戏、一起打野菜的场景。

那时候,我们没有音乐课,经常合唱《我是一个兵》、《社会主义好》、《国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没有美术课,大自然就是我们的天然调色板;没有正规的体育课,课间操是最重要的体育项目,体育老师申清杰还会主动教我们一些简单的武术动作,“伸伸腿、弯弯腰、每天锻炼身体好”。

上学不光有美好的事,也有淘气的时候,有时也会吵架,甚至骂人,只是无需调解,第二天俩人又和好了。

记得有一次和胜英吵架,起因我已不记得,只记得当时吵得很热闹,她堂姐妹也在我们班,而我们院就我一个女孩,无人助战,似乎越吵越凶,不知如何开始,也不记得如何结束,似乎是一阵上课铃响就让我们化敌为友,和好如初了。三十多年啦,不管当年什么原因吵架,我是姑姑,我在这里给胜英道个歉。

记得那年我和艳子同桌,耀锁和书辉同桌,四人挨着坐右侧第一排座位。那天,我和艳子趁书辉不注意,把事先准备好的方形头巾蒙在他的头上,就像新娘子一样,我已不记得当年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却记住了这个恶作剧。书辉:对不起,请原谅我们当年的小淘气。

据艳子回忆,有一次她和一个同学淘气,俩人悄悄商量好,偷偷把耀锁的文具盒藏了起来,等耀锁发现文具盒不见了并询问大家,她们谎称没看见,后来耀锁妈妈和姐姐找到学校。艳子说,那时候她吓坏了,赶紧把文具盒还给了耀锁,为此还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

我们不但在学校一起读书、游戏,放学后也常常一起玩耍。春天一起去打菜,青青菜、拉拉苗、千根草、马齿苋是我们打得最多野的菜。在绿油油的麦田里,不经意会发现一株杏树或桃树幼苗,我们会小心翼翼地挪回家,栽到院子里等它长大,虽然成活率很低,但我们乐此不疲。打菜时,男生也不忘玩把扔刀子游戏。有时我们也会去北洼地里刨甜么根儿(大概是鱼腥草),洗净放在嘴里一嚼,有一丝甜甜的汁液,这就是我们那时候的甜品了。

我们还会一起去池塘里挖泥鳅,春天水塘里的水干涸了,小伙伴们提上水桶,拿上铁锹,挽起裤管,一个个跑进泥巴里捉泥鳅,那场面热火朝天。书辉留言说,那时他一月就能挖上半缸,我开玩笑说,为啥不请我们去吃泥鳅宴。

除了捉泥鳅,我们还去捉小黑虫,在村南边的大树下,土质松软,用小手在土里翻找,一个个小黑虫就被我们捉住了,装在小玻璃瓶里带回家,这可是家里母鸡妈妈最爱的食物。

我们还会一起玩风车,自己动手制作,用一张正方形白纸,四角沿对角线割开一小段,然后隔一个角叠一下,最后用一根针插在中间,固定在高粱秆上,风一吹,呼啦啦转起来,笑容也爬到我们脸上来……

夏天,最先到来的是麦假,6月麦子熟了,小伙伴们放假回家割麦子。麦田里也有惊喜等着我们,快割到地中间的时候,一镰刀下去,一把麦子割下,一窝光溜溜的小鹌鹑就出现在眼前,可以拿回家当宠物养着。这时女孩子多了一项工作,用麦秆做草编,草编和补花曾是献县最出名的手工艺,那时我们多少都会做一点。

我们还一起去游泳,白天游泳更多是男孩的专利,女孩子只敢在大人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在水边洗洗。

雨后,蜻蜓低飞,我们拿起大扫帚去场院里扑蜻蜓,去菜园里看毛毛虫变成花蝴蝶,晚上去捉萤火虫,还会拿起自制的网兜去逮知了。白天不过瘾,晚上还要去,晚上在林子里点上一堆火,男孩子们去摇树,知了叫着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朝火堆自投罗网。

除了捕蝉,我们还挖知了猴。夏天的清晨或傍晚,在房前屋后的树底下,只要看到一个小小的缝隙,用手轻轻一挖,不一会儿知了猴就到手了,拿回家放在纱窗上,第二天知了猴不见了,只见一只浅黄色的幼蝉和一个蝉蜕,我几乎没吃过蝉,只是一起玩耍,乐在其中。

也有淘气的男孩子爬到树上掏鸟窝,不瞒您说,连捅马蜂窝这么刺激的事情,我也是亲眼见识过的……

暑假也偶尔跑去小朋友家玩扑克,我印象最深的是去胜岭家玩“钩鱼”又称“拖拉机”,她们还会玩打百分,打升级,很遗憾我没学会这些。

秋天,我们一起去树地看枣,烧玉米,烤红薯,美其名曰看枣,枣没多几个,玉米红薯吃了不少,有点甜味的玉米秸也没能逃过小伙伴们的伶牙俐齿。现在想来感觉更像枣树看我们,有了在树地看枣这个任务,就不敢到处乱跑啦。

