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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美洲(一): 洛杉矶的“穷人银行”

无畏 无畏的旅行 2021-03-27
“无畏美洲”旅行笔记:
 
有人说美洲是新世界,是希望,是新生活的开始。有人说美洲是个危险的地方,到处充斥毒品、黑帮。还有人说,美洲有着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不管是在沙漠、高原,还是在大海上。不过,不要总听别人说,自己去看看吧。

2015年11月,无畏正式踏入美洲大陆,从洛杉矶开始,一路向南,开始了一段新的旅行。“无畏的旅行”微信公众平台将连载无畏的美洲旅行笔记,分享在我们不熟悉的地球另一端的风景、历史和故事。

杰西卡出生在萨尔瓦多,与无数的萨尔瓦多人一样,憧憬到美国拥有更好的生活。她成功地移民美国,并找到了一份平凡但起码能够养活自己的办公室客服工作。3年前,当格莱珉美国开始在洛杉矶开支行的时候,她对这个不要任何抵押担保,只贷款给妇女,只要求每周聚会聊天的新奇玩意感到好奇。她看过《穷人的银行家》,知道那是在孟加拉国,没想到洛杉矶也将会有“穷人银行”。然后,她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应聘了洛杉矶波义耳高地中心经理的工作。这份工作与她以前的工作大为不同,以前她只需要朝九晚五地坐在办公室里做一些例行的工作,而这份工作却要求她到社区去,去和妇女打交道,去做一个会议主持人。如今,她拥有225个客户,已经升至支行副经理,因为支行副经理的工作量不小,所以就停止发展新客户。去年,她获得了格莱珉最佳中心经理的嘉奖,并由诺贝尔奖得主尤努斯亲自颁奖给她。

尤努斯教授亲自给杰西卡颁奖

这一天是感恩节前夕,我跟杰西卡约定参加9点的中心会议。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洛杉矶的地铁十分不便利,四下找路,结果到了10点才刚到中心会议。有两位中国的企业家,一直关注格莱珉,所以他们也和我相约一起来拜访格莱珉美国。终于找到约定的地点,首先听到的是妇女们的欢声笑语。大厅里,妇女们围坐在圆桌,一个圆桌就是一个五人小组,五个圆桌就是五个小组,这样的五个小组就成了一个中心。每周的这一天,她们都会带上“格莱珉美国”的绿皮存折,准时聚集到这里还款。实际的还款他们在来之前已经通过银行终端还好了,然后就带着还款的凭证来参加中心会议。在格莱珉美国,借助这里发达的技术,不管放款,还是还款,已经实现了无现金交易。

作为中心经理的杰西卡每周来这里召开中心会议。妇女们向格莱珉美国申请小额贷款,第一次申请的额度在500-1500美元之间,利息按照50周均等偿还。由于是感恩节前夕,今天她们还带来了自己制作的甜点和食物来分享。我这个陌生的中国人突然闯进引起了妇女们的好奇。我说了句“Hola”,她们问我,你会说西班牙语吗?当然,这时候我并不懂得说。这个中心的妇女几乎都是来自拉美地区,讲西班牙语,来美国时间不长,并不太会讲英语,所以整个会议都是用西班牙语进行的。
 
无畏在格莱珉美国的中心会议上

洛杉矶支行的第一个客户席琳娜,她如今经营着一个小型健身房。对于她来说,开健身房是她小时候的梦想,可是只有很普通的工作的她无法得到资金上的帮助。当格莱珉美国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个不用担保不用抵押,只要求每周聚会的”古怪”机构让她感到好奇,将信将疑地找到了其他四位有相同贷款需求的妇女,组成了第一个小组,开始了借款。她用这笔钱购置器材,做起了自己的小健身房。如今她已经能够申请更大额度的贷款,并扩大她的经营。 

她带动起周围的姐妹,大都是和她一样的来自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哥伦比亚等地方拉美国家的新移民。洛杉矶距离墨西哥很近,而且气候温暖,成为了许多人开始新生活的首选地。但是,洛杉矶并不一定就是一片乐土。几乎在市中心每条大街上都能看到拖着手推车的流浪汉。看到有的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在地铁,总会有些疯疯癫癫的人在我面前出现。12月3日,正好发生了火拼枪击事件,14人死亡。那天夜深时刻,我走在好莱坞大道上,被周围的冷清搞得提心吊胆。突然出现一群警察,抓捕在逃的歹徒。在我面前,警察大吼一声,把歹徒按倒在地。随后出现警车,将道路封锁住。我加快脚步赶紧回到旅馆,生怕卷入任何事件。在这个表面光鲜的城市里,贫穷、毒品、黑帮总能不时出现,提醒你说,洛杉矶的社会,还有很多棘手问题。 

