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满哥闯海南（2）：典当行里的江湖套路
文|跑哥 编辑|马桶
连载1（点击右边标题直接阅读）：长沙满哥闯海南（一）：头一次看见蟹黄，还以为是屎
那天宝哥和高秀才又约起一路喝酒，这次宝哥做豪华的搞，三块五一瓶的椰岛鹿龟酒上了十几瓶，油炸鸭头搞了十几个。席间，宝哥详细讲了自己上岛开厂的故事。秀才也讲了自己在老师的投资公司打工的经历。
放下酒杯，高秀才开口说道：“上九流是做金融，下九流才砌房子。”
宝哥听了一头雾水，流时问：“搞金融是搞什么，开银行么？”
秀才捏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慢慢道来：“开银行不至于，也没有那本事，你看现在，全国各地的资金都往海南跑，这么多的钱来了，不知道投到哪里去。是不是需要人来引导呢？”
宝哥点点头，喝了一大口酒。
“所以，我看现在最好做的，是搞一个资金平台，来运作资金”。
多年后宝哥再听到资金平台这个词汇的时候，才不得不佩服，秀才确实是厉害，有前瞻性。这样的人不发财，天理不容。
本月独家冠名——
秀才接着说：“我觉得从做典当行开始比较不错。”
宝哥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懂为什么要开典当行，不过还是顺口问了句：“那钱从哪里来呢？”
秀才笑着问：“你开厂的洗涤机器是哪里来的？如法炮制而已。”
宝哥茅塞顿开。
从此以后宝哥和秀才就成了一对油盐坛子，没事就在一路喝酒，每次都是聊开典当行的事。宝哥提议说，典当行大家都没搞过，还是要去踩下点，学习下。
于是两个人跑去当时最大的华荣典当行应聘。宝哥屁都不懂，别个问什么头寸什么融资，他都不晓得，自然没聘得上。
秀才是金融高材生，一番问答下来，还惊动了老板徐胖子。徐胖子一眼相中收他为手下。
秀才在徐胖子那里搞了十几天，把业务流程、典当票据的什么都搞得一清二楚。还拉了几单业务。
徐胖子一高兴给他发了几百元奖金。同时秀才也摸清楚了徐胖子的底细，原来他是亏了钱没办法，才买了个牌照，在这里空手套白狼。
空手套白狼
秀才回来把情况和宝哥一说，两人热血沸腾，当即决定大干一番。
接下来几天，秀才回公司在四通打印机上忙活几晚，终于搞出五六页纸的可行性报告。然后找了代办证的新疆人老张一问，典当行的牌照要30万才能办下来。宝哥有点犹豫，毕竟这数字有点大。看宝哥这样发愁，秀才说：“这几年我还存了2万块，我拿出来。”
宝哥忽然有了信心，自己不懂可以学，连秀才自己也愿意投钱，那还有什么搞不得呢？虽是30万买张纸，但是要是搞不成气，转手的话，应该还可以收得点钱回来。
付了老张6万定金，约好事成验真伪以后再付完。老张也同意了，并请两人去狮子楼吃宵夜。宝哥从来没去过这个地方，原来不光有东西吃，还有京剧看。
在台下喝着新上岛的红星二锅头，看着台上演员翻跟头，宝哥一下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这就是老子以后要过的生活！
回来两人就开始找门面，转到国贸区家私城，发现了一个正在砌的门面，独栋两层，一共四缝。一个月要1.5万，交三押一。宝哥就策老板，我们先交一个月，要搞三个月装修，装修期间免租可以不。老板居然也答应了。这门面算是落妥了。
这期间老陈的洗涤机器卖得不错，宝哥的厂子里的客户也想直接从老陈那买机器了。宝哥正发愁厂子的出路，打东北来了个国企，一眼就看上了洗涤厂。那年月真的是有钱没处投啊，几轮考察下来，洗涤厂就卖了个好价钱。这里边的商业道道就不细说了，总之宝哥账户上进了一大笔钱。
牌照不到20天到手了，取了个名字叫金宝典当行。装修是秀才搞的设计，进口的宝蓝色落地玻璃，大铜字招牌，日本西科姆的安保系统。一个月后装修出来，那感觉比大银行都不差多少。
但宝哥又肉疼了，因为装修款一结完，没留下几个子。秀才自有道理：“招商引资，门面第一”。
接下来开张，宝哥想简单一点，秀才不同意，提议作豪华的搞，就去东郊椰林办他几十桌。宝哥问钱从哪里来，秀才出主意先开一张十五万的支票，支付日期十天以后，吃了再说。
宝哥问：“到时候没有钱结怎么搞？”
