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翻译·476《中国艺术》(273)
编者按:《中国艺术》(Chinese Art)是西方早期研究中国艺术的重要文献,1958年在纽约出版,上下两卷。作者William Willetts(魏礼泽)(汉学家、西方艺术史家)从中国的地理特色着手,系统梳理了玉器、青铜器、漆器、丝绸、雕塑、陶瓷、绘画、书法、建筑等中国艺术的各个门类。他坚持客观描述作品的方法,“并不对所讨论器物给予美学价值论断,而是让器物自己说话”。
“让器物自己说话”,与观复博物馆“以物证史”的理念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是我们选择翻译此书的原因。此次我们邀请到美国CCR(Chinese Cultural Relics《文物》英文版)翻译大奖获得者对此书进行正式专业的翻译,译者也是MLA(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 Bibliography美国现代语言协会国际索引数据库)和AATA(国际艺术品保护文献摘要)收录的美国出版期刊Chinese CulturalRelics的翻译团队成员。
本着尊重原著的原则,此次翻译将存疑处一一译出,其后附有译者注。现在就让我们跟随本书,在绚烂璀璨的器物中,感受中华文明的博大辉煌。
唐代瓷器的胎已经完全实现瓷化,毫无疑问为后世宋代高温瓷器开创了道路。高岭土已经成为必要成分,长石和石英也参入其中。标准的胎体成分是,五成高岭土,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的长石,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的石英,但石英的加入量应该对着高岭土和长石中已经含有的石英量变化而作出不同调整。这种胎土拉坯起来可能很不顺手,所以我们应该能推断,里面加入了某种焙烧过的次生黏土,再最终拉坯成形。
瓷器釉色的研究特别困难,要想搞清楚需要长期的实践经验。我们已知,其中含有的必要成分有长石,硅,和助熔剂比如草木灰或石灰石。但釉的颜色取决于很多因素,酸碱性,窑内气氛,铁元素,加热速度和降温速度,所以我们会觉得很难保持所有这些因素的稳定,古人如何做到的呢?我们西方曾经尝试复制钧窑的蓝色釉,通常是通过降低铁含量,然后用氧化气氛烧造,我们还是放弃那些试图解释釉的反应的理论术语吧。但还是可以通过观察得到一些基本事实。邢窑系的瓷器的偏黄或者偏青的釉,分别表明经过了氧化和还原反应。可以这样解释,即釉中本来没有铁,而是在高温状态下从胎中吸收了铁。问题是,这两种邢窑系瓷器和宋代的定窑牙白釉以及影青釉分别是什么关系呢?
龙泉青瓷中,蓝绿色釉是由于其中含有百分之一到三的铁,而且窑烧气氛是还原气氛。越窑的橄榄色釉则不是由于部分氧化气氛,而是由于釉中铁的聚集。实际加入的铁的含量需要根据釉的酸碱度作出不同调整。在碱性釉中,釉中的铁更多,冷却时显现出浅褐色。酸性釉中,氧化铁的过饱和状态出现,釉中出现铁结晶,呈现黑色。
浙江德清窑的窑址中,出现过天目类黑釉瓷片。图38a的这件瓷器天目釉绝佳,胎体浅灰,这也是唐代瓷器。而且,巨鹿也出土了一系列黑釉瓷器,胎浅灰色,还有一种唐代的罐釉色从黑褐色到橄榄褐色,随着釉厚度而色调不一。宋代是天目釉的经典时期,特别是釉出现兔毫或油滴等纹理时,还有一些手工制作而成的纹理(指撒斑或剪纸贴花类纹饰。译者注)天目釉色调变化极其丰富,从深蓝黑色到褐色,金色,蜂蜜色都有;但不管叫什么,天目也好,油滴也好,蓝黑釉也好,都本质上是同一种釉,都是通过添加含百分之十的铁形成所谓沙金或金眼,通过还原气氛烧成。釉的不同酸碱度最终决定釉色。我们可以想象,最早的天目釉其实是从烧造青瓷的窑中诞生的。窑工通过经验发现,添加百分之三到十的铁入釉,就可以把蓝绿色釉变成褐绿色。沿着这个路线继续试验,就会诞生天目瓷。
往期文章链接: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width=500&height=375&auto=0&vid=s0360rb9fg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