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碟#张楚《造飞机的工厂》
2021.3.29
看《造飞机的工厂》这张唱片的Credit，专辑的发行日期是1998年3月，至今正好是二十三年。回想一下二十三年前的那个3月，我在做什么，如今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同样记不清的，是上一次完整听这张专辑的时间。不过，作为凡夫俗子，我必须承认，这并不是一张像《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样好听易懂又深刻的专辑。我不会因为专辑创作的晦涩，就假装听懂了，以此显得自己高深了。爱老师实话实话，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再度重新、完整的听完这张专辑，我依然还是没听懂……
但具体的作品没听懂，张楚大致创作走向的改变，我还是能够分析出一点结果的。之前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张楚其实一直保持着和世界对话的关系，他孤独，但他选择的是用诗意的语言，将他看到的那个世界重组。
而到了《造飞机的工厂》，张楚更多退回到了个人的内心深处，很多时候，他继续抛出碎片的诗意语言，却并没有再重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他不再“保佑”人民，他不再“催促”人们恋爱，他写下了“精神如此分裂，不带任何分裂的痛苦，在对生活的自我理解里变得更加孤独”（《吃苹果》），他也确实做到了在这张专辑里，“在对生活的自我理解里变得更加孤独”。
看起来是退回内心，我个人感觉是“失语”，这和文学、诗歌，在九十年代末期之后纷纷的“失语”有关。即艺术家们对于精神世界的表达，已经无从入手，全新的物质世界，摧垮了之前的价值体系，也包括艺术表达的体系，艺术家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已经无所适从，最终陷入了解构和碎片化的表达。
所以，听不懂这样的艺术表达，没什么丢人的。最丢人的，就是明明听不懂，非要装听懂。此处，应该有那英老师的那句经典响起……
说说《造飞机的工厂》这张专辑的音乐吧。
这张专辑的乐队成员，分别是吉他李延亮、鼓手王澜、贝司岳浩昆，以及键盘张建。个人感觉这个张建，应该是张荐，也就是很多年后，经常和窦唯“搞”在一起的那个张荐。
张楚曾经说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张专辑，他最不满意的就是编曲。爱老师讲句实话，这世界上能够让楚哥满意的乐手，可能真的太少了。因为张楚是诗人，也是哲学家，他的很多思维是抽象的，所以在和乐手的沟通中，常常不能对接。
而从我个人的聆听经验来讲，别的不说，至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张专辑，是乐队和张楚创作融合得最天衣无缝的一张专辑。像这张《造飞机的工厂》，其实乐队和表达，已经出现了很多割裂感。
不能说李延亮等乐手的编曲不好，毕竟都是顶尖乐手，而且李延亮在这张专辑里的很多吉他设计，依然是有巧思的。《轻取》里巧妙融入“万里长城永不倒”的采样，就是神来之笔。而很多另类摇滚的音色和编排，其实也很符合“造飞机的工厂”这样后现代的意境。
不过，就像豆瓣上有个评论说的，这张专辑的编曲听起来很赶工，这种赶工我觉得一方面可能是乐队和张楚合作周期的时间较短，另一方面，我觉得即使时间再长，张楚抽象的表达也注定他和乐队的合作，很难有一种高度的默契。所以，所谓赶工，多少就是彼此气质不搭的意思。
这张专辑的制作人有两个，一个是金少刚，一个是贾敏恕，而后者带一个括号——后期，说明是中途接手的。印象中，作为录音师和音响工程师的金少刚，担任制作人的专辑并不多。而贾敏恕中途接手这张专辑，则不知道是不是中间出现了什么状况。
关于这张专辑，首先想到专辑第一首歌《棉花》的第一句：“春天有温暖的灵感，还有痛苦的幻想”，关于这样的歌词，你听懂了吗？似懂非懂间，就看你如何理解了。或者说，如何理解都没错。
专辑里相对比较好理解的，可能是《混》和《老张》。两首歌都有点类似于之前的《赵小姐》，抽象中有写实，写实中有诗意，诗意中有现实，现实中有幻想。
专辑最有名的歌曲，可能就是《结婚》了，因为它后来出现在电影《爱情麻辣烫》里，成为了OST中的一首作品。
《结婚》是一首浪漫的情歌，并不属于《造飞机的工厂》整张专辑的语境。确实，这首歌曲也是这张专辑里最年长的歌曲，甚至比《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专辑里大部分的歌曲都要年长。
《结婚》最早收录在《一颗不肯媚俗的心》这张专辑里，这张专辑算是张楚的一张创作集，其中既有张楚本人的演绎，也有别的歌手演唱张楚的歌曲。
《结婚》在那张专辑里不叫《结婚》，而叫《太阳车》，演唱者是一个叫董虹的歌手。董虹，1970年出生于北京，在张楚发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专辑的第二年，出国了，也从此消失在了乐坛。
董虹在那个年代，也是导唱歌手中的一员，翻唱了大量的港台歌曲。不过，董虹多数的作品，都是和任静、毛阿敏、无鸣、杭红、韦唯、张继红、李小文、解晓东、段品章、朱桦这些现在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各种翻唱拼盘里。
董虹的《太阳车》，更有一种八十年代的美感，那种如今听起来带点土味的单纯、天真和懵懂，也代表着一种八十年代的浪漫与美好。后来，大家都回不去了，也包括改编成《结婚》的创作者本人——张楚。
最后，比较纳闷的是，施润玖为这张专辑中的《卑鄙小人》拍的MV，现在全网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