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食人的世界，毁灭才是拯救

『前言』

本文写于2018年5月，看了梅尔·吉布森执导电影《启示录》（Apocalypto）讲的墨西哥人大规模食人故事，恰是我非常感兴趣并且研究过的，所以随即动笔写文。

此次是老号被疯后首次重发。我对旧文略作删改，使文章总体更符合我现在的保守主义宗旨和对环太平洋文化的认知，更有阅读价值。

墨西哥食人，属于环太平洋文化的一部分。整个环太平洋文化带的食人历史，不日将在本号发表，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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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梅尔·吉布森这部《启示录》（Apocalypto）电影。整个故事非常简单，美洲雨林里的一个印第安狩猎部落本来过着世外桃源、自给自足的生活，一夜之间被先进的“玛雅文明”派出的战队屠村，部落首领被杀，他的儿子“虎爪”与若干男女被掳为奴隶，用竹竿拴住手颈，翻山越岭回到“玛雅人”的都城。

“虎爪”被“玛雅人”抓获

俘虏们被带到金字塔祭神

旁边的壁画描述杀人献祭

插满人头的木桩

俘虏们被带到金字塔祭神

浑身沾满血污的大祭司在杀人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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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奴隶们浑身被涂上天蓝色染料，押上金字塔当作人牲献祭。“虎爪”侥幸碰上日食逃脱性命，又被战队追击。他杀了几个敌人，自己也身受重伤，穿过雨林来到海滩上，已瘫软无力。但后面的两个追兵与他一样，都被海面上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竟然无暇杀他——那儿停泊了几艘三桅帆船，小艇划着桨靠近岸边，艇上身穿铠甲的西班牙人正严肃而平静地注视着这些野蛮人。

电影里所有人物都说尤卡坦语（玛雅时代的通用语）；大祭司杀人挖心的金字塔是“库库尔坎”（Kukulcan，玛雅人对羽蛇神的称呼）神庙；主角字幕翻译为“虎爪”，实际上他叫Jaguar Paw，“美洲虎之爪”，这是玛雅蒂卡尔王朝的“开国之君”的名字，不过这位君主活在公元四世纪，离哥伦布发现美洲差了一千年；西班牙征服者所见到大规模进行活人献祭的印第安文明，实际上是阿兹台克帝国和他们附庸，阿兹台克帝国的年代是14～16世纪，正是被西班牙人所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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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片的视觉冲击力以及历史厚度，使其一度在豆瓣、知乎之类的装逼网站上引起了讨论。但讨论者都不知道电影为何将前后相差几百年的玛雅文明与阿兹台克文明的元素大兜乱，“张冠李戴”。

我们只要用上「左右经」的思辨方式，就不难知道身兼导演和编剧的梅尔·吉布森这么做的原因。梅尔·吉布森本人是保守派，爱尔兰裔天主教徒，他要利用这部电影为保守派思潮推波助澜。但好莱坞历来左派当道，所以保守派的电影叙事不得不含糊其辞装傻充愣，避开同行和舆论的道德审判，以免被群起攻之。

毫无疑问，梅尔·吉布森要用《启示录》表达的意思是：上帝派来白人殖民者拯救了印第安人，否则后者将永远活在血腥的地狱之中。

但西班牙人征服阿兹台克王国的历史，早已被白左颠倒黑白地定性为“用枪炮和天花屠杀了美洲上亿人口”。只要一说那些杀人挖心的凶残祭司是阿兹台克人，白左肯定知道你要歌颂“刽子手”西班牙人。梅尔·吉布森只能假装历史不及格，让一千年前的玛雅君主“美洲虎之爪”与白人殖民者见面了。

其实，影片结尾出现的这位脸容沉静冷峻的白人，从面部特征看，更像是征服者埃尔南·科尔特斯本人，而非发现者哥伦布。正是他亲手消灭了阿兹台克帝国。

毫无疑问，这部电影从始自终都是寓指阿兹台克文明，而不是早已衰落的玛雅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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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埃尔南·科尔特斯

讲过电影，我们来谈谈真实的美洲和阿兹台克血腥史。

大概从公元前一二千年起，整个美洲就开始流行活人献祭。在亚洲和世界其他地方，这种现象当然也有，但由于文明的种族占了主流，逐渐销声匿迹了。然而，当其它大洲纷纷进入礼乐教化的古典时代之后，美洲却依然故我，沿着人祭人牲一条道走到黑。

