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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林奇:所有人对《橡皮头》的理解都不符合我的想法

2016-04-05 虹膜翻译组 虹膜

本文是虹膜翻译组出品,大卫·林奇讲述自己震惊影坛的处女作《橡皮头》。希望加入虹膜翻译组请发信至870042332@qq.com


来源:《Vulture》杂志采访:Bilge Ebiri翻译:小野于林校对:Wil小溦




标准收藏(CC)公司这周首次发行了大卫·林奇拍摄的第一部影片《橡皮头》的蓝光光碟,这一版本格外精致且内容丰富。封面看上去也很有年代感。林奇的这部电影风格古怪,无法定义其影片类型,在少的可怜的预算下历时几年终于完成,但它却成为美国独立电影影响深远的作品之一,是70和80年代占据午夜剧场的固定节目。


《橡皮头》教会富于冒险的一代又一代观众,电影可以超越普通观众之前熟知的模式,表达更多深入的事物。在这部影片中,林奇营造出一个时刻让人胆战心惊、仿佛生活在阴间的一个工业化世界,顶着爆炸头的主人公(杰克·南斯饰演)游走其间,当他面对责任、爱、迷失和死亡时,脸上总是充满迷惘和恐惧。这是非常棒的电影,我们今天很荣幸有机会与林奇聊聊这部佳作。




Bilge Ebiri:当拍摄《橡皮头》时,你是如何在很少预算情况下做出那些特效,并让电影呈现这样的风格的?


林奇:嗯,电影确实要带有一定的风格,电影风格取决于你拍了些什么,以及拍摄出的光影效果。我构思了整个故事,并亲自制作了不少道具。拍电影就是要不断地去尝试,一直到你觉得感觉对了为止。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因为这是我的创意。我喜欢《橡皮头》里存在的那个世界,我也愿意生活在其中。这么多年来我喜欢把自己沉浸在那个幻想的世界中。


Bilge Ebiri:《橡皮头》的音效是怎样制作出来的?是您在拍摄电影过程中的灵感突现还是来自于后期设计?


林奇:这个电影的创作灵感源于费城。影片中的城市是一个充满烟囱的工业城市,在这座住满工人的城市中,时间是停滞的。这些特征赋予影片一种特定的感受,而音效应该跟这种感受匹配,而录音师Alan Splet和我一直尝试直到得到满意的效果。


David Lynch, behind the scenes ofEraserhead (1977)


Bilge Ebiri:最近几年,您是否去过费城中激发这部电影灵感的那些地方?


林奇:我很多年前去过一次,这座城市已完全变了样;我现在感觉这座城市跟别的城市没什么区别,不像当年拍电影时的样子。这里很明亮,很干净,而且有涂鸦,涂鸦已经彻底毁掉这个城市。


Bilge Ebiri:怎么会这样呢?


林奇:因为涂鸦抹杀了建筑之美,建筑物砖块上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色块,根本无法拍摄。涂鸦毁掉了整个城市,在我热爱的那些区域全都有涂鸦,例如工厂、铁路和桥梁;所有地方都变得面目全非。


Bilge Ebiri:我知道您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对《橡皮头》的具体意义做出回应,但是为什么您认为很多年之后,人们仍然会对这部电影产生共鸣?


林奇:嗯,那很难说清楚。我一直这样说:每个观众都不一样,人们进入一个世界,就会有各自的体验,每个观众在每个影片中都有不同的观感。所以自然地,对有些观众来说《橡皮头》是有意义的,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这部电影一点意思也没有。电影的世界就是如此,你不能要求所有人对一部电影都持一样的观点。




Bilge Ebiri:关于《橡皮头》,您听到过最古怪的评价是什么?


林奇:我喜欢人们对于电影表达的意义能有自己的观点,对于其它事情也都能独立思考;但是同时,据我所知,没有一个人和我理解这部电影的方式是一样的。对这部电影现有的解读,没有任何一种符合我对影片的理解。


Bilge Ebiri:很多人会说这部片子是一部关于害怕承担责任和父母身份的片子,您差不多已经成年的孩子怎么看待这部片子?