那时,我们用高粱秆作眼镜,用高粱叶子编裙子,编草帽,用玉米皮编坐垫,还会用小刀在枣上刻出自己喜欢的图案。也会拿毛毛虫吓唬人,胖乎乎的大豆虫拿来玩,逮蝈蝈、抓蚂蚱更不在话下。最令人敬而远之、又深受其苦的,就是枣树上的刺角子(刺毛虫),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天一夜也不得安宁,那叫一个疼,这时候往往在伤口处抹上一层自制的大酱来消炎。

蒲公英盛开的季节,小伙伴们看到蒲公英会争先恐后的跑过去,掐一朵拿在手里,用嘴轻轻一吹,蒲公英妈妈的孩子们就四处去流浪了……

都说狡兔三窟,打兔子是最消耗体力的事。秋收时,一片片庄稼倒下了,小兔子的家受到威胁,当它试图逃到另一个洞穴时,一群小伙伴撒丫子就追,那场面让人热血沸腾。

冬天,就是男孩子们的天地了。水塘里结冰了,他们去冰上打陀螺,下雪了,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偶尔也会在雪地上支上一个筛子,下面撒些粮食,用绳子拴着,远远望着,趁鸟儿来觅食时一举拿下。

每当村子里有出殡的,街上来了卖玩意儿的小贩,糖稀是每个孩子的最爱,用两个小棒绕来绕去,光是那个样子,就萌呆了。偶尔也会买个彩色的小风车,女孩喜欢漂亮的卡子,男孩喜欢口哨、小喇叭。

春节到了,男孩子们拜年回来在院子里轱辘钢镚儿,一起放鞭炮,女孩子穿着一年才买一件的新衣服,在家帮妈妈做家务。 

最难忘的要数四年级的冬天。冬天到了,我们开始盘炉子、筛煤、脱煤球,班里同学分成两队,一队负责拆了旧炉子重新盘新炉子,搬砖、和泥,拿着瓦刀做“泥瓦匠”;一队负责筛煤、脱煤球,干完活一个个成了“煤黑子”。我们一边干,一边比赛,越干越带劲,劳动的号子唱响在冬日的校园,那一天我们那么开心。

前一天还开开心心,第二天我的心情却沉入谷底。我的好朋友艳子没来上学,等了一天,得到的却是她随妈妈远嫁他乡的消息。

也正是这个原因,前一天的劳动快乐和这一天的失落成了我四年小学生活最难忘的两天。四年级下学期是怎么度过的,我完全没印象了,大概那时候太伤心了。艳子成了《我最难忘的一个人》,“泥瓦匠”和“煤黑子”成了《我最难忘的一件事》。

四年级毕业,我们到大屯联小读五六年级。我和耀柳、胜岭、胜功、胜坤、胜刚、正巧、正龙、正军、云岐在18班,耀锁、耀龙、胜站、胜英、清涛、书辉在17班。那里男女生不仅不会一起做游戏,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我和我的小伙伴开始逐渐分离。起初我和胜岭每天一起上学,她退学后,我和丽丽她们搭伴,这期间艳子回来过两次,我们还曾拍照留念,至今我还保留着那张照片。

联小两年的学习很快结束了,我和胜坤、书辉到东村读书,其他小伙伴或退学,或到韩村读书。再后来,我和书辉到献县一中读高中,第二年胜坤到泊头读师范,再后来我和书辉还在继续读书,胜坤已经开始教书育人了。更多小伙伴回家务农、外出打工、开厂子……我们各奔前程,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毕业前,我到沧州工作。有时去找在福道上班的胜岭,有时去华北商厦找胜英,还有两次见到同在沧州工作的胜贵,记得上学前我和胜贵、胜岭三人几乎天天在一起,跟三胞胎似的。这期间,有一次遇到书辉的父亲,我们坐同一趟车去沧州,他说书辉在天津做企业,学校谈的女朋友分手了,很多人给他介绍,但是一直没找到他自己觉得合适的女孩子。

后来我离开平安,来到北京,经历了面试、工作、非典、辞职、恋爱、结婚、就业、生子、带娃上班……每天忙忙碌碌,儿时的那些伙伴似乎离我的生活越来越远。

即使回老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同学,有一次在大屯集入口遇到了胜坤和他女儿,有一次在家看到了前来给手机充值的胜站,有一次透过车窗看到了多年不见的胜英。

这时候,小伙伴们一个个生活的都很好。胜坤先后做了小学老师、校长,又开始任韩村中学校长;耀锁、耀柳、胜站他们在家带领工人做建筑,这些年家里人们条件好了,建筑业是热门行业,生意一直不错;耀龙在北京开车,胜英嫁到沧州,胜岭嫁到沧县,正巧家的挖掘机生意也红红火火,胜功做生意去了西安,胜刚回东北培育木耳,正龙当兵回来开店去了青县,正军退伍后天津打工,云岐接班后又去了任丘,清涛在大港安家落户,耀行扎根东北……一起读育红班的胜贵在村里最受赞扬,她不但给养母养老送终,还给二叔送终,并把养父接到北京赡养,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妈妈的诊所搬迁时,父亲已经患病很少下地劳动了,那时候他常常和书辉的父亲一起下象棋,书辉的消息也是这个途径获得的,听说早年他奉子成婚,没几年又生了儿子,儿女双全,企业越做越大,还为村里捐资一万元装上了路灯。

