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2岁，我的母亲出卖我的童贞

DaraKeo，今年18岁，与家人在金边的贫民窟租了一间小屋；六年前，Dara的母亲将她的贞操卖给了一位当地政客。

离别的时刻来临，DaraKeo和妈妈Rotana 相视而望，泪流不止。电动黄包车缓缓驶达她们位于柬埔寨首都金边的破旧房屋，来接十二岁大的Keo到未知的地点。因为害怕，Keo止不住地哭泣，母亲 Rotana 则因为自知做了一件不堪的事而流泪—她把女儿的童贞卖给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

VannithUy，41岁，母亲Uy在女儿18岁的时候卖了她的童贞。

黄包车司机戴Keo到一间非法经营的医疗诊所，一位受雇于皮条客的贪婪医生，负责检查她的处女膜是否完好、抽血检验她是否感染爱滋。“他确认我是一个处女，而且没有染上任何疾病。”现年十七岁的Keo回忆说，“然后我就被带到买我的男人那里，在那一星期内，他没有戴保险套就强暴了我好几次。”

台面下的处女性交易

国外观光客或本地人可以十块或二十块美金，在首都的酒吧或KTV买春。然而，柬埔寨高度地下化的顶级处女性交易，却是完全不同的样貌。那些嫖客都是来自柬埔寨政府、军方、警界的高层官员，或是亚洲其他国家的富豪菁英，他们支付500到5,000美金不等的费用，与处女共度春宵。

这群啤酒花园的女服务生，她们在舞台上一字排开，让客户指定坐台。

处女交易蓬勃发展主要的原因是“文化迷思”，Chhiv Kek Pung 博士解释：“老一辈的亚洲男人相信，和处女做爱可以得到神奇的力量，使他们永保年轻。处女性交易可以敲诈柬埔寨无以计数的清寒家庭，而且这方面的法规非常薄弱。”人口贩卖、买春和卖淫在柬埔寨都是违法的，但是因为政府贪污、警力吃紧，所以从来没有人因为嫖处女而被柬埔寨法庭判刑。前英国警探、现为金边反性剥削顾问的EricMeldrum 说，“这些男人一点都不怕，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可以逍遥法外。”

回顾灰暗过往

Keo和Rotana，在她们月租十美元的迷你高脚屋里头，对我说出她们的故事。屋外婴孩嚎啕大哭，墙壁随着人们经过贫民窟摇晃的通道而左右摆荡。现年62岁的 Rotana 很沉默，她说，出卖女儿的童贞是不得己的选择。

Rotana 三十几岁才结婚，相比之下算是晚婚，婚后育有六名子女。她无法早婚的原因，是由于在赤色高棉共产政权统治下，自由恋爱和自组家庭是被禁止的。她的六个小孩中，有三个死于热病，其余三个靠她每天微薄的一美元拾荒收入得以温饱。她的先生酗酒赌博样样来。Rotana 说：“他死后留下一大笔赌债，债主在我没有钱还的时候恐吓我。”

几个在当皮条客的女邻居或老鸨便跟Rotana 接洽，“她答应我，如果出卖Keo的童贞，就会给我一大笔钱。”处女性交易会雇用当地女性来诱骗少女，因为她们比较容易和妈妈们变成朋友。“恐惧和焦虑使我心力憔悴”Rotana 说，“最后，我只好答应了。”

仰赖非政府组织救援

Srey Bopha，今年19岁，两年前，她的童贞被母亲给出卖了，如今，因为 Riverkids 的协助而重获新生。

Rattana Chey，21岁，六年前发现她赌博成瘾的母亲计划出卖她的童贞，便逃到了 Riverkids Project，这是一个非政府组织，2007年由一群新加坡志工创立，Riverkids 在柬埔寨设有四个办公室，提供孩子们庇护、教育和职业训练。

Chey 解释：“Riverkids 提供米给我们家，作为不出卖我的条件。”每包米价值约十美元，这足以温饱 Chey 一家八口。机构也借一小笔贷款给她母亲，让她靠着卖面包来戒掉她赌博的恶习。Riverkids招募 Chey 加入学习缝纫的计划；因为这个课程，Chey 现在有一份薪水不错的裁缝工作。尽管如此，她的母亲因为受到大笔现金的诱惑，偶尔还是想出卖她的童贞。“有一个新加坡来的商人为了和我上床，出价4,000美金。”Chey 说，“我妈非常渴望我答应。”但因为 Riverkids 的援助，Chey 得以反抗她母亲的施压。

47岁的 Sothea Oung 和15岁的女儿 Lina Chey，她们站在房屋前合影。Oung曾经想要出卖Chey的童贞，但因为有了 Riverkids Project 的协助，Chey 才得以拒绝母亲的要求。

除此之外，Riverkids也帮助那些遭到处女性交易迫害的少女，洗清她们的污名。他们安排这些女孩儿们，接受发型设计或是计算机技能等职业训练，让她们可以赚取一份稳定的收入。这也帮助她们在邻居街坊间，重新获得尊重。

沈默的柬埔寨政府

扫荡处女性交易需要时间与耐心，然而扫黄警力却遭到柬埔寨金字塔顶层的阻碍，政府与公权力仅能保持缄默，毫无作为。“能够嫖处女的人，只有政客或是富商。”反性剥削专家 Eric Meldrum 说。 “这些人和警察关系良好，所以政府根本不会处理这个问题。”

在柬埔寨啤酒花园的一角，女服务生等待着客人的到来，她们在这里提供客人服务，也通常是酒客下手的对象。

因为柬埔寨政府不闻不问，美国国务院将柬埔寨列入2013人口贩卖问题报告之中，指责他们的执法无力、亦无法保护被害人，或是将现行犯绳之以严刑峻法。报告中指出“官商勾结在柬埔寨形成一股气候，受害者却得不到应有的正义。”

匿名的高级警官证实Uy的说词，警官说：“不只有一、两位政府官员这么做。”他补充说，这些男人不怕被抓，因为他们知道警察不会逮捕他们。“我曾经被威胁过，许多跟我同组的同僚也一样受到工作不保的威胁。”他还曾被上级警告过，不要彻查处女性交易或是强暴等案件，因为这些罪行“不严重”，而且“性交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我想改变现状

回到金边的贫民窟，Riverkids 尽其所能地弥补这个严重的执法缺陷。Chey 说她很幸运能够及时得到帮助，不过令她最开心的是，她可以拯救她8岁和15岁的妹妹。作为一名女裁缝所带来的稳定收入，使得 Chey 成为家中主要经济支柱，让她在家里说话最有份量。“我妈想要出卖我两个妹妹的童贞，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说。

“由于我有谋生能力，我现在是家里地位最大的人。我决心要改变现状。”。

原文转载“marie claire”世界专题报道/采访撰文／Abigail Haworth 翻译／Ellen Wang 编辑／顾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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