林奇:嗯,我有四个孩子,三个正在成长中,一个还只有两岁,她还没看过这部片子。


Bilge Ebiri:已经成年的那三个孩子跟您讨论过这部片子吗?


林奇:还没有。我知道他们都看过,而且对这部电影非常熟悉。但是我并不知道他们都看过,而且对这部电影非常熟悉。我认为他们真的喜欢这部片子,但是不清楚他们的想法。


D. Lynch and Jack Nance


Bilge Ebiri:当影片在院线上映时,并没有爆红,反倒是之后在午夜场受到了观众的追捧,您认为类似《橡皮头》这样的电影现在还有受众吗?


林奇:没有了。当年的那些午夜场挽救了那么多影片,把如此多的影片呈现给大众。你知道,《橡皮头》这部电影在很多影院上映了很长时间。无论人们是否看过这部片子,一定看过这个名字,然后不知不觉地就记住它了。对独立影院和艺术片影院来说,午夜场这个点子实在是妙不可言,对《橡皮头》的成功更是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本·巴伦豪兹,被称为「午夜电影之父」,如果不是因为他,《橡皮头》可能都不会为人所知。


Bilge Ebiri:《橡皮头》成功后,你跟梅尔·布鲁克斯合作了《象人》(the Elephant Man)。如果《橡皮头》不是如此成功,那么当时你可能怎么办?你的下一部片子会是什么?


林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当时可能会拍《罗尼火箭》(Ronnie Rocket),在完成《橡皮头》后我很快就写好了这个剧本。


Bilge Ebiri:你认为还有可能会拍摄这部电影吗?


林奇:不知道呢,到现在也没有这个计划。


Bilge Ebiri:拍摄了《橡皮头》后,您觉得作为导演自己是否有所改变?


林奇:很多地方我都改变了,但是有一个地方始终没变。那就是一旦我有了想法,我会努力去实现,把它们通过这样或那样的媒介传达出来。如果是在电影领域,你就要尽量努力做到用电影的语言把想法表达出来。这点对我而言一直没变过。




Bilge Ebiri:拍片经常被描述为一系列「无心插柳」,那在《橡皮头》的拍摄过程中哪件事可以称得上是最欢乐的偶然事件?


林奇:我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但是我把艺术创作视为无心插柳的过程。将想法变成现实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我认为在这个过程中只需要保持警觉,时刻关注事情的进展就好。即使你已经有一个脚本,在过程中也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往往带给你一些好的点子。对于《橡皮头》来说,刚开始拍摄时,并没有Lady in the Radiator这个人物,她首次以画中人出现,而在拍摄进行了5、6个月后,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Bilge Ebiri:您是在拍摄《橡皮头》的过程中发现了超验冥想法吗?


林奇:是的。我可能是电影开拍后不到一年或者刚好一年的时候开始冥想的。实际上,这可能就发生在 Lady in the Radiator出现后。


Bilge Ebiri:所以超验冥想听起来真的影响了你的电影。


林奇:冥想会影响整个生命。当人处于超验状态时,整个身心融为一体。生命中的一切都会得到提升。对人类来说这是最美妙的事情。而对于电影人、画家或者摄影师来说,超验状态对他们的工作也同样有提升效果。在他们工作时,新的想法会不断涌现,愉悦感越来越强,随之也愿意投入更多的精力;而生活中所有负面东西,例如失望、愤怒、憎恨或者任何降低创造力的东西,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超验冥想法对人类来说确实是很美妙的感受,我要推荐给所有人。




Bilge Ebiri:你曾经回看过自己的影片吗?


林奇:有时候会。以绘画为例,我总认为对一个画家而言,时不时地看看自己以前的作品是个好事,因为对比现在之后可以让你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同样,回头看自己的影片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过自己以前的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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