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一枝花(4)
第635片树叶儿
14
我们很快等来了下一个周五,但是没等到季姐约定的饭局。
周四晚上忽然接到李明亮的电话,催我们几个哥们赶紧赶去他家,出事了。
我们火急火燎的跑到他家,老远就听见他家院子里传出来的吵闹声,过去就看见一院子的人。
李明亮的母亲衣衫不整,一边哭嚎一边生硬的往水泥地上跪,边上的人七手八脚的拉她起身。几个妇女围着季姐在走廊上,季姐的眼圈是通红的,脸上还挂着眼泪水。
李明亮的哥哥姐姐被邻居拦住,嘴上还在不住的谩骂。
最意外的是季姐的两个姐姐竟然也在,只是头发纷乱衣裳也不齐整了,正分头跟围着她们的望呆的人愤愤不平的说着。
现场看上去一片凌乱,望这个情形很显然,刚刚双方已经交过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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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亮满脸紧张,小声告诉我们说,季姐好好的偏要坚持来跟他家人沟通谈判,结果没谈好就闹起来了,他母亲求她放过他,季姐就是不答应,怪他们怎么就这么愚昧不讲理。
后来两边都临时叫了人过来,就动手了。
李明亮很委屈的说,老子真是烦死了,不晓得怎么收场。
正闹囔囔的鸭子吵堂呢,不晓得是哪位多事打来了110,最后的处理比较戏剧性,警察叫双方都冷静下来,望呆的也赶紧各有各事去。
警察同志很严肃的说,李明亮是成年人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其他人的想法只能作为参考。再说了你们这么一闹撕破了脸,将来两家人还见不见撒?!
这样吧,小李你过来,你当我们的面表个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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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亮很拘谨的站在了人群中央,我们的目光像无数的小箭,齐刷刷的射中了他,他仿佛是一只鼓胀的气球,想要挣脱了缠绕的丝线,却无计可施的面对眼下的尴尬场面,从头到脚都是委屈和愤懑。
他磨蹭了一会儿,也不去看哪个人,埋着头望着自己脚上的皮鞋,仿佛皮鞋带上扣着答案。
很快他把头抬起来,脸涨的通红,目光却是热切又坚定的,甚至还夹着些赌气的意思,提高了嗓门大声说:
妈,姐姐,大哥,我就是要跟季凤珍结婚。你们不要再拦我们了,拦我也没用的,我求求你们了。
我们几个松了一口气,人群里忽然冒出来一道尖利的哭声,是季姐,她突然泪流满面的冲上来,一把抓住李明亮的手,死死的捏紧在自己的手心里,跟他并排挨着站了,望着他的家人。
李明亮的母亲和姐姐也哭骂起来,冲上来要分开他们俩,被警察挡住了。
李明亮的姐姐在人群外围尖叫了骂起来,季凤珍,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存心勾引我弟弟!你不得好死!
她的叫骂引来警察同志和围观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17
风波过后一个礼拜,李明亮跑来约我们兑现上次的聚会。
我们问现在太平了?他说没有,真是烦死了,谈个恋爱闹死个人。不过这一闹倒好呢,反正现在家里不管我了,也不许季姐去我们家了。早晓得这样还不如早些个让他们闹呢,早闹早消停。
李明亮说,想想我还来气呢,季姐从前没少对我那姐和我哥他们好,这回倒好,说翻脸就不认人了,一嘴打的光光的,没劲。
我说话不能这么讲,此一时彼一时吧,他们也是为你好嘛。但是这么僵着以后怎么办?也不是个事啊。
李明亮散了一圈中华,挨个给我们点上,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呗!季姐有的是办法。
我们跟他说,人家季姐对你这么好,也跟着你受罪,你小子以后不能对不起人家啊。
李明亮猛吸了几口烟,憋在嘴里又慢慢的吐出来,一串小烟圈突突的冒出来,在他面前晃悠,他凑上去鼓起嘴巴吹散了,抬手挥了挥,说真烦!
那天后来他第一次正经八百的跟我们说到他跟季姐的种种,他知道季姐是真的喜欢他,对他好,这种好常常让他也很迷惑。
这么说吧,一句话,他的吃喝拉撒睡季姐都会操心烦神。
说到这儿李明亮有些害羞的举了个例子,说不怕你们笑话,就连我们,想想他还是忍住了,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我们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也都跟着笑。又问他,那你自己到底怎么打算的撒?
我反正都听她的。你说啊,到哪里再找这么好的女人撒?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屌本事不得。我猜她就是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来还了。
李明亮说完陪我们又抽了根烟,站起来走了。
看着他单薄帅气的背影,我们没来由的隐隐的替他,也替季姐,替他们的这一段恋爱担心起来。
2017/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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