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天：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近三十年研究趋势

摘 要: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数据库1991— 2016 年社会学类项目的分析显示,社会学类项目具有明显的空间取向和社会转型特征,研究对象广泛,研究议题多元,项目多致力于通过科学的研究手段和研究方法来发现社会规律、解决社会问题。对项目论文成果的进一步分析发现,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成果较为丰富,论文数量不断上升,项目发表论文的影响力要高于一般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论文,但总体研究水平仍待提高。

关键词:社会学 研究趋势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语义网络分析 成果评价

作  者：朱慧劼,南京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研究生(南京 210046);风笑天,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南京 210046)。

 01   引 言

从 1903 年严复译成的《群学肄言》出版印行,中国社会学已经走过了百余年的历程。在经历20世纪初社会学在中华大地的生根发芽,以及研究和教学的一度中断后, 1979年3月,邓小平同志在党的理论工作务虚会上指出:“政治学、法学、社会学以及世界政治的研究,我们过去多年忽视了,现在也需要赶快补课。”社会学的 “补课”迅速在全国开展起来。 1991年6月,中央决定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领导小组下设全国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隶属中共中央宣传部。同年出台《哲学社会科学“八五”(1991—1995 年)国家重点课题规划》和 《国家资助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课题管理暂行办法》,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开始受理申请,“资助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课题用于支持对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具有重大实践意义和理论意义、对学科建设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的研究”。

时至今日,社会学发展现状如何是学科发展建设中需要不断反思的话题。当然,对学科的发展现状进行把握是一项不太容易的工作,对学术共同体的识别本身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总体而言,学者对社会学发展现状及趋势的探索主要分为三种路径。第一,对期刊所载论文的分析。如尉建文等人基于 《社会学研究》1986—2015年所发表论文指出研究议题呈现热点突出、内容多元的趋势。何日取基于2005—2006 年中国人文社会科学索引刊物中发表的社会学论文的分析指出,社会学研究热点受社会现实与政策的变化、社会学内部研究兴趣或研究范式的转换等因素的影响,呈现不同的升降趋势。第二,学术共同体成员对社会学发展的认知。如郑杭生关于改革开放三十年社会发展和社会转型的判断。又如风笑天对社会研究现状和趋势的分析,并提出社会研究发展 “学习—实践—提高”的三个阶段。第三,基于特定资助项目的分析。邱均平和牛奉高基于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的分析指出,立项数目在地区分布上的不均衡。

在三种路径中,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分析具有一定的特殊性。1991年以来,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已执行了三十余年,为支持和引导中国社会科学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代表着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的方向和水平, 研究者通过国家社科基金立项项目来探析本学科的发展状况。如徐俊国和风笑天基于国家社科基金中的社会学项目的分析指出, 2004—2013年社会学立项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农问题研究、社会建设和社会管理研究等领域。但在这些分析中,缺乏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成果的影响力做较为详细的分析。此外,现有研究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分析的时间跨度较短,较少对历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进行长时段的分析。

在过去 30 多年里,受资助的社会学类研究项目呈现了什么样的社会学研究轨迹?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成果尤其是学术论文质量成果怎么样? 本文尝试通过对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办公室网站的哲学社会科学项目库中项目数据的分析来回答这一问题,以探索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研究趋势与成果评价。

 02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概况

本文数据来自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数据库。笔者对研究中的项目进行了适当的清理。

分析发现,历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数量总体上呈上升的趋势, 2016年达4794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按照学科分类包括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管理学、历史学、人口学等,共计26类。在可查到的1991年到2016年中,全国社科基金立项社会学类项目 2000多项,社会学类项目占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总数平均达到5.32% 。 2016年,社会学类项目 239 项,占比为 5.55% 。除3个单列学科外,社会学类立项的重点项目和一般项目共有154项,占比为5.4% ,仅低于管理学(8.6%)、法学(8.1%)、语言学(7.6% )、应用经济 (7.5%)、中国文学(7.3%),高于平均值4.3% ; 2016 年社会学类立项的青年项目共有76项,占比为7.2% ,仅低于应用经济(7.6%),与中国历史并列第二。社会学类项目占比最高一年为2005年,当年项目总数为 1508项,社会学类项目有102项,占比为6.76% 。社会学类项目占比最低的一年为1995年,当年项目总数为161 项,社会学类项目仅占6项,占比为 3.73% 。由此可以看出,社会学类项目近年来的比重已经高于平均水平。

