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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素汐《大梦》与刀郎《罗刹海市》

知止斋主 秦朔朋友圈 2023-10-06

· 这是第5413篇原创首发文章  字数 5k+ ·

· 知止斋主 | 文  关注秦朔朋友圈  ID:qspyq2015 ·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曲相思一曲伤。如果你要问最近互联网什么歌曲最火?什么歌曲最爆?你一定会说刀郎的《罗刹海市》最火,瓦依那和任素汐的《大梦》最爆。

瓦依那和任素汐的《大梦》歌的是人生,刀郎的《罗刹海市》唱的是人间;

任素汐一看就喜欢的是她的那股朴素的率性气,刀郎一听就喜欢的是他的那股粗犷的率性味;

瓦依那和任素汐在东部述说着我们的人生,刀郎在西部讲述着我们的人间;

《大梦》说的都是人间事,《罗刹海市》说的都是人间人;

《大梦》说的人间无常事,《罗刹海市》说的是人间无常人。

世间一场大梦,人间几度秋凉。

好朋友发来瓦依那和任素汐的《大梦》,问我能不能写点东西。《大梦》音乐简朴,歌词简朴,但是它能打动人。这就是魅力,似乎和任素汐一样,人也不漂亮,眼睛也不大,但是很多人就是喜欢她。

任素汐1988年6月1日生于山东省烟台市莱州市,中央戏剧学院导演专业。2016年因其主演戏剧电影《驴得水》而成为一个被导演耽误的演员。2021年因一首《儿时》的歌曲听哭了王菲而成为了一个被演员耽误的歌手,从此,任素汐真正成为了一个融导演、演员和歌手为一体的跨界人才。

中国人对梦特别重视,梦与现实之间似乎没有太多的界限,梦有时就是现实,现实有时就是梦。

《周公解梦》是中国人都喜欢经常翻看的古老之书——

庄周喜欢做梦,在梦中变成了蝴蝶;

“人生在世,不过一场大梦”,李白喜欢做梦;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苏东坡喜欢做梦;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白居易喜欢做梦;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李煜喜欢做梦;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陆游喜欢做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李商隐喜欢做梦;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孟浩然喜欢做梦……

中国人喜欢做梦,西方人也喜欢做梦,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也堪称西方哲学经典。

《大梦》这首民谣,与其说听的是音乐,不如说听的是人生叙述和生命故事,点点滴滴的岁月都藏着每个人内心的困惑与迷茫,歌曲唱出的是人生哲思,仿佛就是诗人们笔下的一场大梦。

《大梦》中用了十八个“该怎么办”,写出了我们每个人的“六岁、十二岁、十八岁、二十八岁、三十八岁、五十八岁、七十八岁、八十八岁”八个人生阶段。

孔子当年也给中国人规划了六个人生阶段:“吾十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孔子的六个阶段是从人生意义去思考的,是我们的“应该”。我们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该做什么样的事?该怎么做?

《大梦》的八个人生阶段唱出的都是我们生命的无常,都是人生中的不确定性。特别是歌中的十八个“该怎么办”,似乎唱出了每个人的对人生迷茫和无奈情感的心声,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每个人的此时此景都会让人感到力不从心,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每个听众心中难以言说的疑虑。

任素汐的声音很有诉说感,这些人生的困惑和不安经由她的述说,特别打动人,特别是当她唱到“过往的执念,过往如云烟,太多的风景,放不下,怎圆满”的时候,真的特别扎心。

每个年龄段都有这个年龄段的人生根基和生命课题,无论困惑还是不安,我们皆无所逃。“该不该”是我们的确定性,是我们人生根基;“怎么办”是我们的不确定性,是我们生命课题。人生的八个阶段从六岁到八十八岁再从八十八岁到六岁,这就是一个生命的轮回,每一岁虽然都艰难,但是每一步都算数。

《大梦》的歌词很巧妙,总会有个年龄段会击中你,用八分钟的时间道尽了大多普通人的一生。当我们刚刚六岁,走在田野里一个不小心扑倒在水里,从此喊出了人生的第一个“该怎么办”。从此人生根基和生命课题便如影随形,不舍不离地伴我们终老。

“过往的执念,过往如云烟,太多的风景,没人全看清,放不下,怎圆满?如果生命只是大梦一场,你会怎么办?我看到花儿在绽放,我听到鸟儿在歌唱,我看到人们匆匆忙忙,我看到云朵在天上,我听到小河在流淌,我看到人们漫步在路上。”这是《大梦》这首歌给我们的人生指南,似乎又在提醒我们不能永远沉溺在迷茫与苦闷中,而把握住自己的确定性,守住生命的秩序,享受生命中的一切美好。