被各种文本和想象高度神化，被誉为“美洲大陆的希腊”的玛雅人，实际上是野蛮、嗜血的文化源头之一。以前几代学者都把玛雅人粉饰为“热爱和平、丝毫不染暴力和杀戮”、只知道研究高深天文知识的神秘民族，可惜七十年代在中美洲伯利兹北部库埃罗遗址出土的几十具人牲骸骨将这个神话彻底打破。那些人牲在公元前四百年被玛雅祭司残酷杀害，颅骨被燧石刀挖破，头被砍掉，还被肢解。

到了公元后，活人献祭在美洲愈演愈烈。公元三世纪起，玛雅的蒂卡尔城邦与乌亚克萨克屯城邦之间爆发连绵不断的战争，目的是抓住对方的俘虏，在各种仪式上作人牲之用。蒂卡尔的国王“吸烟的青蛙”（“美洲虎之爪”的弟弟）灭亡了乌亚克萨克屯，将其王室、贵族、士兵全部一锅端，砍头祭神。

玛雅波安巴克遗址发现一幅壁画，表现了公元790～792年间，战俘奴隶在男女贵族脚下被折磨、斩首，以庆祝册立太子。

玛雅人还有在球赛上杀死敌方贵族俘虏、往水井里扔活人等等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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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千年左右，北方的游牧民族托尔特克人入侵，与玛雅文明“融合”，发展出更具宗教感的人祭。阿兹台克人就是托尔特克文明的继承者。

阿兹台克人也是从北方过来的流浪民族，到处劫掠，颇受墨西哥原来的各个城邦所鄙视。但他们在人祭上格外残忍的手段，却得到了一个国王的青睐，请他们当佣兵，还答允把女儿嫁给他们的首领。而他们的回报，竟然是按照“神谕”把国王的女儿剥皮献祭，祭司穿着这件人皮以象征自然女神“托西”。他们居然还请国王参加庆典。愤怒的国王叫来了武士，于是这帮狗贼不得不逃到特斯科科湖中小岛。

阿兹台克雕像重现了祭司或战士穿人皮的恐怖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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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台克人在岛上建起了一个叫“特诺奇蒂特兰”的城邦，开始建造神庙和宗教制度，经过几十年的对外征服和联盟，变成了该地区的霸主。阿兹台克人自称“墨西加人”，日后墨西哥这个叫法就来自于他们的族名。湖中小岛建立的特诺奇蒂特兰城，地望就是今天的墨西哥城。

短短一百多年间，阿兹台克人就通过武力扩张成一个庞大的帝国。他们每一任国王都发动对外战争，通常都以“牢人之君、绝人之祀”为结局。烧掉抵抗城邦的神庙，把城邦首领杀了祭神。所以在他们的记事里，就用一个起火的小神庙的图案表示灭了一个城邦。《门多萨手稿》里，蒙特苏马一世在位时灭了二十几个小国（下图）。

特诺奇蒂特兰广场上的“人头塔”，坐落在供奉大神庙一隅，用石头制作，直径6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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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台克人每征服一个城邦，必定要掳走大批俘虏。这些俘虏无一例外，统统会成为人牲。他们“青出于蓝”，除了从玛雅人和托尔特克人那儿继承了杀死人牲的方式，自己也发明了林林总总的残害技术。譬如剥了人皮当衣服穿，把奴隶文火烤得只剩一口气才砍掉其四肢挖出内脏等等。

最重要的是，他们吃人肉。不是一次两次偶尔吃，而是长年累月地吃，制度化地吃。不是仅仅阿兹特克人吃，整个阿兹特克统治的地区都在吃。阿兹特克的盟友在吃，附属国在吃，敌国也在吃。

维齐洛波奇特利的形象，出自《the Codex Telleriano-Remen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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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特克人的主神是维齐洛波奇特利（Huitzilopochtli），既是战神也是太阳神。阿兹特克人认为，他们的神必须以血维持生命，太阳和其它的天体运行也需要鲜血给予能量。所以祭司从每天一大早就开始在各个神庙杀鸟兽、杀人，杀个不停，一直杀到天黑为止。