从1991年到2016年的社会学类各类项目的发展趋势来看,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总体呈现上升的趋势,在1995年曾一度出现跌落,但在1996年出现了小高潮,随后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总数不断上升,在2014年达到极值283项,随后趋于平稳,略有下滑。2014年,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有重大项目7项,重点项目18项,一般项目142项,青年项目77项,西部项目27项,中华学术外译项目 6项,后期资助项目6项。在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有543个科研机构申请获得这些基金项目。从申请人所在单位来看,申请人所在单位数量最多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达 92 项。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和南京大学位列高等院校的前三名,立项项目数分别为71 项、62 项和51项。

 03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热点及其变迁

项目名称是反映其研究重要信息的载体,为了更好挖掘社会学类项目名称中的信息,研究借鉴了文献计量学中的语义网络分析方法,通过内容分析软件对社科基金项目中社会学类项目名称进行分词和语义网络分析。笔者剔除了1991年中29个项目,这是由于这些课题的名称为“地点 + 调查”,如 “河北张家口市调查”、“江苏无锡县华庄镇调查”等,并未对调查的内容和核心问题进行阐述。研究使用的内容分析软件为 Rost-cm6.0 ,先对名称进行分词的处理,再对分词处理后的词汇进行词频统计。在词频统计时采用归并词群表将同义词进行归并,研究使用的归并词群表中的词汇包括:中国/我国、民族/少数民族、城镇化/城市化、农村/村落/新农村/乡村/村庄、老年人/老人、群体/人群、女性/妇女。在统计词频后采用 RostNat 对名称进行语义网络分析,绘得语义网络分析图。为了更好地探究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热点的变迁,笔者还对历年的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关键词的变迁趋势进行了统计和比较分析。

(一)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名称中的高频词汇

通过词频统计发现,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名称中的高频词汇除了“研究”外,还有“社会”、“中国”、“农村”、“机制”、“问题”和“文化”5个高频词汇。从这5个高频词汇中可以看到:“社会”是社会学研究的对象,也是社会学学科的安身立命之本;“中国”作为高频词汇表明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关注中国本土;“农村”作为高频词汇表明社会学界对我国“三农”问题较为关注,同时也表明在从农业社会转型的过程中,农村作为社会问题交织的场域的重要性;“机制”和“问题”作为高频词汇表明社会学研究关注事物表象的内在机理,具有很强的问题意识 (见表1)。

从其他高频词汇中也可以看到,“社区”、“文化”、“政策”、“制度”、“组织”、“心理”等同样是社会学研究的核心元素,“发展”、“建设”、“治理”、“和谐”、“创新”、“服务”、“保障”等表明社会学研究致力于推动社会和谐发展,“地区”、“民族”、“体系”、“城镇化”、“保障”都是与社会发展息息相关的重要议题,“影响”、“理论”、“视角”、“体系”、“模式”等反映了社会学以理论为指导,致力于发现社会规律。