《大梦》看似一首丧气的歌,听上去有点像是在唱人生的空转,生命的疏离和岁月的挫败感,当我们听到“我看到花儿在绽放”的时候,一种生命的激情和能量还是涌上了心头。

人生是一场梦,但生命不是一场空。人生从本质上是无所谓意义的,只是每个人想赋予它什么意义,或多或少或有或无,都是每个人的自由。正如金庸先生曾喊出的那样:“人生就是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

《大梦》像一壶陈年的老酒,没有了诗意,没有了遐想,没有了任何的言外之意,有的只是沉淀的韵味。

《大梦》适合每个人品味,无论你处于什么境况,都能从陈年的韵味中深深的温和中,感受经年的抚慰。

《大梦》是真诚的,音乐是清澈的,任素汐的嗓音是有生机的。  

一个音乐作品的最大优点是一颗赤诚的心和纯净的灵魂,有时音乐技术显得并不是那么重要。《大梦》的旋律属于单乐段结构的民谣风,节拍或自由或规整,相对比较简单,旋律线没有特殊的记忆点。

《大梦》浓缩了几代人的愁与思,几乎每个年龄段都有具体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

《大梦》给我们的远不止一幅幅生命的画卷,更是一种对生命的思考和灵魂的追问。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甜,也各有各的苦。认知到这点就心安理得了,走好每一步,不愧天,不愧地,不愧良心,得之自然,失之坦然,如此也就不枉来一世了。

2004年11月16日在湖南长沙的一场第五届中国金鹰电视艺术节明星演唱会上,刀郎首次进入中国人的视野。他当时演唱的是一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从此一炮走红,响彻大江南北。

《诗经》曰:“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这个夏天,提前流火的“七月”被一个叫刀郎的新专辑《山歌寥哉》里的《罗刹海市》添了一把火。

《罗刹海市》的火爆主要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刀郎选用了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文字风格。瞬间《罗刹海市》的歌词成了人们衡量理解力与认知水平的试金石,草根精英从下到上全民参与,各种解读层出不穷,中国语言,威武强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百花齐放,酣畅淋漓,好不热闹。

刀郎第一次成为一种音乐现象是唱着冬天的故事——《2002年的第一场雪》,说的是自己的情感故事,其中有爱,其中有情,思考的是人生;

刀郎第二次成为一种社会现象是唱着夏天的故事——《罗刹海市》,说的是社会的事,唱的是人间的事,思考的是人性的事。一个故事发生在冬天,一个故事发生在夏天,冬藏夏长,符合中国五行文化的本质。

《山歌寥哉》令刀郎更加火爆,特别是其中的《罗刹海市》更是超过了600多亿次点播,前无古人,来者难说。关注“刀郎”不在《山歌寥哉》热闹的音乐场景,而是由“刀郎”引发的社会思考和担忧。

刀郎以深沉的嗓音和委婉的旋律,借助罗刹国这个奇幻的背景,向人们呈现出一幅社会的扭曲画面。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蒲松龄笔下的罗刹国是在大唐向西两万六千里的一个国度。罗刹国是一个神秘而恐怖的国度。在这个国度里,公正和法律变得毫无意义,而统治者的意志成为唯一的法律。人们无法得到公平对待,只能默默承受着残酷的统治。

在这个国度里,以丑为美,黑白不分,颠倒是非。在这个国度里,人们到了一定地位,就想获得更多的利益,他们所有的行为都是荒诞的。因为他们要维护自己的声誉地位,于是长时间慢慢形成了一种狭义上的审美观念,思想固化,到处充满着的都是一些缺少认知和实践的低层次文化。

在这个国度里,人们以貌取人的特点,是对人们过分注重表面的一种指责。在当今社交媒体盛行的世界里,人们往往只关注外表而忽略内在的品质和人格。罗刹国里面对的正是这种毫无道德修养的社交文化。

在这个国度里,极端情绪更容易获得关注和赞誉,而不拘小节的正常人却被排挤。这让人联想到当今互联网世界的种种不良现象。

在社交媒体上,人们时常展示极端思想和情绪,鼓吹暴力和仇恨。罗刹国其实成了一个概念,它警示我们:过多地渴求眼球和赞誉,只会造成社会更深层次的矛盾和危机。

这首歌曲结尾的那句“那驴是鸡那鸡是驴,那马户又鸟,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可谓是说出了人类指鹿为马的荒唐。这种荒唐不过是人类自身根本的问题!

