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嫁女婚恋】我和老陶(十三、香江生活)
贾力群(德文名:Li Qun Taubert),出生于上海,1982年大学电力工程专业毕业后从事技术及技术情报资料整理及英语翻译工作,1986年到德国曼海姆歌德学院学习德语,之后在中国与德国间从事中德文化交流、构建经贸往来。1995年,应聘美国摩托罗拉大学(中国培训中心)任教,同时在中国高等学院培训翻译人才。1998年年底后在德国柏林和墨西哥居住。个人兴趣爱好广泛,积极从事社会活动,现担任欧洲华侨华人妇女联合总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德国柏林中国妇女联谊会名誉会长等。
本书已经完稿,希望能正式出版发行。有兴趣出版或者能推荐出版的人士请联系作者。邮箱:taubertdlq@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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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逸萍姐
香江生活
干妈说住逸萍姐那里,我能学到如何待人接物,免得到了洋人天下的德国闹出笑话。
逸萍姐的家在九龙海边的山上,当车在豪华的大别墅前停下时,我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在绿树和鲜花围绕的停车坪上还停着另外三辆漂亮的不同颜色的轿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逸萍姐下车后走过来扯了我的衣角一下说:“从现在起,你这位大小姐只要动口就行了。干活是佣人的事。”
这样漂亮豪华的家只有在电影里看见过,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浑身不自在,每走一步路都担心会踩坏或踩脏脚下异常精致的地毯;每甩一下胳膊怕碰了哪件宝贝装饰物。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从未亲眼见过的,精致漂亮,闪耀着金钱的光亮。
会客厅的一边墙上挂着几幅照片,每张照片都和两匹马有关。姐姐家养了两匹良种赛马,其中一匹得过头奖。一张照片上的马披红挂彩,旁边站着的那个洋人是当时的香港总督。
逸萍姐带着我在这个家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走了一圈,把我可累坏了。家中应有尽有,同时还在山顶上造了可烧香拜佛的庙堂。通往庙堂的山路从别墅的边门通过,路边有一片供人喝水吃饭和休息的场地,靠山边有一个配着专业厨灶的帐篷。逸萍姐很自豪地介绍道,这里可供四五十人同时就餐,家里每年要接待人数众多的香客,甚至有专程前来讲经的高僧。通向庙堂的阶梯有五六十级,我那天身子虚弱没走上去。
在家稍稍休息了一下,逸萍姐就带着我出去“见世面”了。姐开着那辆银白色的大奔驰车带上干妈和我去尖沙嘴吃饭。我生平第一次品尝活龙虾和生蚝,东西下肚,胃肠翻江倒海地折腾。晚饭后我们又去太平山顶看夜景,喝茶品甜点。
在香港仅仅半天时间,我就见识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感到很别扭。晚上倒在床上时,我的体温又升高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扔在地上的一堆换下的衣服不见了。我穿着睡衣,光着脚开门想找姐姐问一下,就见一名年轻的菲律宾女佣捧着一叠衣服迎上前来。“小姐您早,”菲佣微微弯了一下腰,轻轻地用英语向我问候“您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我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想接过衣服。菲佣紧张地摇摇头说“小姐,这些事让我来做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姐姐的话,大小姐动口不动手。
我的烧还没退,精神欠佳,实在没力气出去玩了。早餐后,姐姐陪我去看了医生后将我送回家中休息,自己带上司机出去社交了。我睡了整整一下午的觉,干妈一直陪伴着我。
姐姐家的佣人真是不少,烧饭的、洗衣的、扫地的、剪草的、开车的,还有一个专门辅导两个孩子做功课的。我很不习惯被人围着伺候,就自己去厨房泡茶端水,午睡后将枕头被子叠好放好。佣人们看了很是奇怪。
文化大革命以前,我家中一直有保姆服务,有时还用两名。我过过十多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文化大革命中,因为父母和老外婆受红卫兵批斗常常不在家,我成了一家之长。除了学会操持家务外,我也学会了照顾三个幼小的弟妹,安慰三个心灵和肉体受伤的大人。以后在南京当电焊工,继而上大学,上班,我成为一个很独立的人。我根本不在乎体力劳动,头脑中也早没了什么主佣之分。然而在姐姐家,金钱和社会地位规定了每个人的行为准则。我第一次体会到,要作出大小姐的姿态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晚上姐姐回来接干妈和我去沙田马会大楼看赛马。我们上了楼,在面对跑马场的豪华讲究的餐厅坐下。餐厅四处的墙角上挂着巨大的,现场转播赛马实况的巨大的电视屏幕。姐姐风度十足地坐着,一边翻菜谱,一边和身边点头哈腰的服务生讲话,干妈认真地研究赛马的彩票,我成了初进马会大楼的刘姥姥,东张西望,坐立不安。对跑马毫无知识的我,任意挑了几匹名字听上去好听的马的彩票。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是知道了鲍鱼和鱼翅汤的滋味。