(二)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名称的语义网络分析

语义网络分析能够为项目标题中词汇的语义网络提供可视化的帮助。从图1中可以看到,社会学类项目主要是围绕着“社会”和“研究”两个词汇展开。对这些词汇进行分类发现,社会学类项目标题主要分为 7 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方面的内容涉及社会学研究的空间取向,包括 “我国”、“中国”、“地区”、 “西部”等,表明社会学研究开展的区域;第二个方面的内容涉及社会学研究的时间取向,包括“当代”、“转型”、“变迁”、“进程”等,表明社会学研究不仅仅关注当下,还具有转型和变迁的视角;第三个方面的内容涉及社会学的研究对象,包括“群体”、“青少年”、“农民”、“儿童”等,表明社会学研究对象面向不同社会群体;第四个方面的内容涉及社会学的研究议题,这些议题指向 “行为”、“环境”、“贫困”、“组织”、“社区”等,涉及社会结构的多元面向;第五个方面内容与社会现象的规律性总结有关,包括 “机制”、“体系”、“模式”等,是社会学学者探究社会现象和社会结构内在规律的研究架构;第六个方面的内容涉及研究的政策取向,包括 “制度”、“政策”、“对策”、“建设”、“治理”等,表明社会学研究具有鲜明的现实取向,致力于推进社会发展;第七个方面的内容涉及社会学研究方法,包括“背景”、“问题”、“理论”、“调查”等,都是社会学科学性的体现。

从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名称分析中可以看出,社会学研究具有明显的空间取向和社会转型特征,研究对象广泛,研究议题多元,旨在通过科学的研究手段和研究方法来获得社会现象的规律性分析。此外,社会学研究具有鲜明的问题意识,主张从社会政策层面对社会现实适当的干预。

(三)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名称关键词的变迁趋势

为了解社会学研究的变化及其趋势,笔者对分词后的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名称关键词的词频进行了统计。根据研究的核心议题对照提取的关键词进行适当的分类和归并,核心议题主要包括八个类别:养老类、贫困类、社区类、就业类、健康类、家庭类、心态类、经济类,其中就业类包含就业、再就业、劳动力等关键词,家庭类包含婚姻、生育等关键词,经济类包含企业、市场、经济等关键词。可以看到,从1991年到2016年,经济关键词呈现波动式上升,养老、贫困、社区、心态等关键词频率不断上升,就业、健康关键词频率略有回落,婚姻家庭关键词频率保持稳定。

项目名称关键词的变迁与社会的变迁息息相关。养老、贫困帮扶、社区发展和社会心态等都是当前社会转型阶段重要的社会问题或社会现象。国内社会学界对健康类关键词关注起步较晚,健康社会学发展也相对晚于其他学科,但波动较大。随着 “健康中国”战略的提出,相信学术界对健康研究的关注应该会有所提升。经济类关键词的变迁则很大程度上体现了社会学研究对社会现实的关注。经济类关键词的热度与经济形势关系密切,经济类关键词出现的三次明显上升趋势分别是 2000 年前后、2009 年前后和 2015 年前后,这三个阶段分别与亚洲金融危机、美国次贷危机和中国经济新常态时期到来等世界经济形势息息相关(见图2)。

国家社科基金中的社会学类项目名称关键词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以社区关键词为例,社区类关键词两次明显的增势分别在 2007 年和 2012 年,而 《国务院关于加强和改进社区服务工作的意见》(国发 [2006 ] 14 号)、 《社区服务体系建设规划 ( 2011— 2015 年)》 (国办发 [2011]61号)两个文件的出台就发生在两次增势出现的前一年,可见社区政策的关注对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中社区类关键词的出现有影响。贫困类关键词在 2016 年的增势则与 2015 年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 “贫困县全部摘帽”的战略目标有关。心态类关键词在2013年的增势与2012年颁布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精神卫生法》也不无关系。由此可以看到,贫困类、社区类和心态类关键词都是与社会民生息息相关的核心议题。

 04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成果评价

学术论文是项目研究成果和质量的重要体现。为了对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研究成果概况进行分析,笔者通过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对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的重大项目、重点项目、一般项目和青年项目这四类项目的中文论文成果进行了统计。在数据库中,通过项目编号的搜索可以准确获得该项目发表的学术论文。通过数据的抓取,笔者对项目所发表论文的数量以及发表刊物的影响因子进行了逐一统计,检索时间为 2018 年 6 月。发表论文期刊的影响因子则是依据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中提供的最新影响因子计算。