西班牙传教士手稿里纪录的阿兹台克人杀人挖心场面

男孩十岁起就开始武器训练，并在战场上打杂。直至他们抓到了战俘，才能成为及格的战士。抓到的战俘被押送到特诺奇蒂特兰的主神殿。在104级的金字塔高台上有一块祭石，战俘人牲躺在石上，四肢被祭司助手拉住，太阳神的祭司用黑曜石或燧石匕首，从第十根肋骨下插入，剖开受害者的胸膛，伸手掏出还在跳动的心脏，高高举起，献给太阳神。祭司将心脏放入特定器皿，割下头颅，然后将躯体从台阶上一脚踢下。这具尸体的所有权属于抓到他的战士，其手脚会被切下，与玉米汤一起煮熟，分给战士的所有亲戚吃掉。躯干部分通常不吃，扔掉或喂给圈里的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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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诺奇蒂特兰城中央有一座大金字塔（Great Pyramid of Tenochtitlan），始建于1325年，其实应该叫主神殿，专事供奉维齐洛波奇特利、特斯卡特利波卡两大神祇。

阿维索特尔于1486年继承了哥哥蒂索克的王位后，旋即对神殿进行扩建。为了举行落成大典，他在瓦哈卡北部进行了一场长达两年的战争，虏获了80400名奴隶（另一个说法是至少20000人）。这些奴隶们排成四行，由国王阿维索特尔本人亲自操刀摘心，祭司和其它贵族也一起上阵，整整杀了四天才把俘虏们的心脏挖完。

阿维索特尔的侄子蒙特苏马二世即位后，其疯狂程度也不逊色于其叔叔。他在瓦哈卡地区一次抓了1.2万名俘虏，同样全部摘心杀死以祭战神。

西班牙征服者埃尔南·科尔特斯带着600人和16匹马，于1519年4月在墨西哥东海岸登陆，用了五年不到的时间彻底消灭了阿兹台克这个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邪恶的国家。他有一位手下，叫贝尔纳尔·迪亚斯·德尔·卡斯蒂略，晚年写了一本纪实著作《征服新西班牙信史》，详细记载了阿兹台克帝国如何被毁灭，书中多处提及这个邪恶帝国境内的杀人食人俗。

特诺奇蒂特兰大金字塔，即主神殿。祭司在神殿高台上杀掉人牲，割取最重要部分人肉后，会将躯干扔下台阶，让底下人群按阶级分享。

蒂索克之石，顶上的那处凹陷用来放置人牲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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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陆后，他们一路经过了阿兹台克的许多属国，还进入了阿兹台克尚未征服的敌国，走了几个月才进入特诺奇蒂特兰城。在路上，他们经过的每个村落“天天当着我们的面宰杀四五个印第安人，用人的心祭神，用人的血涂墙，还割下人的四肢食用（就像在我们国家从肉铺买回牛肉一样），甚至还把人肉切成小块，在市场出售。”

“我记得在几座神庙中间的一个广场上，有许多死人骷髅堆成的堆，由于堆放得很整齐，可以推算出骷髅的数字大概在十万具以上；在广场的另一头，还有许多死人大腿骨和其它死人骨头堆成的堆，骨头数字无法数清；还有几根木梁，上面挂满死人头骨，据我们所知，有三个祭司负责看管这些骷髅和死人骨头。我们深入内地以后，还会看到此种景象，因为所有村落都是这种情形……”

“我必须再提一提我们在乔卢拉（在多次造反抵抗阿兹台克的瓦哈卡地区）城发现的那些宽木条的笼子，笼子里关满了大人和小孩，养肥之后用来祭神、食肉。我们砸开这些牢笼，科尔特斯要囚禁在里面的人都回到各自的家园，并用威胁的口气命令乔卢拉城的酋长、统领和祭司们不得再那样囚禁印第安人，也不准吃人肉；他们满口答应，可是并不照办。”

“祭祀完毕，他们砍下牺牲者的四肢与头颅，在庆典和宴会上吃掉四肢，把头颅挂在梁上，身体他们不吃，而是拿去喂害兽。”

这是在路上西班牙人见到的情况。

《新西班牙诸物志》（即《佛罗伦萨手抄本》）记述的阿兹台克献祭残杀。

该书由方济会传教士贝尔纳迪诺·德·萨阿贡所著，1588 年之前为美第奇家族的藏品，现藏于佛罗伦萨美第奇-老楞佐图书馆。萨阿贡修士从 16 世纪 40 年代开始研究土著文化，他所使用的研究方法被学者们认为是现代人类学领域研究技术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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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阿兹台克帝国的首都特诺奇蒂特兰城后，他们获邀登上了大金字塔主神庙，看到“房间内放着几个焚香的火盆，这种香叫古巴脂，当天献祭的三颗印第安人的心脏，同古巴脂一起焚烧，他们刚用烟与古巴脂祭过那尊神。神堂的几堵墙壁溅满血污，结成一层黑色硬皮；地面也如是，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恶臭。……这尊特斯卡特利波卡像是地狱之神，掌管墨西哥人的灵魂……墙壁上厚厚的血迹凝结成一层硬皮，地上也全是血污，卡斯蒂利亚的屠宰场也没有如此难闻的臭味。神像前供着当日献祭的五颗心脏。”

