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辉赏析:
这是一首借景言情诗。千情万绪蕴于诗中,像岁月的网织成复杂的情愫。首联“孤旅无眠夜气清,披衣沾露踏莎行。”点明了时间地点人物,孤旅、无眠、夜、披衣、沾露、行,动静相融,物像交替,一一交待,诗呈鲜明的画面感,像拍摄的短片MV一样,遇入读者眼帘,大有天地大幕下一个孤单身影之感。
颔联是首联的延续承接,如同一个人话没说明,亦如电影没拍完,次第入眸下一场景,更令人耳目一新——“萤飞深树村头聚,竹揽凉风袖里盈。”萤火虫、小树木、村庄、竹、风、衣袖,一系列的景物从首联到颔联,纷繁惊喜,乡野之清逸雅致,别样情怀撩人心绪。如此,作者的心绪到底是悲是喜呢?全凭读者猜去。
铺陈了两联,为的是什么呢?饵抛到位,颈联也就不掩饰,景中有情,物中托意——“几处蝉吟游子梦,一池荷写故乡情。”转得比较合情合理,不突兀,不做作。“写”字用得甚大胆,拟人状物增诗之丰满。其实,人的心境与身边景物,是有通感的。人若高兴,寒冷萧条也是美色,人若忧伤,繁华春日也是凄凉。作者此联用“蝉吟游子梦”,实笔写蝉,虚笔写自己辗转飘零为了谋生外地工作背景离乡的际遇。落叶归根,人何尝不是?栖身栖梦的地方,中国人的故乡情结,这是个永恒的话题。
“堪怜新月当头挂,恰在梧桐缺处明。”从颈联的转到尾联的合,可谓自然妥帖。人生的张力,男子汉的胸襟,尾联发力一结,意境胸次有了拔高,前面三联是平地的话,最后这一联就是高山。如果说“堪怜”句借“新月”还有小伤感意趣存在的话,那收句“恰在梧桐缺处明”则帅得一塌糊涂,忧而不伤,完美收官,这就是此诗的妙处所在。
综上,初秋夜漫步闲吟,一样秋色,百味杂陈的心情,相互映照。从闲惆到豁朗,着墨不多,韵味深漾。全诗以其恬淡的风格和明白如话的语言雕琢出秋夜的清新朴素,境中有情,情中有境,给人视觉盛宴和艺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