(一) 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发表论文状况

论文数量是项目成果的重要体现。由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预期成果可以填报专著、译著、论文集、研究报告、工具书、电脑软件和其他等,学术论文并非项目结题的必然要求,因此,很多项目没有发表学术论文。但随着论文发表在科研评价体系中的地位变化,很多学者将发表论文作为研究的预期成果,也愿意通过学术论文集的形式来结题。从26年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论文发表情况来看, 2487 个项目中有 1809 个项目发表过论文,发表论文总数为13353篇,平均每个项目发表论文 5.37 篇,除去未发表过论文的项目,每个发表过论文的项目平均发表论文数量为7.38 篇。总体上来说,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论文成果较为丰富(见表2)。

从历年立项项目的论文发表情况来看,1991—1996 年间, 222个项目中有216个项目未发表论文,发表过论文的 6个项目共发表论文11 篇。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我国期刊论文数据库建设较晚, 期刊论文成果的引用规范和标准在 1996 年前后才逐步建立起来,这一时期项目引文不够规范,数据库建设还不够成熟,能够被检索到的论文数量不多。根据中国知网检索到这 6 年间国家社科基金立项的社会学项目发表论文总数共计 242 篇,而同期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近 2000 项,因此,这一时期立项项目发表论文被低估,但分析中仍然将其作为这一时期的项目成果的反映。

1997 — 2002 年间, 233 个项目中有 153 个项目未发表论文,发表过论文的 80 个项目共发表论文 424 篇,平均每个项目发表了 1.82 篇论文,发表过论文的项目平均发表了 5.30 篇论文,这一期间有 1 个项目发表论文高达 155 篇,为历年社会学类项目中发表论文最多的一项。这一时期,学术期刊逐渐增多,学术论文发表呈现井喷式地上升。2003—2008 年间, 511个项目中有94个项目未发表过论文,发表过论文的417个项目总共发表论文3515 篇,平均每个项目发表论文为 6.88 篇,每个发表过论文的项目发表论文的平均数量为 8.43 篇。2009—2014年期间,1063个项目中有107个项目未发表学术论文,发表过论文的956个项目共发表学术论文7964篇,平均每个项目发表了 7.49 篇论文,每个发表过论文的项目发表论文的平均数量为 8.33篇。2015年到 2016 年间, 458个项目中有108个项目未发表论文, 350个发表过论文的项目中共发表了1439 篇论文,平均每个项目发表论文3.14篇,每个发表过论文的项目发表论文的平均数量为4.11篇。这一阶段论文发表数量较上一阶段发表论文要少是因为2015 — 2016 年的立项项目普遍未结项,而且这仅仅是两年的数据 (见表3)。

不同类别项目的论文发表情况是否存在差异? 通过重大项目、重点项目、一般项目、青年项目的论文发表情况的比较可以看到,从论文数量来看,重大项目、重点项目、青年项目、一般项目的发表论文均值呈现有梯度的下降,重大项目的发表论文均值高达21.31 篇,而一般项目的发表论文均值为4.88 篇。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显示这种差异是显著的,表明不同类别的项目的论文产出质量呈现一定的梯度,这种梯度与项目申请团队的实力有关。

(二) 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论文影响力

通过对历年立项项目发表期刊的影响因子和被引量的分析可以管窥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的影响力。总体上来看,项目发文的总影响因子在0到71.45不等,均值为4.84 ,篇均影响因子为0.70 ,而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发布的 《中国科技论文统计结果 2017 》显示, 2016 年中国科技论文与引文数据库 (CSTPCD )收录的 395 种社会科学领域科技期刊的影响因子平均值为 0.495 ,可见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发表期刊的影响因子高于平均值。项目发文的总被引量在0—2019 之间,均值为66.05 ,篇均被引量为8.85 ,一项研究基于 webofscience 数据库中的社会学类外文论文的研究指出,社会学论文发表2年内平均被引量为3.9 ,发表3—5年的社会学论文平均被引量为9.3 ,发表6—20年的社会学论文平均被引量在10.2 — 14.1 不等。反观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论文成果发现, 1997 — 2002 年、2003— 2008年项目发表的论文的篇均被引量已经超过社会学类外文论文被引量,但是2009年及以后项目发表论文的篇均被引量有所下降。