秀才说：“就说资金在路上还没到，拖就是的。”那年月转账是有时差的，拖个三五天是常事。结果饭吃完，一结账十五万。三毛坨惊呆了，念了一句：“辛苦那么久，一餐饭就溃了流。”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秀才却不慌，他跟东郊椰林的老板说：“支票给你，我们公司就在那边!”那老板也是被秀才的气势所骗，居然答应了。
这下好，两人回到店里，还没做一笔生意，就欠了十几万的饭钱。
头几天门面冷冷清清，都没人来。三毛坨急得是个转，宝哥和秀才不着急，坐在二楼守株待兔，一副诸葛在城楼观山景的派头。
第四天，店里来了四五个江浙口音的人，问东问西，要见典当行老板。秀才一看有鱼上钩，就不慌不忙地讲：“老板很忙，现在没空接待你们，有事明天上午再来。”
其实宝哥是去洗脸去了。三毛坨在一边急得跳脚，好不容易有客来，竟然被秀才打发走了。宝哥一回来，三毛坨就参了秀才一本，宝哥倒是不急躁，只说明天再看吧。
第二天一早，那几个人真的就来了，为头的是个胖子，肥头大耳的，都叫他胡司令。秀才跟胡司令说老板在谈业务，要再等一小时。胡司令就说要得，要其他人都回去，自己坐店里喝茶等老板来。
宝哥听秀才的安排，一小时后才请胡司令进去。落座一介绍，原来胡司令是浙江某大国企的老总，是来考察项目的。宝哥按秀才半小时前编的话，介绍自己现在资金盘子有8000多万，把胡司令一下震住了。胡司令提出明天带同行的会计、审计来看看公司资料，再进一步详谈。
胡司令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宝哥急醉了，哪里来的资金盘子啰？还8000多万？明天看个鬼哦？
这时候，秀才笑了，说还有时间准备，然后把三毛坨使起去买了几百个牛皮纸文件盒。三个人连夜加班写当票，糊在文件盒面上，里面就塞报纸，再加封条。摆了满满几个文件柜。
第二天，胡司令带的人看到文件柜里封存的当票档案，随便抽出几盒，上面写的都是某某大厦房产，因为贴了封条，不可能打开。于是只能对胡司令点点头。
因门面装修豪华，气势十足，所以对方并没有看出破绽，或对他们的实力产生怀疑。
随后，秀才跟胡司令详细谈了投资框架，丰富的金融知识让胡司令很是佩服。最后终于瞒天过海，双方达成初步融资600万的意向，并开始了准备资料、申报一系列工作。
瞒天过海
两天后这笔钱就到了公司账上。钱一到，秀才就对宝哥说：“你得马上把行头置办起来，豪车不能少。大哥大也要配起。”
于是宝哥和三毛坨直奔汽车市场，那里有个熟人叫老六，专门做走私豪车，他们花148万买了一辆豪华加长凯迪拉克，25万买了五台大哥大。按照秀才的套路，白天宝哥不在公司谈业务的话，就得要三毛坨开着豪车去人多的地方转，吸引眼球。那年月豪车还不多见，牌照是琼零15015。只要是有人议论这车，就会给公司做宣传。慢慢的也有慕名过来典当或投资的。生意也看着看着起来了。
这时候的小英姐俩已经离开书场街，进了中国城的ktv了。宝哥晚上没事也来给她俩捧捧场。对于他来说，只是喝酒的地方从小卖部门口换成了中国城包厢。
有天早上，一辆大奔停在公司门口，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进门就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道：“我这车当了，20万，马上就要。”员工不敢回答。宝哥正准备出门，妇人一眼就看见了，用手一指宝哥：“你就是老板吧，这车当20万可以噻？快点拿钱给我，我急用。”
宝哥一愣，仔细打量一下，这妇人应该不是一般人，有股子贵气，车子是老款e600，20万随便可以出手。于是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是老板呢？”
妇人回答：“我见过你坐的车，当然知道。”
宝哥哈哈一笑，要员工写当票七天，并安排人验车做登记，妇人不耐烦的说：“不要验了，磕碰都算我的。”
宝哥无奈只得收了证件，把20万给了妇人。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妇人就来了，一个大包20万现金丢桌上，拿车钥匙就要走。宝哥连忙说交个朋友，并邀请妇人去中国城坐坐。
妇人没犹豫，把车钥匙往宝哥一丢：“那你开车吧！”
两人来到中国城，这一晚喝得那叫一个醉，后来是宝哥送妇人回的家。妇人家原来就在公司对面的高档别墅区，送到以后，宝哥就回家了。