吃饭和赛马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开始。电视屏幕里转播着赛马现场的实况,逸萍姐和干妈嘴中嚼着饭菜,两眼则死死盯着墙上的电视屏幕。我只顾低头吃饭,不时地欣赏一下盛饭菜的漂亮的餐具。
突然间,干妈叫了起来:“就是它,就是它!” 屏幕上出现一匹正在飞奔的大马。我只记得那匹马是红棕色的,马脸看上去挺凶相的,名字好象叫什么魔来着,它赢了。
赛马结束,饭也吃完了。我对赛马的结果不以为然,但对吃饭的结果很是满意。干妈选的大红马中了彩,她把彩票换了港币后对我说:“阿贾,你拿着这钱待会儿去楼下的日本店里买条好看的裙子带去德国。”
1986年的香港街头
第三天吃完早餐后,姐姐要我把从上海带来的衣服送给佣人或扔掉,说是件件土得掉渣。她说她会在香港为我挑衣服。我死活不肯,我喜欢自己的每一件衣服,还花了家里不少的钱呢,不能扔了。干妈出来打圆场,说姐姐为我挑的衣服和我从上海带来的衣服都带去德国。
姐姐带上我去她常去的法国时装店买了几大袋的衣服。姐姐和女店员们讲着听不懂的香港话,被她们摆弄着试穿衣服,看着价目牌上的几个零,我只觉得浑身僵硬,手脚缺乏协调。
午饭是在中环的马会大厦吃西餐。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去上海的“红房子西餐厅”吃过西餐。我知道的西餐就是土豆沙拉、罗宋汤和炸猪排,再要不就是葡骨鸡,匈牙利牛肉什么的。姐姐说我得学正确的西餐礼仪,并请来帮过我的、迪特的香港同事多罗门先生一起吃饭。我照着姐姐的样点菜、喝饮料、操弄刀叉勺,学得像模像样的。西餐厅的服务生都讲英语,我趁机也练上几句,招呼服务生加水加酒,装模作样得就好像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似的。只是为了这不错的风度,我什么菜都没吃出味来,矿泉水和法国红葡萄酒倒喝了好几杯。
下午我们去海洋公园游览后就早早回家了,因为平时生意和应酬非常繁忙的姐夫要回家吃晚饭。路上,姐姐突然对我说:“力群,你要听姐姐的话,面包第一,爱情第二。”我回答道:“但愿我能同时得到。”我心想,没有面包的爱情既幸福又痛苦,而且后者多于前者。
晚饭前,我和干妈,姐姐坐在客厅里聊天。姐姐问我是否有男朋友了,我答没有。干妈插话进来说“马上就会有的。阿贾下次再来这里没准就和你的弟弟一块儿来喽。”姐姐不知道干妈的心事,吃惊地叫了起来:“妈呀,你在胡说什么呀?你怎么把力群和我弟弟扯到了一块儿去了呀?”
干妈开始笑,笑个不停,把姐姐更搞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姐姐抓起我的右手说给我看手相,能找到我未来的男朋友。我虽说不信,但还是很好奇。姐姐将我的掌心研究了老半天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力群哪,你的男朋友会是个比你大十多岁,还离过婚的的。”我听了这话心怦怦直跳,赶紧问到:“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干妈急了,转过头来对我说:“逸萍在胡说八道,什么大十多岁,什么离过婚的男人。我看逸峰配你挺好。”“妈,你别瞎操心了,力群未来的老公没准还是个洋人呢。”姐姐对干妈说了这话,同时也回答了我的问题。干妈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来,而我却感到一阵安慰。我想到了迪特,这个我希望能成为我丈夫的男人。于是我把心事告诉了面前这两位关心我、爱护我的女人。姐姐看着我很认真地说:“力群,你既然那么爱这个男人就去追呀,让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呀!” 干妈则自言自语地说道:“阿贾,只要待你好,让你过上快活日子,我不会在意你的老公是谁。”我眼泪汪汪地答道:“这个男人很明白我的心思,可是他从来不说他爱我,更别提要娶我了。” 两女人听完我的话后低下头默默无语。
快到吃饭的时候姐夫回来了。来了这几天,我早上起床时他已经出门,晚上十点多钟上床时他还在外面应酬。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姐夫出生香港商业世家,留学欧洲,回港继承家业并事业有成。他比姐姐年长近二十岁,当时一表人才的他热恋上姐姐时,姐姐还是个正在读高中的清纯少女。他们的故事就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拿着面包追求爱情的故事,已经延续了十五六年并且仍在延续。我真羡慕姐姐有这样的好运气。
饭桌上大家全听她的指挥。姐夫任凭姐姐调整他面前的碗筷的位置,为他打开餐巾,吃完姐姐挟给他的蔬菜......。我发现姐夫讲国语很辛苦就用英语和他聊天,看得出来,姐姐在他心目中是完美的。他有不少生意在德国,所以对德国各方面的情况很了解。
那天晚上,细心的姐姐送了我微型电吹风、熨斗、煮水器等生活用品。姐夫给了我不少德国马克的零钞,说这些零钞一开始几天在德国会用得上。干妈给了我一条她亲手织出的毛线围巾,说德国的冬天很长,围巾必不可少。东西太多了,从上海带来的的行李箱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最后只好将从上海带来的衣服留在了香港中,等有机会时再带回上海我的家中。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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