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春玲:秋深子午峪
踏入子午峪,天依旧雾蒙蒙的,幸好没下雨,但头天晚上的雨还是让这山路很是湿滑。站在山脚下看,山的层次已经出来了,翠的依然翠绿,但黄芦已经黄了,柿子树叶叶变的淡红,一些不知名的叶子都换了渐变色,但不是很明显。顺着山路依次爬高,走在林间忽然就有了秋的感觉,有点萧条,没有春天的朝气蓬勃,没了夏的深绿盎然,翠绿间夹杂着枯败,缠绵大树的藤蔓基本都枯萎了,耷拉着蔫蔫的枯叶,随意伸展着枝条,好似要拉住季节的衣角,还想在翠绿美丽,舍不得松开大树的手。
终于走出密林了,虽然没有阳光,但见到天日视线猛的就开阔了,一大片的红叶就那样肆意的袒露在眼前了,惊呼着季节的神奇,一条脚踩出来的一米来宽的山路,一边苍翠欲滴,一边红叶似火,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继续脚步,榛子林近接远迎,仿佛夏天的脚步声还没远,秋就破门而入了。夏天时比我脸大的碧绿的榛子树叶此刻都黄亮异常了,偶尔一两株灌木把绯红的叶面铺在榛叶里,青翠的松柏也探头探脑,一两株淡紫色的鲜花依旧开放,红的犹如玛瑙的红果红的玲珑剔透的挂在手边,采了一串,就当是相思豆了。一串串黑的发亮的黑豆似得小果子也不甘示弱的架在枝头,红与黑的较量。手边不时有红叶热情的拉手,好似在向我炫耀她的颜色。一时间,梁上真真热闹异常,赤橙黄绿青蓝紫在开会,真的好似一只巨大的调色板,只不过调色师是季节。
穿过一片林子,再反身上梁,站在山顶,映入眼帘的沸腾的群山似乎要将这深秋燃烧,整个逶迤的山梁似一条红腰带,蜿蜒盘旋在梁顶,渐变色的红纱飘摇。深红,橙红,浅红,绯红,淡红,皮红,肉红……你所能想到和你想不到的红都聚集在眼前了。绕开遮挡眼睛的枯枝,整个放眼能及的山川沟梁,无不披红挂彩,红的像春花绽放,只是这颜色热烈异常。此刻真的领悟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精髓了,真的佩服古人的文采,七字便写出了真个秋的精髓与神韵。即使我万千文字都不及这七字深刻。把它们留在镜头里,可发现多么高的像素都没有眼睛看到的真切魅力。随着脚步移动,这热闹的山恋沟梁上一山红遍万山呼应,好似移动的油画。人真的犹如在画中行。而且是万千颜色的交织。我想一定是天公为了让群山冬藏,所以索性让它疯狂的美丽热烈一回吧。
头顶是高大的树木,叶子有点稀疏,能透过光线,透光的叶子不是深红,是橙与红的交织,树身深褐色,脚下是泥土,树木不是很稠密,竟惊的我目瞪口呆,一幅大自然的油画,颜色渐变的那么自然,没有一丝一缕的刻板,多么高明的画师都临摹不出它的神韵。站在树木间,站在红叶里,我就是画中人。
落在脚下的红叶,无人踩踏,它也红的干净,默默的化泥入土,没有任何怨言。如果人也像这林间的树木多好,春时绽放美丽,夏日绽放魅力,秋时绽放热烈成熟,冬时敛收回藏,不争不强,万千林木平和的生长在山里,大树不欺负小草,透过枝叶的缝隙也给小草小花一些生长的阳光,攀藤附枝的藤条大树也慈爱的把她抱紧,让她也美丽妖娆。大叶小草,藤萝野花,修竹绿萝,一片山梁万千生物,都在春生秋熟,平和的生长,平和的美丽。世界此刻都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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