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G报告 | 中美贸易关系和挑战：过去、现在、将来与政策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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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也是中美建交40周年。中美经贸关系在中美关系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帮助两国渡过艰难时刻，为中美带来了繁荣昌盛。两国在贸易和投资方面的合作建立在各自的比较优势之上。过去40年以来, 尽管两国关系起伏不定，中美之间相互依存、互利互惠的关系仍持续增长。中美商业关系的发展轨迹为不同发展阶段和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树立了榜样，帮助其实现经济效益最大化，实现互利共赢。
然而，作为世界上两个最大的经济体，中美关系正处于十字路口，遭受不断升级的贸易问题的困扰。继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对中国实施301条款调查，于2018年8月完成对价值5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征收的第一轮惩罚性关税后, 中美之间的紧张局势在9月份愈演愈烈，白宫已确认价值2000亿美元的中国商品的税率将改为10％，并将在2019年升至25％。特朗普总统还威胁要对额外价值2670亿美元的商品征税, 这相当于所有中国出口到美国的总值。对此， 中国政府也实施了关税报复。到目前为止，持续的贸易战已经使中国和美国的就业和经济遭到了破坏。
为了评估这种高度脆弱的发展，本报告提出了贸易战的分析框架，并描述了三种可能的结果: 1. 双方达成协议并即刻停止关税措施（最佳情况）; 2. 贸易战持续但施加的措施有限; 3.（最坏情况）继续升级为全面的贸易战。鉴于贸易争端可能进一步升级，目前尤其需要关注的是：美国政府对贸易战结果的评价以及对中国政府意图的评估，因贸易战而失去的机会和利益关系，以及两国贸易问题对两国经济和更广泛的全球经济体系的损害。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美国和中国GDP总和占全球GDP的近一半，对全球经济繁荣有着重大的作用。两国之间的贸易战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双输结果，不仅损害两国也会一并损害全球经济。虽然两个大国之间的矛盾不容易消除，但双边经济关系对两国都有益。如今由于两国不信任引发的全面贸易战将会使双方都受到影响，并对全球福祉构成威胁。华盛顿不应忽视这样一个事实，中国不会对美国采取更具对抗性的立场，且目前中方始终在寻求与美国建立双赢合作以实现其发展目标的方式。借鉴过去四十年双边经济伙伴关系的成功，中美应该从双方的角度来看待当前的贸易争端，并从扩大经济效益总量的角度来化解贸易战。
报告最后从维护现有成果、知识产权保护、“中国制造2025”、BIT谈判、促进中美国内改革、贸易统计方法、双边基建合作、WTO改革、省/州政府合作和“二轨外交”等多领域、多层次角度为中美两国决策者提出十条加强中美合作、促进解决贸易争端的政策性建议：
一
维护已有的中美谈判成果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谈判
在今年6月初的第三轮中美谈判中，中方已作出承诺，在协议开始执行的第一年里，进口美方约700亿美元的美国农产品、能源和制造业产品。中美应为解决贸易逆差作出切实努力，中国增加对美进口，美方放宽对中国一些商品的进口。
二
鉴于中美政府都重视知识产权保护，中美可就知识产权达成新的协议
中美双方都要求保护知识产权、不允许强制技术转让。在知识产权保护上中美双方并没有本质上、原则上的冲突。中美应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达成新的协议，建立知识产权方面的长效合作机制，落实在知识产权领域的合作，加强监督。
三
“中国制造2025”也欢迎美方参与
“中国制造2025”本质上是一个促进产业升级的战略规划。制定和实施类似的战略规划，是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通行的做法。同时，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也强调，欢迎更多外国企业参与“中国制造2025”。中国欢迎美国参与其中，并积极探讨如何提升与促进“中国制造2025”。
