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佑和齐秦的那些“不完美”
其实我能理解很多人,想要在音乐里找回最纯粹的完美,但现实确实是残酷的。
很多历史,在我们现在看来是完美无缺的,但在当年,同样也是残缺的。比如后来被认为台湾地区批判摇滚开山鼻祖的罗大佑,他最早的专辑《之乎者也》的同名曲,我们现在大部分人听到的版本,就是“不完美”的。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质检员在检测的过程中,觉得这首歌曲有瑕疵,所以原作里“歌曲审查之,通不通过乎,歌曲通过者,翻版盗印也”这段歌词,最后出现在“滚石唱片”发行的专辑里,就变成了“眼睛睁一只,嘴巴呼一呼,耳朵遮一遮,皆大欢喜也”。
罗大佑为什么不对抗呢?为什么不说改歌词不如不发呢?然而就是适当的妥协加底线的坚持,最终让更多人听到了这首《之乎者也》,从某一个纬度来讲,这就是真正的皆大欢喜也。
同样的例子,还发生在《鹿港小镇》这首歌曲上。之前我发这首歌曲早年在华视的一个表演视频,有歌迷评论这个演唱改了歌词,是的,“台北不是我的家”被改成了“城市不是我的家”,是不是很生硬和不习惯,因为把原作最精髓的灵魂给改了。
但不改,当时的罗大佑就不能在电视平台唱这首歌,很多人也听不到这首歌。毕竟,“台北不是我的家”这样的歌词,在很多人眼里听起来很酷很真实,但在另一些人眼里听来,却有点黑台北,不利于台北市的旅游推广和房产销售。所以,罗大佑只能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唱“城市不是我的家”。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当年齐秦在发行《出没》专辑时,送上去的是《三个太阳》,收回来的却是《九个太阳》,整整多出了六个太阳。
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质检员说,《三个太阳》明显不符合神话“史实”,中国古代神话里只有“九个太阳”的传说,没有“三个太阳”的说法,如果唱《三个太阳》,就是伤害了后羿。
你说质检员没文化吗?其实他是挺有文化的,因为他这算是引经据典、有理有据。你说有文化吧,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最后为什么我们还能听到原装版的《之乎者也》呢,是因为恰好新加坡“宝丽金唱片”,发行了《罗大佑作品选》,让那首没有经过质检的歌曲版本得以在东南亚地区发行。而齐秦的《三个太阳》,后来也绕道在新马地区的“快乐唱片”发行,才让我们知道,原来《九个太阳》它娘,是《三个太阳》。
这些残缺的历史,后来慢慢变成了历史,有些被残缺的部分,也慢慢成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