宝哥回来对秀才说，这个妇人人称苏大侠，是市长的千金。后来有几次，苏大侠和宝哥相互约了几回，每次喝完都是宝哥给送回去的。再后来，大侠下午只要回家，总要停车进来喝喝茶聊聊天。有天，大侠来找宝哥，说带他去打球，宝哥问打什么球，大侠说打高尔夫，还要介绍一个朋友给他认识。宝哥根本不晓得打高尔夫，但是想去结交朋友，因为他晓得大侠的朋友非富即贵，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宝哥低头一看，说：“我没衣服怎么搞？”大侠说：“你来就是，其他我来安排。”
宝哥开着凯迪拉克来到了约好的高尔夫球场，一会儿大侠也来了，一同来的有一位中年男人，分头，微胖，皮肤白皙，全身都是名牌，贵气逼人。
贵气逼人
中年人一开口是纯正的京片子：“你就是赵宝吧，你的情况儿，大侠都和我说了，那咱们儿先走着吧，等会儿打球再聊，我先换衣服儿去了啊！”说完就往里走，宝哥准备握个手，手在半空中只抓着了一团空气。
大侠看宝哥那样子笑道：“别楞着了，走，我帮你挑服装去。”
白裤子，白鞋，白帽子，蓝色polo衫。宝哥一穿上身还真像那么回事。太子也换好了，大侠就说咱们下场吧，球童、球车都准备好了。
太子领头下了场，看看宝哥说：“我们第一次打球，还不知道你技术如何，这样第一杆给你来开！”
宝哥一下就冒冷汗了，他连球杆子怎么拿都不晓得，生怕现桥脚，幸亏脑壳转得快，留时说道：“太子哥，我最近肩膀肌肉拉伤了，不太方便，我先适应一下，还是你来开杆吧。”
太子暗道：这小子还挺懂规矩。于是也不推辞，上去就是一杆。宝哥、大侠同时高呼：“好球！”太子手搭凉棚看着球落上果岭，才点头微笑。
宝哥也是灵范，马上手捂肚子面露难色，小声嘀咕道：“MLGB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
大侠一看，道：“吃坏了肚子？快去吧！”太子也一摆手，宝哥立即就屎遁了。等他从茅房出来，已经到了第九洞，宝哥就这么捂着肚子看两人打完了十八洞。
打完球，太子接了个电话，说有朋友从魔都过来。宝哥自告奋勇要去接人。太子说：“那就辛苦你了，等会儿接着了就带他们来中国城找我。”
宝哥直奔机场，新车到底是坐起舒服，魔都的朋友很满意。来到中国城，一报太子的名号，少爷就把他们领到了大包厢，又是一顿海喝。太子对宝哥很满意，散场前说：“赵宝，以后我这有朋友来，就都麻烦你跑跑吧了，回头我让人给你办个手续，车直接可以开进停机坪。”宝哥一听心里喜宝了，谢过太子哥，得胜回朝。
那些日子，宝哥隔几天就要去机场，接待的都是各地来岛的官员。接机的待遇都赶上国家领导人了，太子的朋友们都十分受用。
后来大侠又来找宝哥打球，大侠说：“那天我们都看出来了，你根本不会打，其实我可以教你打练习场。”宝哥一笑，好吧，那就去吧。这样去练习场打了多次，但宝哥硬是搞不像，大侠也没办法，她觉得让宝哥学打球确实是种折磨，最适合他的地方还是中国城的包厢。
不过大侠送的球服，宝哥很喜欢，没事也穿起去上班。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充分说明了宝哥的智商。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宝哥正休息呢，胡司令从浙江来了，直接到了公司。一同来的还有某省国投的刘总，外号“勇哥”，照例安排在中国城。唱完歌宵夜，勇哥在宵夜摊上认识了一个发廊妹，听口音是常德的，不晓得中了什么邪，勇哥一定要带走过夜，就先走了。
胡司令和宝哥喝到很晚，各自休息。第二天早上宝哥迷迷糊糊接了个电话，是勇哥打来的，说出事了，妹跑了，带走了他几万块的钻戒、手表、 大哥大、银行卡、子母对讲机和七千元现金。
宝哥和胡司令一路赶到宾馆，那年月这种路情是报不得案的，勇哥急醉了。还是宝哥冷静，当时的分析如下：一、连子母对讲机都拿，证明刚上岛不久，不认得东西，以为是大哥大。二、得了这一票，按道理不是躲起来，就是跑回屋里去。她刚来不熟，应该会往老家跑。三、她是常德口音，要跑的话，坐飞机没介绍信，只能坐火车。四、湛江到长沙的火车只有一班，24小时到，如果她现在上了火车，那要明早才到长沙。所以我们现在飞长沙，到火车站去截她，应该可以。
胡司令不太相信宝哥的办法，但勇哥也没别的主意，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宝哥和勇哥一路直飞长沙。
到了以后，是大伍伢子借了一部烂吉普接的。又是喝一晚，宝哥不想回家，怕堂客一吵耽误事。直到早上七点，三个人守得火车站出站口，瞪大眼睛看。但实在人太多，都走光了还没看见那个妹。