由表4可知,从不同立项年度的项目发表论文的影响因子来看,2003 —2008 年立项项目发表论文的总影响因子最高为5.68 , 1997— 2002年项目论文的篇均影响因子是最高的,达0.83 。从不同立项年度的项目发表论文的被引情况来看,2003—2008年立项项目发表论文的总被引量是最高的,为144.75次, 1997—2002年项目论文的篇均被引量是最高的。由于2003—2008年立项项目研究开展的期间,论文发表总数出现井喷式增长,一方面降低了期间立项项目论文成果的质量,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1997—2002年期间立项项目的论文成果的被引量,从而造成 1997 — 2002 年立项项目的篇均影响力最高,而 2003 — 2008 年立项项目的总影响力是最高的。此外,这一现象还反映出项目论文影响力存在一定的生命周期,正如论文平均引用时差与被引频次之间的负向关系,项目论文成果被检索和被引用对其影响力存在一定程度的影响。

从论文影响力较高的项目来看,发表论文总被引量最高的项目是 “推进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体制改革研究”,被引达2019次;篇均被引量最高的项目是“群体性事件的发生及多元解决机制研究”,达 341 次;论文总影响因子最高的项目是“我国农村社会养老保障问题调查研究”,为 71.45 ;篇均影响因子最高的项目是“国家对民间组织的有效治理问题研究:社会合法性的角度”,为4.56 。论文成果高被引的项目来自于社会学关注的不同问题,包含民生、养老、社会治理等多元信息,表明社会学对社会现实问题的密切关注。

 05  结语与展望

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是社会学学者发挥学科特长,推进社会学应用和实践,建设健康社会的重要手段。从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项目的分析中可以看到,社会学具有明显的空间取向和社会转型特征,研究对象广泛,研究议题多元,致力于通过科学的研究手段和研究方法来发现社会规律,解决社会问题。基于项目名称的词频分析和语义网络分析发现,国家社科基金社会学类项目中研究热点变迁与社会变迁和社会政策息息相关。通过对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成果的被引和期刊影响因子的分析发现,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论文成果较为丰富,增势明显。项目发表论文的影响力要高于一般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论文,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研究论文成果的影响力有一定的上升空间。

但也应该看到,以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为代表的基金项目往往具有较强的应用倾向。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中,应用型、对策性研究项目较多,理论研究和方法研究相对较少,对实践和应用的过多强调可能会导致对社会学学科理论和方法的忽略,建议也要适当加强理论和学科方法项目的比重;很多研究在研究领域和研究问题等方面存在交叉重叠,可能会造成重复研究和资源浪费;另外,在项目成果转化上仍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很多论文、研究成果的影响力有限,对社会建设和国家发展的价值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应积极鼓励推动学术研究成果的转化。

需要指出的是,研究和分析中仍存在一定的缺陷。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趋势的研究对关键词过于依赖,已有研究指出了关键词对反映学术趋势的重要作用,但可能会存在一定的问题。在项目发表论文的分析中,首先,只收集了中文学术期刊论文,未对外文学术成果进行统计,而且论文的检索是基于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存在低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成果的可能。其次,对项目成果的评价主要依赖于学术期刊论文,尽管论文成果可以作为评价项目的一个重要指标,但并不能忽视著作、研究报告等其他形式研究成果的影响力。再次,本文对论文的影响力主要依赖于影响因子,但是论文的影响力并不等同于期刊的影响力,且不同时期期刊的影响因子有波动,难免会使得论文的影响力评价存在一些纰漏。

此外,对国家社科基金中的社会学项目的分析只是发现社会学研究趋势的一种可能手段,需要明确的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社会学类中标项目并不能代表中国社会学学术研究的全貌,其官方性质也使得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还有很多社会学研究者虽然没有申请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但依然积极投身社会学学术研究并取得了相当的成果,这些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以外的研究成果同样是中国社会学学术共同体的学术贡献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存在一系列的局限,但对社会学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分析对管窥社会学研究的发展及其大致的趋势有一定的价值。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评价》2019年第1期

文章授权转载自中国学派，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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