四
中美两国应继续BIT谈判，推动新的中美自由贸易协议谈判
中美两国的贸易关系紧密，互相降低关税，符合中美两国经济发展的需要，也为解决两国贸易逆差提供了解决方法。以贸易保护主义对贸易保护主义只会两败俱伤。当前双方应在适当的时机以适当的路径推进中美双边投资协议（BIT）或新的中美贸易协议谈判，减少双方相互投资的障碍，增加彼此市场开放的广度和深度。
五
中美需加快经济结构调整和改革，在做大增量基础上改善贸易不平衡
对于中国来说，可将贸易摩擦视为契机，加快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行国企改革，降低企业税负、减税降费并同时取消倾斜性的财政补贴，提高工会作用，打造更加友好的营商环境，采取更符合市场化的政策等。美国也可进行结构性调整，增加储蓄、减少支出等，并改变过去对中国的看法，美国可以继续在中国扩大出口，改变对中国的出口管制。同时，改变以往对中国商品和中国投资的态度，如改变美国对外投资委员会（CFIUS）对中国投资的审查力度等。
六
创新中美贸易统计方法，公平公正显示两国所获价值，包括服务贸易，旅游，留学等
21世纪的全球贸易要用最新的统计方法来反映真正的贸易价值。美国与中国的贸易逆差数据会因运算方式的不同而存在差异。未来，中美间的贸易如果以全球价值链的方式来计算，不仅将更加精准地显示两国所获得的真正价值，而且更加公正公平。
七
探讨成立中美基础设施投资基金，扩大基建合作
中美两国在基础设施领域有广阔的合作空间，美国有对其基础设施改造的大战略，而中国在基础设施方面有丰富的投资和建设经验。
八
中美协商合作，共同促进WTO的改革进程
中美两国都在WTO多边贸易体系内，两国可以在WTO框架下先进行双边协商，如依托WTO《与贸易有关的知识产权协定（TRIPS）》对知识产权保护进行协商。对于WTO无法覆盖的领域，可以通过中美双边谈判来解决。中美两国也可以借鉴中国及欧盟承诺的建立WTO改革联合工作小组的模式，中国和美国也可以建立WTO改革联合小组，对WTO进行现代化改革，更好发挥以世贸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的作用。
九
加强中美两国省/州在多领域的合作，加大中美州省之间双向投资
美国各省、州、市对自身经济事务拥有高度的决策权，并且与中国经济往来密切，是中美两国良性互动的强有力支持者和双边关系的稳固器。中美两国应加强省/州、市政府合作，举办中美省/州长年度峰会、中美市长年度峰会，建立合作平台和机制，成立中美州政府合作基础设施建设基金。
十
发挥智库“二轨外交”的作用，促进双方沟通和共识
提高对外交流水平，鼓励中美两国智库、贸易协会等民间组织、NGO发挥“二轨外交”作用，形成有效而灵活的沟通途径和对话机制，负责传递两方的声音，积极协助双方消除误解、弥合分歧并最终提出解决方案。通过中美两国智库展开对话，积极推动双方各领域专业人士的沟通，为消除经济和政治壁垒发挥作用。中国智库与美国智库通过沟通达成共识，有助于中美两国政府达成共识。
此份CCG《中美贸易关系和挑战：过去、现在、将来与政策选项》报告是首个由中国智库在美国主流保守派智库发布的中美经贸研究成果。报告为中美贸易发展提供了客观、全面的历史回顾与深度分析，为笼罩在贸易战阴影下的中美关系提供了冷静的解读和预判，为管控分歧，共克时艰，解决贸易摩擦提出了中国智库的建议。该英文报告在对美国政府颇具影响力的美国主流智库发布，也旨在通过“二轨外交”更好传递中国声音，加强中美双方沟通与增进互信，推动中美经贸关系在经历摩擦后走向更好的合作共赢。
本报告是CCG中美关系系列报告的最新研究成果。作为国内领先的关注全球化与全球治理的社会智库，CCG长期关注中美关系发展，自美国大选启动以来，举办了以中美关系和全球治理为专题的数十场系列圆桌研讨会，在跟踪调研与展开“二轨外交”基础上，CCG在中美关系发展的诸多关键时点发布了系列研究报告，主要包括《特朗普时代：挑战、机遇与中国应对》《中美基础设施领域前景广阔，为中美关系提供新机遇》《CCG赴美调研报告：寻求稳定、均衡和共赢的中美关系》《10条建议应对中美贸易紧张局势维护双边稳定大局》和《理解与破局：中美贸易摩擦的深度分析和智库建议》等，旨在持续研究中美经贸现状、问题、原因及影响，为中美经贸及两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及时、前瞻性地提出智库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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