2010年父亲病逝,那年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我回家上坟,赶上胜坤和初中同学聚餐,胜坤到家接我去饭店,那是时隔多年,第一次和胜坤及初中老师同学小聚,那时赵老师已到乡文教工作,同学们都已成家立业,我哭得一塌糊涂。再次与胜坤小聚,已是2015年初中聚会完毕,那天和初中一个同学约好去看联小老师,多年不见,当年的班主任老师也已经是联小的校长了。

清明节回家上坟,再度遇到艳子,20多年不见,此时艳子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有体贴的老公和一对可爱的儿子,在距老家几十里的地方,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后来上坟时我俩又见到几次,错失二十多年的友情没有随时间改变而改变,我们依然是最好的姐妹。

也是一个清明节,我遇到同样回家上坟的清涛,他正和他父亲正准备去姐姐家,多年不见,听说他在天津大港买了房子,老爸也接去和他们在一起。如今的清涛,再也不是30多年前的穷小子,时间关系聊了几句,就匆匆挥手道别。

胜刚的祖辈闯关东到了东北,他出生在东北,小学四年级才回到老家,后来又带着媳妇回东北去了。如今才知道,原来清涛是他的大舅子。胜刚留言说虽然他和我们距离遥远,但他内心从未忘记我们。

还有一次回老家,见到了胜功的父亲,知道胜功在西安买了房子,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两个孩子都在西安读书,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一起回来。

在街上聊天时,听胜岭的母亲说,胜岭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又生了一个儿子,生活越来越圆满。和胜岭通过电话,一开口我就哽咽了,泪水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要知道,从小我俩不但住得近,每天一起上下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晚上一起和我大嫂作伴。

电话里,微信上,我得知胜英和我一样,她父亲前几年过世了,他们把老母亲接到沧州。她前两年生了二胎,如今有一对可爱的小棉袄,还有老妈陪伴在身边。看着她朋友圈发的老妈包粽子,隔着屏幕我似乎闻到了香气,尝到了甜蜜,让我常常想起小时候。

2015年下半年筹备联小聚会,我让弟弟帮忙,要来小伙伴们的联系方式,或打电话,或发微信,我们建立了小学85-89班级群,在群里听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好激动,那是将近40年的感情,儿时最美光的时光我们在一起。

那年春节,我回老家参加了小学五六年级聚会,见到了耀锁、耀柳、耀龙、云岐、胜功、胜刚、胜站、胜坤、书辉等小伙伴,多年不见,当年的小男孩已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既是家里的主心骨,又是家里的顶梁柱;小学同班女孩子竟然一个也没看到,这大概就是女孩子出嫁后的代价吧。

对男孩子而言,走得再远,根在这里,对女孩子而言,嫁出去了,回来的机会真的少了。幸好我们的家族在本次修谱中把女孩子的名字也写入谱书,借此机会表示感谢。

初中、联小两次聚会我和胜坤都有参加,胜坤是和我同班最久的同学,长达八年之久,试问人生有几个八年?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九年义务教育,八年同窗,加上小时候住的很近,我们之间的情感不言而喻,如今他虽然做了校长,但每次在一起,一点架子也没有,还和当年一样喊我“娟姑”。和书辉同窗4年,同校12年,这次聚会也见到了,忙于事业的他,人有些消瘦,头发明显的稀疏了。

前几天写了我和艳子,又写了发小情结。听到群里的讨论,胜岭终于留言了,原来她去年身体不适,在家静养,现在已经恢复健康。胜刚、胜站、艳子、云岐、清涛、胜功、正军纷纷留言,都表示聚会只要一句话,忙碌中的耀锁也没忘记留言,他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大家更是第一时间关注了我的公众号,我从后台看到阅读、分享排名每天在发生变化,远在东北吉林的胜刚,甚至把公众号推送给了他的朋友。谢谢你们,我愿与你们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因为同村,一起长大,因为同学,一起读书。我觉得,我一直站在圆心,与大家半径等距,从不曾偏爱谁,也不曾疏远谁,只是跟随命运的脚步,随着时光的车轮前行,在前行的路上偶尔并肩,曾经最美好的童年一起度过,无论走到哪里,我依然常常想起曾经的我们。

也许多年以后,我和小伙伴们还会在后南宫村头相遇,那时的我们已白发苍苍,饱经风霜,甚至已是耄耋迟暮之年,那时我们垂垂老矣,家有儿孙绕膝,享受着幸福的晚年,每每谈起小时候,一个个精神焕发,如同又回到那无忧无虑的童年,还有那童年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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