“距大神庙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塔，……不远处就是杀牲台，台子血迹斑斑，被烟熏得乌黑，血污在上面结了一层硬皮。屋内摆放许多锅和各自坛坛罐罐，都装着水，祭过神的可怜的印第安人的肉就放在这些锅里煮，然后祭司就吃煮熟的肉；因为杀牲台旁就摆着许多大刀和木墩，像肉店里的切肉用具。”

这是迪亚斯·德尔·卡斯蒂略与埃尔南·科尔特斯亲眼目睹的，并由卡斯蒂略记载在《征服新西班牙信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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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年春天，西班牙人进攻特诺奇蒂特兰城失败，阿兹台克人俘获了一些白人，当场拖到金字塔顶进行了献祭。

迪亚斯·卡斯蒂略和战友们所在的位置能看到主神殿的情形：“我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这是我所目睹过的终生难忘的恐怖场景。我们看见印第安人让我们的同伴戴上羽毛头饰，手里拿着类似扇子的东西，然后逼他们在维齐洛波奇特利像前跳舞。跳完后，印第安人强迫他们躺在很窄的杀牲台上，接着用石刀割开他们的胸膛，挖出突突乱颤的心脏献给印第安人所供奉的神灵。尸体被踢到台阶下面，在下面等着的印第安屠夫砍下尸体的四肢，剥下脸上的皮，将那些长有胡须的皮留待日后庆祝纵酒狂欢会时使用。至于剩下的人肉，被屠夫们就着红番椒给吃掉了。”

迪亚斯笔下的阿兹台克祭司绝对比电影《启示录》里的形象更阴森恐怖：身穿黑色长袍，头戴兜帽，指甲和手掌沾满发黑的血垢，头发被血粘结在一起，解也解不开。

阿兹台克人与特拉斯卡拉人打了一百年的仗，特拉斯卡拉人战俘统统被掳回特诺奇蒂特兰充当人牲。特拉斯卡拉人因此深仇大恨而与西班牙征服者结盟，为消灭阿兹台克国出力甚巨。

据美国学者迈克尔·哈内尔的统计，在15世纪的墨西哥中部，每年都有25万人（占总人口1%）被当成人牲献祭。

哈内尔指出，由于环境区域限制、人口压力过重，丰富的野生猎物急剧递减、驯养的草食动物的短缺，平民是很难吃到肉类的。人们通常是从湖面捞取孑孓，再加上苋属植物、玉米和豆形果实填饱肚子。几乎每年都面临食物短缺的威胁。捕获过一个俘虏的平民，从此可以分享人肉和野味。当他捕获的战俘超过三个，他就获得了贵族的进食特权，同时有资格开设“人肉盛宴”，以招待自己的亲属也吃上肉。在闹饥荒时期，贵族和战士们吃人肉的特权为抵御饥饿提供了保障。

以人肉为奖赏，阿兹台克首领们激发了穷人们参与攻击性军事行动的积极性，“支撑那台机器取得竞争性成功”。

另一位学者马文·哈里斯指出，中美洲经历过数世纪的人口增长导致了生态衰竭，墨西哥谷的动物蛋白资源严重损耗，在这种情况下：

使阿兹台克的统治阶层感到，禁止人肉消费并且制止用人肉来奖赏战场上的忠勇之士，这是特别困难的。对这个统治阶层来说，把战俘祭献、重新分配甚至吃掉，都比把他们用作农奴或奴隶会带来更大的好处。因此，食人俗被阿兹台克人作为一种不可抗拒的圣事保持了下来，……神职机构也倾向于赞成增加而不是减少仪式上屠杀俘虏的数量以及对人肉的重新分配。

换言之，在五百多年前的墨西哥，由于人口密集造成食物短缺，尤其是肉类短缺，阿兹台克发展出以吃人肉来使国家机器持续顺畅运转的路径。这种方式获得了联盟和周边许多部落的仿效。

但杀人、食人最登峰造极的毕竟还是发明者阿兹台克帝国。他们一次杀掉吃掉80400人的世界纪录迄今为止无人打破。

以杀人献祭为信仰，以食人肉为生活方式，阿兹台克恐怕真的是历史上最邪恶的国度了。

对于整个大墨西哥地区而言，对于电影里的印第安平民“虎爪”而言，征服者科尔特斯带来的并非毁灭，而是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