人类所有的荒诞,不过是人类的欲望不能平衡而已!正如老子在《道德经》给出的答案那样:“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人类文明需要欲望创造,但是过分的欲望又会毁灭文明,又会丧失文化。

那英的那首《征服》不知征服了多少歌迷的掌声,杨坤的那首《无所谓》也是让歌迷如痴如醉,汪峰的那首《飞得更高》给了多少歌迷以人生的鼓舞,高晓松的那首《同桌的你》可谓是响彻大江南北,同样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也带给了无数人以温暖的回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早时不计算,过后一场空。”古人太智慧,因为古人留给我们的都是天言,那是真实不虚的。

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

老子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孔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何为圣人?何为天言?我们为什么要听从天言?圣人是替天地说话的人,天言是圣人说的话。听从天言就是顺道,因为天言是事物的根本,是第一因,知其根本,明白终始,则近道矣。因为里面有中国人的“绝学”,识得绝学,方能无忧,方能无咎,方能尽其所能,无愧我心地来人间走这一回。

有人从人性的本质来分析做文章,那也没有太大必要。因为古人早就说过:“道心惟微,人心惟危;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借用古人说的话: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中国流行音乐发展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好的歌曲好的人才还是很有限,并且流行的范围还很有限,与其这样,不如大家都尽己所能,各美其美,生机勃勃。

如今的世界,越来越有意思。这个世界的确定性与不确定性取决于我们用什么样世界观来看世界,我们用因果观念看世界,我们就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敬畏。如今的时代,由不确定性所引来的因果效应越来越多地涌现了出来。

这个不确定的时代,恰恰其实是确定的。这个时代缺的是方向性的规划和日复一日的坚持。不确定性的时代,本身又能够为我们带来更大的确定性。

不确定的时代,到底什么才有意义呢?哲学能做到吗?不必指望哲学能给你什么独到的见解。古代中国人的信仰是天地人,其价值观是真善美。天有天理,地有道理,人有情理。真诚面对生活,诚实面对自己,则是一生的修炼。这个世界是有秩序的、也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只不过大多数人更愿意看到秩序而不愿意看到不确定性,甚至不愿承认不确定性的存在。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的就是这样的秩序和不确定性。人类往往会为了维护心中的这个预设,不断人为地制造了各种意义。冰炭不言,冷暖自知。当真正面对生活的时候,那些听起来精美无比的意义,有时瞬间坍塌。当我们以真诚为底牌,不再预设大而无当的目标时,我们所期望的意义则会不经意之间来临。

在不确定的时代,我们只需自己能把握所能确定的东西。哲学是独立思辨的家园,越是在不确定的时代,越不能急着去寻找确定性。当我们踏踏实实阅读,诚诚恳恳做事,老老实实创造价值的时候,很多东西一定会自动生长,自然生长。

老子曰:“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对天地来说是循环,对人生来说是因果,天地人生,因果循环,这是中国人的认知闭环。

古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必然会报。这是藏在中国人骨子里的观念,谁也不要去挑战这样的观念。

万法皆空,唯有因果不空;万物皆空,唯有精神长存。“只问西东”,追问的是人生之末,“上下求索”,追问的是人生之本。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有屈子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今有“觉醒时代”的“但行好事,无问前程”。

古往今来的圣贤觉醒者只问“上下”,追问的是精神家园,是物随心转;“西东”追寻的物质欲望,是心随物转。让我们各自寻找回自己的精神家园,向天地万物学习: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生机盎然!

在我们的音乐记忆中,无论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无论是校园风还是民谣风,无论是摇滚乐还是嘻哈调,曾经的中华大地被这东西南北的音乐风吹得百花齐放,群芳荟萃。几乎每一次流行音乐的风向变换,都伴随着大众审美情感的变化,每一代人的情感记忆里都有一张陪伴他们成长的歌单。六零后的《甜蜜蜜》,七零后的《你的眼神》,八零后的《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九零后的《勇气》,零零后的《七里香》,在滴滴答答的时间流逝中都有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刀郎的《山歌哉》则是从个人悲欢中寻找共鸣,进一步转向了从社会实践、社会观察中来寻找共鸣,启发听众去关注社会、关注生活、关注生命。

在《山歌哉》中,刀郎注意到了民族民间音乐与中国传统文化经典之间的连接,说聊斋,唱“哉”,一唱一和让经典与山歌做到了牵手纠缠,使得大众音乐创作从追求感观刺激逐渐走向理性分析。这是一种新的变化,一种新的尝试。

经典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经过了岁月的淘洗,从而具有深厚的时代底蕴、长远的审美价值。真正的经典是深入生活洞悉生活本质后,流淌出的深沉力量和隽永魅力。

美好生活时代,需要一些有个性、有温度、有能量的作品。不管是赞扬还是批判,元宇宙永远不会轻易放过一个话题。当这个话题到了无话可说、无话可谈时,新的话题又会重起波澜。这就是美好不完美的无限元宇宙。

在这样的一个无限空间里,你不要指望着观众听众有多少独立思考的能力,他们有的都是“自助餐式的判断”。

互联网短视频流行的时代,本身就是一个智者愈智、愚者愈愚的时代,不要在这里追问是非,不要在这里追问善恶,因为这里是欲望的殿堂,这里是随波逐流的大本营。

只有当你用心思考时你才不会人云亦云,你才不能人云亦云。

「 图片 | 视觉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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