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平：岸邊讀書記（二十三）──東南絕學在毗陵

文/ 彭玉平

龔自珍這人因為太有才，所以也一直處於是非當中。其實，有才就好，才多反是浪費了。

王國維就引用他的“偶賦淩雲偶倦飛”幾句後說：“其人之涼薄無行，躍然紙墨間。”王國維的這個結論有點跳躍，不去管他。再說王國維太感性，他的話要都管的話，會很累很累。

但龔自珍對我的家鄉常州評價很高的。“東南絕學在毗陵”，“天下名士有部落，東南無與常匹儔”，“我益喜逐常人遊”，等等，都是誇我們常州的文化和常州的人呢。

此前陸遊也說常州“儒風蔚然為東南冠”。舉個例證：宋大觀三年錄取進士300人，常州一地（當時轄地比現在廣）就有53人——而且主考官不是常州人哈。

常州的人文淵藪，不用我多說的。袁枚說：“近日文人，常州為盛。”嚴迪昌說：“乾隆時期，常州這個‘部落’最稱鼎盛。”這都是說詩歌。一個“常州詩派”其實呼之欲出的。

如果再加上一個影響深遠的常州詞派和自成一派的常州經學，作為一個常州人，簡直不驕傲都不行啊！不過，想驕傲得徹底一點，要生活在清代才好，因為常州的諸多榮譽，比較集中地是在清代獲得的。

所以，說說家鄉，卻也只能在“歷史”中回憶一番，鉤沉一點有亮色的東西，心裏其實潛伏著淡淡的鬱悶的。民國以來，常州便漸漸被相鄰的無錫、蘇州拋在後面了，現在不僅是文化，經濟也是如此了。

常州人文學術的下一次“中興”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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