妇女客户脸上的笑容

这些妇女们背井离乡,本来憧憬着来到美国开始美好的新生活,但是美国的现实和社会问题让她们的新生活没有想象中的好。找一份好工作不容易,做一份小生意就更难。美国的传统金融体系是把她们排除在外的,她们成了尤努斯教授所说的“金融界不可接触者”。在金融危机之后,失业率攀升,这些本来就在底层的新移民妇女的生活就显得更加困难。2008年,在金融危机席卷全球的背景下,尤努斯教授在纽约宣布格莱珉美国的成立,把在孟加拉国30多年的成功经验带到美国。终于,这些无助的妇女遇到了格莱珉美国,从那里不仅仅是借款,而是加入了一个大家庭。她们有的开起了买热狗的小食店,有的做起了裁缝店,有的办起了花店。每周她们都会相聚在同一个地方,谈论自己的家庭生活,谈论生意经。有时候,她们也会把孩子也带过来参加聚会,见见妈妈的姐妹们。

热情的妇女们请我大口大口地吃甜点。我跟他们说,我将从洛杉矶开始我的旅行,将会到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将会到你们的家乡去。在这里,虽然在城市,但是却让我感到了和在孟加拉国乡间的妇女们一样,一样在这每周的聚会上,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毫无修饰的笑容。

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就到了格莱珉洛杉矶波义耳高地支行的办公室,红蓝颜色的格莱珉美国标志出现在我眼前,倍感亲切。之前经常浏览格莱珉美国的网站,和格莱珉美国的CEO钟彬娴女士有过两三次的会面。最终我来到这里,更像和一个久违的老朋友见面。果然,迎接我的是支行经理锡德。 “Assalam Valaikum”,一见面,我们就用孟加拉语打招呼,并说起了”家乡话”孟加拉语。 

格莱珉洛杉矶波义耳高地支行的办公室

为了原汁原味地复制真正的格莱珉模式,尤努斯教授在孟加拉国选派兼有多年基层和管理经验的干将到格莱珉美国,任支行经理。第一个来到美国开拓的孟加拉人是沙阿内瓦兹,在孟加拉国格莱珉银行工作了30年,升至大区域总经理。一开始在来到纽约开展工作并不顺利,很多人对格莱珉不了解、不信赖。最后,他找到的头一批客户还是在纽约的孟加拉国移民妇女。2008年,在他的努力之下,格莱珉美国第一个支行纽约支行正式成立,如今格莱珉美国已经在全美11个城市拥有25个支行,6.4万妇女客户。他进行了开创性的工作之后,尤努斯教授就开始在孟加拉国格莱珉体系里选派干将,到美国展开更多的支行,同时也培养美国当地的职员成为支行经理。如今在格莱珉美国工作的孟加拉国人有15人,其中支行经理已经有一半以上是美国当地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女性。 

尤努斯在纽约成立格莱珉美国

锡德就是其中的一位从孟加拉国派来的支行经理,2012年到达洛杉矶开展工作。虽然还没有实现支行的盈亏平衡,但总体上在他的领导之下,支行稳步发展,如今洛杉矶支行拥有2570名客户,137个中心,514个小组,还款率100%。他手下有员工10名,全都是女性,借款客户也都是女性,所以他成为了这个支行里唯一的男性。每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下午,都是他们最忙的时候,这时候,他们进行审计工作,并处理新的贷款申请。这天下午,就有10几个新加入的贷款妇女在办公室等候最后贷款申请手续。她们刚刚加入小组,等待他们的最后一道手续,是和支行经理见面,与支行经理聊天,并提供自己的身份证明之后,就可以从支行经理手中获得贷款的支票。 
  
拉美裔的妇女客户从支行经理锡德接受贷款

我在支行办公室里待了整一个下午,做了一回“见习生”,观察他们的工作,空闲时和锡德聊起了孟加拉国的往事。格莱珉源于1976年的乔布拉村的一个实验项目,到如今已经走向了全世界,哪里有穷人,哪里有金融界不可接触者,哪里就有格莱珉这个“穷人银行”。最后我和他们一起下班,走出支行办公室。在感恩节前夕,能在洛杉矶与熟悉的格莱珉再次相遇,让我在寒风中感到了温馨。感恩,与格莱珉的相遇。

格莱珉美国在洛杉矶拍摄的宣传视频
能让你对格莱珉美国有更直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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