勇哥是准备放弃了。这时宝哥跟大伍讲，我们还试一回，现在去西站，看班车上有没有。大伍伢子载了宝哥勇哥一路飞一样的飚得西站，上了最早一班去常德的班车，没想到坐得第一排第一个的就是那个妹。
宝哥一个人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要她下车。妹子也认出了宝哥，只得乖乖拿起包下车。宝哥把她带得一个角落湾里，妹一脸寡白的，身上筛糠样的抖个不停。
宝哥望着她造孽，轻声说道：“你晓得你偷的家伙，价值加起来可以判无期啵？”妹眼泪水直个洒，嘴巴子发抖，说不出话来。
“东西在哪里？”宝哥问。
妹子把包拉链拉开，宝哥从里面把勇哥的东西清出来，一件不少，再清点票子，七千块只用了一百多元。妹哆哆嗦嗦的说：“除了车票，船票，自己只买了一条裙子。”
宝哥又有点同情起来，抽了两百块钱给她：“你回去就莫出来了，也不要再偷了。”
妹听到这里扑通一下就跪到地上，磕起头来：“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宝哥扭头就走了，三人扬长而去。车上勇哥喜形于色，对宝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期间胡司令打电话来得知好消息，只问好久回来，要摆庆功宴。是夜三人花天酒地把剩下的六千多都花完了。
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长沙回来，典当行的业务大幅增长，宝哥当司机搞得不错，太子的朋友们介绍了不少业务，大侠也来帮衬。几个月过后，来到了1993年年初，传言中央要搞调控，各地的资金都要抽回去，快过年了，好多老板缺钱用，秀才坐得公司里，那一向光是豪车就收了100多辆，大进一笔。连三毛坨都鸟枪换炮，泡了个漂亮的女大学生，走起路来趾高气扬。
有天早上，宝哥接到了太子的电话，太子在深圳接待外商，那边的妹不行，要宝哥从中国城想办法调十个拔尖的妹，送到深圳去，速度要快，晚饭时分必须到。
宝哥马上行动，这个事情要英子组织一下人员不是问题，主要是怎么去，坐飞机那票太难得搞。宝哥电话打到海航，果然合适的航班都没票了。再一打听，有商务包机，一问价格飞单边要11180元。宝哥晓得帮太子办事，只怕事办不好，不要怕花钱。1万多就1万多，宝哥马上订下来了。这边英子组织的一众头牌听说这次出去有包机，哪里有什么不肯的，马上集合直奔机场。
说是说商务包机，一群人一上去就没兴致了——哪想到那飞机只有一点点大，十几个人挤得一巴焦。
飞机上天后，不停的抖，宝哥吓得出一背的冷汗，心里一个劲拜菩萨。
得亏前面的机长喊喇叭说：“我们这个飞机是十分安全的，就算是发动机停了，我们都可以滑翔着陆。”宝哥这才安下心来。
到了深圳，太子安排把人接到香格里拉大酒店，一千多的房价，宝哥以前想都不敢想。太子对宝哥办的事十分满意，交待这十个妹对外一律称是海口中国城的演艺人员。
晚上开了个大包接待外商，进去才晓得，其实是港商。但这一行七个人看上去有点特别，坐首席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长者，平头，面相很和蔼，有点微胖但很结实，手上带了一串酱油色的佛珠和一块劳力士满天星。其余有三个精壮靓仔手臂有纹身，只吃饭菜不说话，哑巴似的。还有一个金丝眼镜满桌搞服务。
剩下两个美女，个子高挑容貌姣好。宝哥对其中一个有印象 总觉得在哪里看见过。太子一脸坏笑的悄悄说：“那个是邱月清，她演过《卿本佳人》。”
“哦！那难怪啰。”本来开两桌分开坐，酒过三巡就混起来坐了。再后来就是群魔乱舞，大醉一回。
但那三个纹身男一直滴酒不沾。三毛坨背后总结说，这次真的是喊鸡婆子坐包机，也是宝哥第一次做鸡头。秀才同时也脑补了一下“一日千里”这个成语。
太子事后还是告诉了宝哥，那长者就是香港洪门的蒋生。春风得意的宝哥当时并没想到，在蒋生的指引下，他很快会走上一条更为辉煌的康庄大道。
未完待续
跑哥：生于七十年代，长在五一广场，现居河西。从事销售工作，喜爱文学、音乐。爱交朋友，人称“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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